遙星空,偶爾人們會問,死亡到底是生命的終結,還是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沒有死亡的人,無法給出答案。
已經死去的人,無法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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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站在大樓的頂端,從這里向外看,可以看到一片朦朧的建筑群。
在建筑群的最中央,有一座高可天的高塔,如利劍般刺向空中。
再遠一些,沈奕能看到遠方的山水,藏在淡淡霧氣下。
這是一座位于山水之間的城市,也是一座靜得令人心寒的城市。
沒有塵世間的喧囂嘈雜,甚至覺不到一人的氣息。
他在一分鐘前醒來,然后就發現自己在一幢大樓的天臺上,而且這天臺竟然沒有向下口。
在他的邊還躺著數十個正在沉睡中的男。
這令沈奕大迷。
難道這里就是地獄?如果是,那未免也過于與時俱進了些吧?
檢查了一下自己。
他生前所有的一切,包括那把槍,全沒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他上的十七個彈孔。
一切就象是個夢,卻不知現在是夢境,還是剛剛醒來……
“這里是什麼地方?”后傳來一把好聽的聲。
沈奕回頭去,是一個大眼睛,長頭發的年輕姑娘從地上坐了起來。
“腥都市。”一把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奕和那姑娘同時向音源去。
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不遠的空地上。
他的長相飚悍兇猛,眼角一道斜斜的刀疤幾乎貫穿了整個臉部,看上去就象是曾經被人把腦袋劈兩半后又重新合起來的樣子。
“你是誰?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那姑娘大聲問。
刀疤臉冷哼:“過一會你們會知道,不過在那之前,先等其他人醒來再說,我不想做無意義的重復。”
姑娘毫不退讓:“你最好現在就老實代你的來歷,告訴我這里是什麼地方,你的行為涉嫌綁架,我要……”
沈奕突然說:“你最好聽他的。”
姑娘回頭怒視沈奕,的眼睛本來就大,這刻瞪起來到是頗為好看:“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因為三秒鐘之前,他還不在那個地方。”沈奕冷冷地看著那刀疤臉說:“這里剛才還只有十七個人,而現在有十八個了……在一眨眼間。”
刀疤臉略帶驚訝地看著沈奕,能夠在醒來后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周邊環境清楚的人可不多見。
“你在開玩笑嗎?這怎麼可能?”姑娘顯然不相信。
“兩分鐘前,我是個死人,死得沒法再死的死人。如果死人都能爬起來說話,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沈奕微笑著回答。
面對槍口所指,他都能坦然之,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活著?
姑娘則徹底怔住。
昏睡中的人正在陸續醒來。
他們茫然四顧,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何地。
直到最后一人醒來,刀疤臉才大道:“不要吵!想知道你們現在所的環境就先把閉上。”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剛醒來的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全刺滿了紋,耳朵上還墜著大金耳環,從地上爬起來對那刀疤男道:“你最好給老子老實代,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是不是你小子把我給弄這來的?知不知道你惹了什麼人?”
刀疤男把一咧,發出了嘿嘿的低笑:“真有趣,為什麼每一次都市搞過來的貨里都有你這種人存在?在我看來你這類人存在這里的唯一意義就是……”
他話沒說完,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槍。
抬手就是一槍,正打在那紋小混混的左手上,那小混混發出“嗷”的一聲慘呼,捧著左手痛得直哆嗦,水順著他袖管往下流淌。
刀疤男把槍一收,冷冷道:“唯一的意義就是用來殺一儆百,確立威信!”
所有喧囂怒罵聲同時消失。
在真正的死亡威脅面前,一切傲氣與尊嚴都是虛妄。
不過沈奕卻瞇起了眼睛看向刀疤臉,他敢發誓之前那刀疤臉手上絕對沒有槍。
他的槍和他的人一樣,都是突然出現。
冷眼掃了一下周圍的人,刀疤男才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是很憾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力跟你們廢話。有關于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又是什麼人,你們不妨先好好想想,有許多資料都已經事先在你們的腦子里了。”
沈奕閉目思索,發現自己的腦海中果然多出了一團記憶。
這里腥都市。
它并不屬于地球上任何一個已知的角落,卻有著遠超常人想象的力量。
這里擁有地球上擁有的一切。
最豪華的頂級影院,最大的游樂場,最頂級的娛樂會所,最繁華的商場,超市,在這里你可以買到最名貴的跑車,最大的鉆石,最好的瑞士鐘表,還可以吃到最頂級的食。
不管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向都市提出要求,并愿意付出價錢,都市就全部可以給你弄來。
所有你在地球上的卻得不到的,你在這里都可以得到。
但這并不代表這里就是天堂。
在這里生活,就要遵守它制訂的規矩。
腥都市的規矩很簡單:每個月,都市會發布一次任務,生活在這里的人只要完這些任務,就可以得到腥點。
腥點就是這里的貨幣,它是人們用來保證生存的關鍵,食,飲料,甚至住房,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也只能使用腥點購買。
當然,最重要的是腥點可以進行強化,使你變得更加強大,然后去面臨更加危險的任務。
這是一個完全由行走在死亡邊緣上的人組的地方,擁有城市的功能,備冒險的本質。
留存在腦子里的記憶并不多,有關于腥都市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模糊而略,但僅僅是這份記憶,沈奕就已經看到了無數死者的哀號。
他看到許多人行走在不同的世界里,面對腥都市發布的任務,拼命的掙扎著,斗著,拼死苦戰著。
他看到很多人死去,每一次,都只有一小部分人活下來。
在不同的世界里。
然后,都市就會送一些新人來到這里,彌補死去的人。
通常死多,它就補充多。
腥都市,總是保持在三萬人左右的規模。
而死去的,已經百倍于此……
人們在任務的世界中艱苦掙扎,然后在腥都市的世界中醉生夢死。
這,就是腥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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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記憶中醒來,沈奕看到刀疤臉上冷酷的笑。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沈奕,他是腥都市的新手指導,同時也是腥都市的居民之一。新手指導是腥都市發布的一份工作,老資格的冒險者們負責回答新手們的問題,提醒新人們在任務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并通過這種方式得到一些額外的腥點獎勵。
“那麼,你們都已經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對麼?有關于這個問題,我想就不需要再讓我來多費舌了。”刀疤臉說。
“只要你還站在這里,就總得說點什麼來證明你存在的意義。”沈奕回答:“腥都市讓你來,總不會就是朝著新手開槍的吧?”
刀疤臉呵呵笑了起來。
“其實我在這里最重要的意義不是新手指導,而是告訴你們它的真實。如果僅僅只是多了一團記憶,相信誰也不會把這當回事。但是當有一個人為大家站出來獻說法的時候,質就會變得不一樣。”
停了停,刀疤臉繼續道:“不過正象你說的,既然我站在了這里,就總得說點做點什麼。那麼,我就來補充一下你們需要知道的東西。只是在我說之前,我要提醒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的說話。如果有人敢打斷我說話,我會讓他好看。也別問多余的問題,我沒興趣回答職責外的容。我的任務主要給你們講解一些不文的規則和應該注意的事項,再為你們開啟任務之門。”
說著,刀疤男指指自己左手的手腕,在那上面戴著一個奇特的黑腕表。
不僅是他,每個人的手上都有這樣一個腕表。
“這腥紋章。”刀疤臉說:“腥都市用來給我們下命令的東西。我個人把它理解為項圈,圈在狗的脖子上,它讓我們去哪,我們就得去哪。違抗者……死!”
刀疤臉嚴肅的口氣讓所有人心中一寒。
“腥紋章有很多作用,功能需要你們自己去發現。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對于腥都市,你們是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反正,來到了這里,你們就再沒可能回去。放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老老實實去面對任務,是最務實的做法,就算有什麼牽掛,最好也全部放下。”
“最后再告訴你們一件事:由于你們是新人,每一個新人在正式進腥都市前,都必須先經歷一次新手任務。只有過了新手任務的人,才算是正式的腥之民,而新手任務是所有任務中最簡單的,也是獎勵最厚的……”
有人高起來:“那在新手任務里會死嗎?”
刀疤男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突然竄過去飛起一腳踢在那說話人的下上,隨手把手里的槍柄倒轉,狠狠砸在那人的腦袋上,砸得他頭破流。
這一連串的攻擊,沈奕看得清楚,作又快又狠,迅捷威猛,已經完全超出了人反應的極限。這個自稱新手指導的家伙,僅憑這一手就比地球上最殘酷的黑市拳王還要牛。
刀疤男冷笑著回到原位,作迅捷到眼幾乎無法捕捉他的行。
然后他臉一正:“我說過,別打斷我的說話!”
所有人都驚若寒蟬。
“那麼大家現在都明白我說的話了?”
“明白了。”人群中反饋出稀稀落落的回答。
“那麼,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是的,如果你們不夠小心的話,會死。所以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最好都打起神來面對你們可能面對的風險。誰要再象剛才那樣不把我說過的話當回事的,那我保證等他進了任務后,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說著刀疤男按了一下手腕上的腥紋章,腥紋章發出滴的一聲輕響,一道門突然出現眾人眼前。
這門的出現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假如說先前他們還有理由不相信刀疤男所說的一切,那麼門的出現就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現在你們從這門里進去,它會帶你們前往不同的世界。你們可以選擇自己單人進行任務,也可以選擇組隊進行,要組隊的一起進去就行了。反正進去之后,腥紋章會給你們下達指令,那就是你們要完的新手任務。最后警告你們一句,雖然里面的世界都是由我們悉的劇世界組,但是不要迷信劇,那僅僅只是一個背景,危險才是本質!”
刀疤男說著再次按手腕上的腥紋章:“新手指導任務完,請求回歸。”
又是一道門出現在刀疤男后。
刀疤男轉向第二扇門走去。
“請等一等!”沈奕突然道。
刀疤男霍然轉,怒視沈奕:“我說過別問多余的問題!”
“我不是要問什麼,只是提出請求。”沈奕迅速回答,他看著那刀疤男說:“我想要你的槍。”
刀疤男微微一楞,他顯然沒有想到沈奕竟會竟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難道他沒看到自己剛才已經打殘了一個,打飛了一個嗎?
看著沈奕,刀疤男突然發出桀桀的笑聲,他說:“很好,有種!那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給你槍?”
“因為你不在乎。”沈奕迅速回答:“我玩過槍。開槍這種事表面上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從掏槍,到打開保險,拉開槍栓,瞄準敵人,到最后的擊等一系列行為其實有著非常嚴格的作標準……很抱歉我沒從你上看到任何一點過專業訓練的樣子。而且從你剛才的出手上看,即使不用槍你也可以一個人就把這里所有人都殺。既然這樣,這把槍你拿在手里其實也不過就是用來嚇唬人的。畢竟用槍的威懾力遠比拳頭的威懾力要大得多。最后的原因就是,你對這把槍的態度很不在乎。一個真正槍的人,會非常珍惜自己手里的槍,絕不會用它來做剛才的那種拿槍砸人的事,那很容易損傷槍托。所以我相信對你來說,這把槍本算不上什麼。既然這樣,我就有必要試試能不能從你這里得到這把槍,哪怕是被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