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心!”鄭識途丟下一句話離開。
隔天起,慶隆帝不時收到朝臣的折子,指出太子殿下謝景熙后宅冷清,子嗣單薄,希他可以為謝景熙舉行選秀,選擇賢德端莊的子,充盈謝景熙的后宅。
他看這種折子,看的膩煩,就把謝景熙喊過來。
“父皇,兒臣不會選秀的。”謝景熙直截了當地表明態度。
慶隆道:“朝臣們說你后宅冷清。”
“他們哪一只眼睛,看到兒臣后宅冷清?”有心棠和運運在,每日都熱熱鬧鬧歡樂無窮的,謝景熙喜歡極了如今的日子。
經過二兒子、大兒子的各種事件后,慶隆帝蒼老很多,也寬容很多,認為謝景熙、運運、懷有孕的江心棠都好的,只是……他出聲道:“知道了,朕會理。”
“多謝父皇。”謝景熙道。
“后宅之事,朕不管,但政事上,你要做到完。”盡管謝景熙坐上太子之位,短短幾個月,但他行事作風,確實比謝景潤果斷有魄力,但慶隆帝希他更上一層樓。
謝景熙應:“是。”
父子兩人便討論起政事來。
待到謝景熙回到東宮時,天已經黑了。
儲清院里,燈暖人。
運運乎乎的聲音和江心棠的笑聲一陣陣地傳出來。
謝景熙眉眼一下就彎了,制止下人打擾到他們,進凈室,沐浴,換了干凈舒適的裳才走向暖閣。
江心棠正坐在榻上。
運運站在面前,手里拿著一塊點心:“這個是核桃,好好吃的,等你們出生了,哥哥帶你們吃喲。”
“到時候你別吃了。”江心棠笑道。
“不會的,我是哥哥,我會疼弟弟妹妹的。”
“那你真是好哥哥。”謝景熙接話。
運運聞言轉頭,立馬奔過來:“爹爹!”
謝景熙如往常一樣,將運運抱起來,笑著走向江心棠:“用晚飯了嗎?”
“已經用過了。”江心棠起。
謝景熙連忙將運運放下來,上前扶著。
運運也噔噔地跑過來,扶著江心棠的腰:“娘親,慢點。”
江心棠笑著運運的腦袋,苦惱地對謝景熙道:“覺這次肚子比上次懷運運時候大一些。”
“因為肚肚里有弟弟妹妹呀。”運運接話。
謝景熙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是弟弟妹妹?”
“我猜的。”運運每次都喊娘親的肚子弟弟妹妹。
謝景熙沖運運輕輕一笑,重新看向江心棠,眼中盡是關切:“是不是特別累?”
確實比上次累一些,但是看到謝景熙擔憂的樣子,便道:“還好,再等一兩個月就生了。”
“嗯,這是最后一胎,以后都不生了,也不要再這個苦了。”謝景熙拉著江心棠的手,慢慢走著。
運運陪伴左右。
“朝臣不是說你子嗣單薄嗎?”江心棠側首問。
“誰和你說的?”謝景熙反問。
江心棠道:“我猜的。”
謝景熙臉一沉:“京中貴婦貴又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沒有,以前這些朝臣不就是這麼大皇兄和大皇嫂的嗎?那時大皇兄堅持不選秀,他們便施給大皇嫂,后來就是東宮多了四個人。”
“我不是大皇兄,你也不是大皇嫂,我不會妥協,你會嗎?”謝景熙注視著江心棠。
江心棠搖頭:“不會。”
謝景熙笑了:“我也不會讓人那樣對你。”
“嗯。”江心棠點頭。
“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你心里不痛快,都和我說,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好嗎?”謝景潤和鄭文櫻痛苦了那麼多年,其中有一個原因是二人默默為對方好,很說出口,白白滋生了很多委屈。
謝景熙不想重復他們的痛苦。
江心棠點點頭,喚一聲:“景熙。”
“嗯?”謝景熙應。
“你又很多。”
“怎麼說?”
“以前都是我勸導你,現在你勸導我更多。”
謝景熙問:“那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喜歡!”運運忽然接話。
夫妻兩個忽然想起來,運運這個小家伙還在邊,同時一愣,接著一起笑起來。
運運也跟著笑。
一家三口又在一起溜達一會兒。
江心棠和謝景熙將運運哄睡了,給娘,二人也準備睡。
熄燈之后。
江心棠忽然說一句:“喜歡。”
謝景熙微微一愣,在黑夜中笑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江心棠和運運還在睡覺中,謝景熙已經練功結束,換了裳去上朝。
慶隆帝挨個討論今日之事。
鄭識途就等著慶隆帝提一提太子選秀一事,結果一件件事過去,高公公來一句“有本奏本,無本退朝”,他連忙出列,道:“皇上,臣有本!”
“鄭太傅何事?”慶隆帝問。
鄭識途道:“皇上,太子殿下已過弱冠之年,卻只有太子妃一人,小世子一子,實在冷清,理應進行選秀,充盈東宮,為江山社稷添磚加瓦。”
話音一落,立馬有幾個臣子出列附和。
慶隆帝昨日已經在鄭識途等人的奏折上批了“已閱”,意思很明顯,沒想到鄭識途等人不肯罷休,當眾提及。
不等他說話,謝景熙出列:“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你說。”慶隆帝道。
謝景熙向鄭識途:“鄭太傅。”
鄭識途向謝景熙行禮:“太子殿下。”
“鄭太傅這樣著急舉行選秀,是關心孤嗎?”謝景熙問。
“自然是。”鄭識途連忙應。
“數年前,你怎麼不這般關心孤的大皇兄?”
鄭識途一愣。
“孤的大皇兄娶了你鄭識途的兒后,你怎麼不說實在冷清、理應選秀,充盈東宮,為江山社稷添磚加瓦?”
“這、這……”鄭識途張口結舌。
謝景熙繼續問:“那時鄭家沒有年紀合適的姑娘進東宮,現在有是嗎?”
鄭識途連忙否定:“不、不——”
“鄭太傅,你敢說不?”
鄭識途不敢。
謝景熙目掃過鄭識途旁邊的幾個朝臣:“李大人府上有個侄十八,兩個兒滿十四;武大人的孫今年剛好十六;朱大人沒有兒也沒有孫,但是外甥今年十七歲;秦大人外孫十四,孫大人!”
孫大人聞言一抖。
謝景熙問:“你兒剛滿十一,你湊什麼熱鬧?”
孫大人張口結舌:“臣、臣……”
“你是準備三年后的選秀?”
“臣并非此意,并非此意。”曾經的謝景熙俊逸不凡,做事磊落,經歷了戰爭、重傷、殘疾、替嫁、痊愈、生子、差點失去妻、戰爭之后,整個人很多。
孫大人如今本看不他的行事作風,心頭覺得他比謝景潤更會在朝臣們之間周旋,當即后悔跟著鄭識途給他施,不由自主地就退回到朝臣隊伍中。
鄭識途見狀,在心里怒罵孫大人,好在李大人等人堅守著,他又有了力量,道:“殿下,彼一時此一時,當年臣不懂子嗣重要,如今……”
鄭識途一副要哭的樣子,謝景熙便冷冷地看著。
鄭識途抬起袖子,裝作拭淚:“所以,臣希太子殿下兒滿堂。”
謝景熙又問:“兒滿堂做什麼?”
“為大魏做貢獻。”
“鄭太傅是覺得孤的世子和太子妃腹中孩兒無用,所以需要多生幾個,以防萬一。”
“臣絕無此意,子和太子妃腹中孩兒定然是人中龍,以一抵萬。”
“既然如此,我有他們就夠了,還要滿堂兒干什麼?有用的就養著,沒用的就讓他們像前朝皇子公主們那樣搜刮民脂民膏?”
鄭識途連忙否認:“自然不是——”
“鄭太傅,你是真的關心大魏的未來 ,還是想要你們鄭家出個太子側妃?”謝景熙問。
鄭識途趕表忠心:“臣自然是關心大魏的未來。”
“那你應該為大魏做貢獻,而不是在這干涉孤的后宅。”
“大魏需要臣,臣定然義無反顧。”
“鄭太傅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好!”謝景熙立刻向慶隆帝行禮道:“父皇,剛剛孫大人上奏吳北土匪已剿,但百姓愚昧無知,無人愿意去教化,剛好鄭太傅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又有一顆為大魏做貢獻的赤誠之心,可以前往,兒臣相信鄭太傅定然能在吳北大放異彩!”
鄭識途一心想要往謝景熙邊塞人,沒有注意皇上和大臣們商討的事,聽到謝景熙這麼一說,整個人都呆住了,反應好一會兒,連忙道:“皇上,臣,臣剛剛……”
慶隆帝雙眼滿含君臣之:“卿,你剛剛真意切地說大魏需要你,你定然義無反顧,難道是騙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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