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黛：「……」

心虛。

他口中沒什麼用的秀……怕是其中翹首。

當時，去各坊面試，沒一要，最後淪落到浣坊當苦力。

惡語傷人六月寒。

高龍啟繼續道：「看來，貴妃對朕誤會頗深。外界傳聞，朕亦是有所耳聞。但其實，朕向來面慈心善，寬厚待人，才不會閒得沒事跟兩個人過不去。」

虞楚黛眼神驚異，他居然有臉說這話。

面慈心善，寬厚待人……這八個字跟高龍啟有半個銅板兒的關係嗎？

即使他這次沒殺黑白珍珠，他閒得沒事兒、跟人過不去的先例也多如牛。

他才是對自己誤解頗深。

但他敢說明天讓親自去看，估計哭錯墳這件事，大概率沒跑。

當人過於尷尬時，就喜歡假裝忙碌。

虞楚黛尤其如此。

默默挪到蚌殼旁，忙碌得翻翻撿撿。

不想面對自己剛才尷尬的哭喪，也不想跟高龍啟討論離譜的仁厚善良。

黑白珍珠沒死，心中的愧疚一掃而空，歡歡喜喜看蚌殼裡的新奇寶貝們。

東滄國的裳真好看，絢麗奪目，如自帶閃耀的鱗片。

高龍啟見一臉歡快，道：「你若喜歡就穿上試試。這些東西現在都是你的。」

虞楚黛傲拒絕，「別人穿過的，我才不穿。」

喜歡歸喜歡，但這些頗為暴，都直接穿，相當於去穿其他子的肚兜。

太彆扭了，想想就渾不自在。

還是更喜歡那兩個大蚌殼。

虞楚黛將一個蚌殼裡的裳首飾全拿出來，塞進另一個蚌殼裡。

鑽進空蚌殼中，深稀奇，朝外面的高龍啟笑道：「陛下，你看，妾整個人進來，蚌殼裡頭還有空餘。妾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蚌殼。」

高龍啟輕輕踢下蚌殼，道：「河裡長不出這種大蚌殼，東滄國臨海，定是從海中打撈而來。只是這麼大的海蚌也難得一見，故拿來當貢品。」

虞楚黛越發覺得這蚌殼是好寶貝，又問道：「那這麼大的蚌殼，產出的蚌珠必定也是異常大吧？」

高龍啟一眼看穿虞楚黛，他腳上用力，將蚌殼踢得轉起來。

虞楚黛被震得跌坐在裡頭，頭暈目眩。

高龍啟腳尖點住蚌殼，笑道：「貴妃真貪婪，才得了蚌殼，又記掛上蚌珠。倒是被你猜中，確有其。聽說貢品中有一顆手掌大的蚌珠，夜裡會發。」

虞楚黛一聽，眼睛發，「那個夜明珠，妾在書里看到過。陛下，妾不貪，只想看看，開開眼罷了，沒打算據為己有。」

寒風吹過，虞楚黛抖兩下。

爬出蚌殼，但還沒玩夠，便想著將蚌殼搬去房中。

蚌殼仿若有千斤重，使出吃的勁兒去搬，人家穩如泰山。

高龍啟嘆氣，他拿自己這玩心過重的稚貴妃毫無辦法。

他將扯到後，雙手抓住蚌殼，搬起來。

「放去哪兒？」

虞楚黛殷勤帶路，指著梳妝檯旁的角落。

高龍啟放下蚌殼，虞楚黛迫不及待往裡鑽。

他看兀自玩得熱鬧，不想到，若是穿上黑白珍珠的舞，不知該是何等嫵模樣。

他有何慾念，從來不加制。

想看，就必須看。

他心中生出盤算。

* * * * * *

高龍啟雖說沒殺黑白珍珠，但虞楚黛沒親眼看到，總覺不安心。

次日用完早膳，讓結香和小壽子收好黑白珍珠的裳首飾，拿去還給二人，也一起過去，親自看看們。

黑白珍珠見到虞楚黛時，正在練舞，裳也換為北昭宮中的尋常舞。

昨夜，與們而言，是一場噩夢。

先是被陛下斬殺高洪嚇個半死，而後不知陛下發什麼瘋，讓宮將們全上下了個乾乾淨淨，連們賴以表演的蚌殼都沒收掉。

堪稱一夜傾家產。

外界所傳非虛，北昭皇帝，果真腦子有病。

面對這麼個不正常的皇帝，被總好過被皮，們來歌舞坊後，兢兢業業練舞，不敢有毫懈怠。

見昨晚大殿上那位貴妃過來，黑白珍珠戰戰兢兢行禮。

完蛋，好不容易逃過高龍啟那劫，又迎來傳說中的宮斗，貴妃要朝弱小的們下手了。

貴妃高貴冷艷，一看就很不好惹。

虞楚黛讀到黑白珍珠的心思，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竟然也能有被人稱為「高貴冷艷」的一天。

還新奇。

虞楚黛本來就無意為難黑白珍珠，將裳還給們後，又給了些賞賜，便打算回宮去。

倒是黑白珍珠心思活絡。

一番言談下來，們發現這位貴妃娘娘子竟然極好，為人也隨和。

姐妹倆瞬間改變戰略，決定攻略虞貴妃。

昨晚大殿上，陛下衝冠一怒為紅，們親眼所見。

高洪一路上張狂自負，自詡為北昭第一猛將，深得陛下重，可這麼一個戰績顯赫的將軍，就因為輕薄了貴妃，高龍啟說殺就殺。

此貴妃才是真正得陛下重之人。

們哄好貴妃，萬一上陛下發瘋，說不定貴妃還能保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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