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污犯們飽折磨，是熱的，慘是鬧的。

高龍啟眼神淡漠，著那些人，對道：「昨天那顆腦袋，屬於這些人的頂頭上司。他的顱骨圓得萬里挑一，很適合做酒盞。」

他瞥一眼，語氣中微帶憾和不滿，「朕特意親自去取給你，你卻摔得稀爛。」

虞楚黛：「……」

不會吧……他認真的？

那顆腦袋，他真是正正經經當禮賞給？

張泰田手中拿著個小盒子，快步走過來，將盒子放在幾案上。

高龍啟抬起一手指，將盒子往虞楚黛那邊推了下。

「吃吧。」

虞楚黛疑，現在對開盒子懷有恐懼。

高龍啟催，「打開。」

鼓起勇氣，一個指頭掀開蓋子，裡面居然是糖，不是想像中的蛇蟲鼠蟻。

看向高龍啟。

他面如常，冷冷淡淡，眼神落在下面刑的員上，看不出毫作弄的意思，仿佛就是十分尋常的給糖吃。

更疑了。

這種腥場面下，他讓吃糖，真不知該如何作想。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剛才說的「寵」字。

第21章 21

21在……對他撒示好？

送禮和給糖吃，兩個行為本，從任何角度看，都算好意。

……如果能排除掉高龍啟奇葩作的話。

虞楚黛著盒子裡的糖，紅淺紫淡綠，圓圓滾滾，像珍珠，看上去味道還不錯。

忽然，心臟一陣痛。

好悉的發病癥狀。

心臟絞痛，跳加快，呼吸發悶，腦子混沌如漿糊，眼睛蒙上一層霧，什麼都看不清。

連忙將手向袖中，口袋裡卻空空如也，沒到隨攜帶的逍遙救心丸瓶子。

糟糕，肯定是昨晚逃命時掉了。

一夜未歸，沒來得及喝湯藥，昨晚至現在，反反覆覆驚，心疲倦還被高龍啟拉過來加班，發病發得理之中。

虞楚黛強忍絞痛，一隻手捂住口，另一隻手向高龍啟。

高龍啟到一陣涼意，低頭一看，虞楚黛握著自己的手。

這是在……對他撒示好？

之前他說眼皮子淺，還不服氣，看看，幾顆糖而已，竟然就把哄得這般。

下一步，虞楚黛拽住他的手，繞過自己肩頭摟住。

高龍啟微微皺眉，牽手便罷，在朝堂之上，公然邀寵，也太過分了些。

「虞人，放肆——」

他話音未落，忽一沉。

虞楚黛倒在他臂彎中，陷昏迷，面慘白。

哪怕是昏倒，也要面面，安安全全。

上次南惠帝殿選時昏倒，直接啪嘰摔地上，後腦勺撞出好大一個包，痛得要命。

同樣的當，絕不能上兩次。

用最後的意識，找了個墊背。

高龍啟：「……」

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傳太醫。」

他抱起虞楚黛，往大殿外走去。

* * * * * *

乾華宮

太醫們進進出出忙碌不已，龍床上的病弱人昏睡不醒。

小壽子聞訊後便立刻帶著藥包趕來，找了套藥爐和小罐子，在乾華宮院子的角落裡熬煮湯藥。

他不敢貿然上去獻藥。

雖然虞人跟他說過心悸病之事，但昏倒不見得是因為此病。陛下在大殿上行刑，哪怕沒有心悸病的正常人，被嚇昏都不稀奇。

且太醫們還在診斷，他一個沒名沒姓的小太監湊上去說話，搞不好會惹上麻煩，不如先默默觀察一會兒。

幾個太醫一番探討後，院判前來回稟病，道：「虞人質弱，勞累過度，又或許、大概、可能，微微有點兒驚恐，以致昏迷，且有些風寒癥狀，需得好好休息調養。」

院判老頭能在宮裡生存一輩子，還熬至高位，很懂說話藝。

他措辭委婉，心裡卻早把高龍啟吐槽了一百遍。

看況，這虞人應是通宵未歇，什麼「微微有點兒」驚恐，就大殿上那行刑景象，他一大男人看了都害怕。虞人伴在陛下邊好幾天，才昏過去一次而已，堪稱是鐵骨錚錚。

小壽子一聽，心裡發急，這院判怎麼毫沒提心悸病的事？是診斷不出來嗎？還是沒往這方面想？虞人昨夜未歸，他將藥送來乾華宮，也沒見到人影，也不知暈倒到底和缺服湯藥有沒有關係。

若是虞人就此耽誤診治，甚至賠上命，他良心難安。

而且，看得出陛下現在很喜歡，若是死掉，說不定陛下在盛怒之下，會讓伺候的人通通陪葬。

小壽子斟酌一番，向高龍啟行禮道：「奴才小壽子，在合歡苑中伺候虞人。人同奴才說過，質偏弱，因此每日都要服用一劑養生湯進補。奴才特意帶了一副過來，正在熬煮。還有一瓶藥丸，人也常常服用。」

小壽子將逍遙救心丸呈上。

高龍啟讓太醫們檢查一番，確認無誤後，讓小壽子拿去餵給虞楚黛。

小壽子走到床邊，趁餵救心丸的時候跟近旁的一位太醫低聲耳語，提示道：「虞人說過心臟不太好，您診斷試試。您先別聲張，我也拿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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