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想去找甘曉星問問清楚,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到了骨科醫院,向景恒坐在車里卻不想上去了。
知道問也白問。
甘曉星是不會承認的,非但不會承認,還很有可能倒打一耙,把黑的說白的。
一貫空口白牙,為達目的什麼謊話瞎話都說的出來。
甘曉星是什麼樣的人,向景恒和一起長大的,又怎麼會不清楚?
只是從前他們是一條船上的,甘曉星向著他,維護他,有在前面沖鋒陷陣,確實省了他很多麻煩。
當對別人捅刀子的時候,因為沒有到他的利益,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現在,甘曉星的刀子開始朝他和向初捅來,向景恒才真正到了痛。
果然,刀子扎在誰上,誰知道疼。
那為什麼,他不會替喻研覺得疼呢?
難道他對喻研的,當真只是權衡利弊之下的自我?
還是……他本就沒有心,不會。
向景恒點上一支煙,在夜下了許久,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
這個黑的夜晚,總算過去了。
天亮了。
喻研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張笑瞇瞇的慈面容,“小研,你醒了。”
“秋、秋姨?”
喻研確實醒了。
秋阿姨怎麼會在這里?
邵夫人,本姓溫,名溫時言,秋秋是的小名,以前在一個院里,大家都稱呼“小秋”,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姓秋。
邵慕言三兄弟的名字,就是邵董事長據夫人的名字來取的。
邵慕溫,邵慕時,邵慕言。
人家拼三胎都是為了生兒子,邵夫人前兩胎都是兒子很失,一心想生閨,一跺腳一咬牙又懷上一個,結果生出來一看,還是個帶把的。
生下邵慕言的時候邵夫人在產房大哭,問醫生能不能把孩子塞回去,重新生。
憑什麼人家能生閨,連生三個都是兒子?
溫大小姐很不服氣!
最后還是看老三生的跟姑娘一樣俊,才勉勉強強認了,從此封肚。
當初給接生的產科醫生就是喻研的大伯母,每次提起這事就笑,這些故事喻研也是從小就聽,如數家珍。
“我讓老林給你熬的骨頭湯,油都過了幾遍,生病得吃點清淡的,但還是得補,你太弱了。”
邵夫人從喻研醒來就沒停,不帶來的補品堆滿了病房,還專程去林家小院讓林大廚夫婦給喻研弄了幾個爽口小菜帶過來。
單這份心意,就讓喻研不已。
喻研連連道謝,乖乖喝湯,邵夫人坐在床邊陪一起吃病號飯,兩個人邊吃邊聊,一點不會讓喻研覺得尷尬。
邵夫人的格和邵敏很像,都是直率開朗的格,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
“我給老三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要服洗澡呢。”
邵夫人手里著一塊紅糖發糕,嘿嘿笑道:“雖然那臉已經憔悴得不像樣了,但還是帥的。那,腹,嗷呦,和他爹年輕時有的一拼。”
喻研用筷子夾著的排骨“啪嘰”掉進了碗里。
正覺得抱歉,畢竟哪個做母親的看自己兒子磋磨那樣都會心疼,只是沒等道歉,邵夫人后面的話讓畫風陡然一轉。
喻研臉一紅。
邵夫人看破且破,“你臉紅什麼,這話題又不是不能聊。你沒見過老三的?”
喻研差點被嗆到,忙擺手:“沒有,當然沒有……”
“你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居然沒有?那阿言捂得也太嚴實了,他的問題。”
邵夫人直接把鍋甩到兒子頭上,一臉嫌棄道:“他們邵家男人都這樣,屬悶型的,老二還好點,在他媳婦面前能開屏的。老三從小就保守,穿什麼服都板板正正的,襯扣子最上面一顆都得系上,連鎖骨都不讓人看,真小氣。你說我把他們生的這麼漂亮,不就是讓人看的嗎?”
喻研忍不住笑,秋姨講話太逗了。
悶……
不知道言叔叔如果聽到他老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會是什麼表。
只是笑著笑著,心頭又悶起來。
邵家是很正派的家庭,而且非常團結友,每個人格都非常好,言叔叔很好,秋阿姨也很好。
將來言叔叔也會找到一個特別好的孩子,組建兩個人的小家庭,也能夠融邵家的大家庭,有秋阿姨這麼善良的婆婆,那個孩一定會很幸福。
能做的,就是遠遠的、真心的祝福。
剛吃完飯,邵慕言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們訂飯沒有,他送過來些。
“不用,我們都吃完了。”
邵夫人說:“你忙你的,我這幾天沒什麼事,我來照顧小研就好。”
喻研一聽眼睛都瞪圓了,“不用秋姨,有護工照顧我就好了。我沒什麼大礙,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沒事,你不用覺得負擔。”
邵夫人把兒子晾在一邊,對喻研道:“我正好幫小敏帶孩子,也饞林大廚的手藝了,他一聽說你住院了,立馬給你定制了藥膳的食譜。老林夫婦倆做的藥膳可是一絕,平時本就不做,我跟昀昀必須來蹭飯,你別嫌棄我們就行。”
“……”
這麼說了,喻研還能再說什麼,商方面喻研發全部的心眼子也不是邵夫人對手,也只能卻之不恭。
上午邵慕言去實驗室安排事,沒來醫院。
醫院查完房后邵夫人詢問了主治醫生一些事項,邵夫人說正事的時候氣場全開,和方才開玩笑說家常的模樣完全不同。
問得極細,甚至怕有后癥想帶去京城調養,反復確認沒什麼大礙,才暫且罷休。
喻研在病房里聽著,心里泛起說不出的。
想起了媽媽。
怕邵夫人看出什麼,趕了眼角。
研究室的助手和學生都過來看喻研,邵夫人熱地招呼他們坐,真像是喻研的媽媽一樣,讓人如沐春風。
喻研吊著水,面容嚴謹地安排著工作。
邵夫人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滿眼都是欣賞,甚至有些驕傲,不愧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真棒!
病房門口忽然響起一陣,有人大喊大地要往里闖。
眾人過去,喻研眉心一蹙。
邵夫人朝門口走去,一看走廊上站著一群人,就知道來者不善。
目落在向太上,“你是誰,要干什麼?”
“我是向初的,向景恒的媽!喻研這臭不要臉的把我孫子推下水,我過來問問,一個當媽的有心沒有,怎麼就能這麼惡毒!”
向太張牙舞爪,邵夫人冷眼瞇,“哦,你就是小研的那個前婆婆。確實是個老巫婆。”
“你說誰是老巫婆?”
向太像是被踩到痛腳,一下就炸了,那副潑婦的樣子又沒藏住,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邵家保鏢攔住。
邵夫人將保鏢往旁邊一推,“別攔,讓過來。”
向太吊著眉梢,“你又是什麼人?”
喻研撐著虛弱的,被助手扶著從床上下來,就聽到邵夫人擲地有聲道:“我是媽。”
“……”喻研怔住。
向太嗤笑一聲,“媽不是早死了嗎?”
“啪!”
邵夫人一個手刀過去,扇歪了向太的臭,“你說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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