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進家門,看著悉的環境,聞著悉的味道,喻研一顆心才算是塵埃落定。
邵慕言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士拖鞋,放在的腳邊,驚得喻研后退兩步,終于會喊人了:“言叔叔,我自己來。”
又尷尬地解釋道:“我上飛機前剛從山上下來,沒來得及收拾,上臟得很,先不換了吧。”
“好。”
邵慕言看出的窘迫,不多說,“廚房還燒著菜,你自己倒水。”
“好。”喻研應一聲。
邵慕言進了廚房忙活,喻研站在原地半晌才呼出一口氣。
是人不假,只是爺爺并沒有告訴言叔叔在家里住,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多久沒見到言叔叔了……得有七年了吧。
上一次見他,貌似還是申請N大碩博連讀功的時候,正好言叔叔有一個科研項目功立項,對爺爺來說是雙喜臨門,二老高興,難得高調一回,了很多人來家里慶祝。
當時邵慕言主跟舉了舉杯,笑著說了聲:“恭喜。”
……那一天,也是前二十八歲的人生里最開心也最難忘的一天。
只可惜命運跟開了個玩笑,將急轉直下扭向了婚姻的道路。
手機鈴聲響起,喻研回了下神,是師弟打來的求救電話,跟要一組數據。
喻研打開行李箱,將電腦包取出,怕弄臟沙發干脆席地而坐,就這樣一邊和師弟通著電話一邊給他傳送數據,聞到香味抬起頭來,邵慕言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
喻研忙要起幫忙,邵慕言說:“沒事,你忙你的。”
“師弟要一組數據,馬上就好。”喻研又坐回去,纖細的十指飛速在鍵盤上跳。
行李箱就這樣攤開放在地上,里面東西不多,只是比較雜。
喻研這麼多年走到哪拎到哪,東西就這麼點,一覽無余。
于是那紅燦燦的離婚證,就這麼毫無征兆地進了邵慕言的視線之中。
離婚證在一堆雜的品中分外顯眼,想假裝看不到都不行。
喻研倒沒想遮掩什麼。
畢竟離婚只是的過去,并非的過錯。
邵慕言是個很有分寸和修養的人,只稍看一眼便平靜地把目挪開,問:“怎麼坐地上,涼。”
“我上臟。”
數據傳完,喻研將行李箱扣上,筆記本電腦也合上裝進電腦包里,聽見耳邊邵慕言低潤的嗓音摻著笑:“這是你家,你怕什麼。”
喻研被他說的一愣,心道也是。
以前在爺爺家的沙發上打滾都沒人說。
“還有一個湯,大約十五分鐘后好。”邵慕言詢問的目看向:“你要先洗個澡嗎?”
喻研抬了抬頭,非常需要。
“方便嗎?”喻研問。
這雖然是爺爺的房子,可畢竟現在是邵慕言在這住著。
“當然方便。樓上的東臥和衛生間我找人專門打掃過了,你用就好。”
邵慕言淺彎了下角,“還是那句話,這是你自己的家,別那麼拘謹,隨意些。”
一句話妥帖地順了惶惶不安的心。
喻研拎著自己的箱子上樓,推開樓上南向東邊那間臥室,這以前就是的房間……
開門的一瞬,喻研就愣住了。
窗戶半開著,清風拂面。
正值中午時分,熾熱的鋪灑到床面上,曬得小碎花床單暖烘烘的,著一暖和干燥的舒適。
整個房間都收拾得很干凈,枕頭邊還擺著一只紅的垂耳兔,是小時候睡覺總抱著的那只,洗的干干凈凈的。
進門時強忍著的淚此刻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鼻頭酸得像被塞了一整顆檸檬。
喻研走進去,抱著垂耳兔了,了床頭小時候調皮用彩筆在白墻上寫的字,有“我爺爺”、“我再也不是鼻涕蟲了!”、“我要為科學家”……
看著看著,破涕而笑。
手再往下去,床頭柜后還有一排小字,是某個夜晚刻的,藏得很深。
喻研幾乎都忘了。
心頭一瞬驚慌,趕把床頭柜往墻邊推了推,遮住那排字。
言叔叔……應該沒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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