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二年一月,遠東,科爾尼城。
天空灰蒙蒙的,寒風凜冽。白川和的隨衛隊兵馬從西門進城。穿著嶄新制服的半人城門衛兵很認真地看了的證件以后,對肅然一個敬禮:“大人!”
白川點頭還禮,看到那個半人眼中閃爍的驚訝與敬佩,心中然升起一陣自一豪。這一年來,白川旗本作為北路軍司令,一路征城伐地,所向披靡,作為明王麾下最能征善戰的三大重將之一,的名聲隨著明王的神奇傳說一同流傳于遠東大地,廣為遠東各族所知曉。但很人知道,這麼多神奇傳說的主角、遠東義軍中屢建奇功的北路集團統帥,竟然是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看起來滴滴的小姑娘。
白川一路策馬慢步行走。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是街面依舊繁榮。道路掃得乾乾凈凈,連一點積雪都沒有。街道上人流往來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旁邊大小店鋪林立,建筑華麗,整個景象洋溢著一派喜氣揚揚的氣息。白川不佩服明羽的能耐,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將一個本來飽戰火摧殘的城市恢復得如此迅速,已經超過了戰前水平。看著現在和平繁華的景象,誰能想像新生的遠東政權正于與魔族王國的戰爭之中?為了捍衛這個脆弱的政權,幾十萬遠東軍隊還在邊境上與魔族軍隊征戰不休?
迎面跑來一隊人馬,白川遠遠地就認出來了,最前面的騎兵就是羅杰,他在使勁地揮著手,在他后面一點的是明羽。驚喜,策馬上前迎接:“羅杰怎麼也過來了?”
三人聚頭,紛紛跳下了馬。沒等白川站穩,羅杰已經向張開了臂膀,毫不猶豫地一頭撲進了他懷抱,擁抱。知道,在羅杰熱的擁抱中,并沒有男之,他只是想表示對久不見面的戰友的那份熱烈。昔年存在的那種朦朧好,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考驗后,現在已經升華為一種更高尚、更純潔的。現在的關系,以其說是戰友,不如說像兄妹。
“好久不見了,明羽!還好嗎?”白川微笑著對明羽打招呼,后者一直微笑著看著他們,現在卻故意抬頭天,撇撇:“好什麼?夫婦,看得我怒火中燒,簡直想殺人放火啊!”
話沒說完,白川已經一把抱住了他:“來來來,我們也抱一個,省得你在那邊吃乾醋。”兩人擁抱時候,順便輕輕在明羽的額頭親了一下,問:“這下心理平衡了吧?”
“喂喂,白川,你不能差別待遇啊!你剛才沒親我啊!”羅杰在后面大聲地嚷嚷著。
“哈哈哈!”三人一陣大笑,異口同聲地問:“一年沒見了,大家都還好嗎?”
沿著科爾尼整潔的街道,三名將軍一邊走一邊聊。白川向明羽嘆說:“這座城市的變化好大啊!一年前攻占下的時候,我記得這里并沒有這麼大的規模,人口也沒這麼多,更不要說這麼繁華的景象了!”
明羽笑笑:“是啊!科爾尼是我們的行政中心和軍事的大本營,總得有個首都的樣子吧?這座城市現在已經為遠東中部、我軍控制區的商業和流中心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白川卻知道,能在戰火紛飛的時候取得了這樣的果,明羽不知付出了多的心。暗暗嘆:人有各方面的才能,有的人擅長破壞,有的人擅長建設。這一年時間里,明羽雖然沒有像自己與羅杰一樣親臨第一線作戰,但他的存在卻對勝負起著關鍵的作用。他在后方招募、訓練新兵,整編新生的增援部隊開往前線,為起義軍制定紀律、建立秩序,匯集、整合起義軍有限的力量,安排新占領區的統治與秩序,為軍隊籌集補給,組織民夫、車隊開往前線。那些瑣碎而繁雜的事務,在他的指揮下,一切都理得井井有條,妥妥當當。連自己也能覺到,起義軍越來越壯大,也越來越正規。在行政籌劃方面,明羽的確是個天才。大人挑選他來擔任行政和后勤幕僚長的職務,那真是人盡其才,再合適不過了。
白川好奇:“你是怎麼辦到的呢?”
“很簡單,就是減免賦稅,這樣,商業自然而然就發展起來了。相比魔族那邊的橫征暴斂,我們的賦稅簡直是天堂。這樣,遠東各地的商人自然來投靠我們。”
“但減免稅以后,我們的財政收不是減了嗎?那我軍的開支怎麼辦?”
明羽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我軍的開支?我軍有開支嗎?白川,你什麼時候給你部下的半人士兵發過工資了?”
白川笑了。這是起義軍后勤上的一個大優勢,參加起義軍的各族民眾為了自由、解放、獨立等崇高的理想而來,并不在乎個人的得失。于是紫川秀趁機說:“現在是困難時期,我們要共度難關!”把起義軍士兵的薪水給省掉了。憨厚的半人們一心只想打倒魔族,也不跟他計較。白川忽然想起,應該給紫川秀換個名字,他“紫川剝皮”更合適點。
一直在旁邊旁聽的羅杰也產生了興趣,說:“但有一些開支是不了的。比如說糧草損耗、武的損折補充、輜重裝備的購置、藥品、日常用品。這些東西雖然不起眼,但計算起來,那可是一筆了不起的數目啊!”
明羽想了下說:“其實我們有其他的收。主要收是家族地與遠東之間商品價格利潤差。現在,我們已經為了在遠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地產品供貨商。
我們雖然不對商人徵收稅,但是只要我們把產品價格稍微往上那麼一提……”明羽做個手勢,意味深長地笑笑。白川和羅杰都明白過來了,也笑了:“敢你是明兔暗收?”
明羽接著說:“另外,中部行省的十六個金礦、九個鉆石開采點,還有十幾個煤礦和鐵礦現在都已經落在我軍控制之中,產量一直不錯。”
白川問:“誰去開采?”知道,人力資源的短缺一直是遠東起義軍的最大困擾。輕壯年男子都上了前線,后方只剩下婦孺老人,生產力必然會下降。
“白川,單在科爾尼一戰中,我們就抓獲了上萬的魔族俘虜。大人說了,在換俘虜之前,他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我們去干活吧!不但開采礦山,他們還得種田——忘記跟你們說了,就用這批魔族的俘虜,我們新開辟了上萬畝的軍田,九月份已經收獲了一次。那次收獲的糧食,我們全部分給了附近的百姓。”
羅杰不解:“為什麼?軍隊也很需要糧食啊!”
“大人說,我們與魔族的戰爭是一場長期戰爭,我們必須把目放長遠,不能竭澤而漁。明斯克行省連年征戰,民眾飽戰爭的摧殘,損失很大,很多家庭連過冬的糧食都沒有了。民眾是我們起義軍的基,如果老百姓都給凍死、死了,即使我們在戰場上取得了勝利,那也是暫時的。而且我們子弟兵很大一部分是來自該行省,這批糧食等于是發給他們家屬的。無論從穩定軍心的角度,還是從爭取民心的角度來說,這都是必要的。現在,大人在民眾中的威很高,四面八方的群眾都對我們擁護得很,一說起明王,到都是一片‘萬歲’聲。”
“等到今年的五月夏糧收獲時節,那時候軍田的糧食就全部歸我軍所有了,再加上從民間徵收的部分糧食,我們就連糧食也可以自給自足,不必從家族地進口了。到時候,大人打算用省下來的錢購買家族地的機和聘請技人員,在遠東興建我們自己的兵工廠、醫院。”
聽明羽侃侃而談,想到遠東軍團的未來一片明,羅杰和白川都不神一振。
一行人走過了商業區,遠遠的,長街的盡頭一楝雄偉的建筑出現在視野中,明羽指點說:“看到了嗎?那原來是紫川家的總督府,后來變了魔族的司令部。現在,那就是我們的指揮中心了,我們都它‘大本營’。”
三人進了那楝建筑,兩邊的衛兵肅立敬禮:“大人,”白川注意到,在這座樓前面站崗的土兵不是普通的半人兵,而是秀字營的特種兵。顯然,這楝樓是遠東起義軍嚴加保護的大腦部位。
明羽領著他們倆進了一間辦公室,里面裝飾得很華麗,寬大的真皮沙發和楠木的大辦公桌,墻壁上掛著名貴燈飾。看到兩人異樣的眼神,明羽笑笑:“別誤會,我可沒有揮霍公款、假公濟私。這是大人的辦公室。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接收魔族駐軍司令的,并沒有花錢。”
倆人才恍然。白川張左右,卻沒看到紫川秀的影。驚訝:“大人呢?是他我們回來的,他人呢?”
“你們先坐下。”明羽招呼他們坐下以后,神變得鄭重起來:“白川旗本,羅杰旗本,從現在起,你們聽到的都是機,絕不能向外泄,明白了嗎?”
“是!”兩人同時站起立正。
“坐下,坐下。”明羽揮揮手,有點遲鈍地一字一句地說:“大人此時并不在遠東,他已經返回家族地了。”
“什麼?”倆人再次跳起:“這……這,怎麼可能?”家族懸賞十萬要紫川秀的人頭,他還主往里面跳?。
羅杰憤怒:“明羽,你明知道大人干這種蠢事,為什麼不阻止他?如果大人有個什麼閃失,那怎麼得了?”
白川說得更是尖銳:“你作為幕僚長嚴重失職,還假傳軍令,我代表前線的將士要追究你責任的!”
“你們先聽我說完好不好?”明羽把手一攤:“我怎麼阻止他?他本就沒跟我說,只留下封信就跑了!信上說,在他不在期間,由白川你來擔任代指揮,如果有重大決定,由我們三人共同商討后決定。我看事重大,我一個人不敢擅做主張,才召你們兩個回來商議的。”
說著他遞過來一封信,已經拆開口了。急子的羅杰三下、兩下出信紙,匆匆讀了一遍,又遞給了白川。白川一接到信就認出來了,這確實是紫川秀的筆跡。上面說他有事要離開一陣,由白川代為指揮,重大決定由三人共同商討。信末簽署的日期是五天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川的口氣緩和了很多,已經冷靜下來,確實不能怪明羽,神出鬼沒的紫川秀一直喜歡玩失蹤游戲,誰也防備不了。又問:“大人并沒有說他返回家族啊!”
“事還要從一個星期前說起……”
“明羽,我們恐怕有麻煩了!”紫川秀輕描淡寫地說。
明羽嚇了一眺。他知道,以自己上司那不聲的格,哪怕孤一人面對上萬魔族裝甲,他也不過說:“一分鐘乏,如果我們跑得不夠快的話,就會上點小麻煩了。”
“怎麼回事,大人?”
“最新的《帝都日報》你看了嗎?”紫川秀說的“最新”,其實已經是十天以前的了。雖然秀字營在帝都的眼線,每天都很盡職地搜集各類報,通過古奇山脈的小道送往遠東,但由于路途遙遠,當消息送到時候,往往己陘失去了它的時效。但紫川秀仍然對這些報投以極大的熱進行研究。他常常說:“新聞事件只是現象,而我研究的是現象下面蔽的規律和趨勢。”
明羽拿過來一份報紙,在標題欄匆匆一閱:“《藍都商場今天特價大優惠》、《中心公園驚現暴狂》、《治部破獲特大盜竊團伙案》、《無知婦的淚心聲》、《元老會討論通過戰爭資限制自由流通法案》……戰爭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