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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2節

七八一年的三月十七日,科爾尼會戰的第十二天。

天空下著今年最后的一場雪,土地泥濘,冬天即將過去。

“嗚嗚嗚——”凄涼的戰號吹響,起義軍出戰列陣。整個陣營一字擺開,中間布置的是六個強悍的半人團隊,都是起義軍的正規軍部隊,以著名的遠東第一團為整個中路方陣的核心。這個團隊與第七團的兵都是起義之初的班底,是紫川秀手中最銳的部隊,這麼多天來,遭遇上魔族部隊,別的部隊往往都是一擊即潰,惟有堅強的遠東第一團能在敗軍中堅定如磐,穩住了整個陣腳,掩護全軍撤退。

左翼布置的是蛇族與半人的混合軍隊,數量為六個正規軍團隊。蛇族軍隊這麼多天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令全遠東民族丟臉。蛇族代表索斯辯解說:“我們的哈特族不是害怕魔族!我們是為了表達我們對魔族軍隊的輕蔑,轉用屁對著他們,大步開走!”

左翼軍隊的部隊裝備比較簡陋,即使在正規軍里,大多也是用土制的標槍,有的甚至在大棒上釘幾釘子就算武了,很有人有正規的制式馬刀和長矛。將領們都很擔心,如果魔族要打開缺口的話,左翼將是他們的最佳突破點,他們只能寄托希于占左邊陣營中部分的半人士兵能夠發揮奇跡。

右翼布置的是矮人族和龍人族的混合軍隊。矮人族的軍隊在步兵對戰中,由于個頭矮小是很吃虧的。但是實戰中,紫川秀意外地發現了矮人族軍隊倒是魔族騎兵的克星。

想想看,要從高頭大馬上彎腰去砍一個高只有七十公分的小人,那是多費勁的事啊!

很多魔族兵為此失去平衡從馬上摔了下來,更有很多人為了做這個高難度的作扭傷了腰,最后發現自己砍的只是矮人頭頂上戴的尖頂高帽子罷了。而矮人們卻能很輕易地揮舞著巨斧砍下魔族戰馬的蹄子,讓他跌個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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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龍人軍隊,是紫川秀最為得意的兵種。這是一個沉默而強悍的兵種,他們不用訓練,天生就是戰士,而且非常團結,戰斗之間的默契非常好,常常不出一聲地卷殺過去,秩序毫不,讓紫川秀懷疑他們是不是有心靈應的能力。他們力量強悍,是紫川秀統帥下唯一能在個人戰斗力上超越魔族的種族。令人憾的是,他們的數量不多,總共只有兩千來人,而且,他們的自尊心很強,很有那種我行我素的作風,對于外種族指揮紫川秀的命令常常睬不睬的,這令得紫川秀非常的頭痛。

同一時刻,魔族陣頭也響起了凄厲的號角聲,接著,鑼鼓喧囂。一個又一個魔族步、騎兵團隊開出大營,在兩軍之間的空地上展開隊列。魔族軍中的輔助軍團,六個團隊的半人軍隊和蛇族軍隊按兵不——這麼多天來,魔族一直都只出了純種的魔族部隊,而遠東種族的軍隊一直被布置在后方沒有出過。紫川秀至今還沒有搞明白對方指揮的主意:他是想把這一批生力軍留下來當充當決定勝負的預備隊呢?還是不放心半人士兵的忠誠度,害怕他們會陣前叛變?

魔族軍出戰的隊伍中清一都是純種的塞亞士兵,這是魔族王國的統治種族。塞亞兵通常是綠,雖然個子不高,卻是相當的兇狠、堅韌、殘忍,充滿了侵略

五萬多名塞亞士兵在金黃獅子旗幟下整齊地展開,人馬眾多卻不混,一切井井有條。魔族士兵奔來奔去,安靜、肅殺。士兵們表現出的那種準確、訓練有素、乾脆利索的勁頭,簡直可以稱得上賞心悅目。

持續了十天的會戰,雙方軍隊都已疲倦不堪。因為起義軍兵馬眾多,他們還可以番上陣和休整,而在兵力方面以劣勢的魔族軍隊卻沒有這個福分,只能全師員,他們的力消耗更為嚴重。持續了十天的激戰以后還能保持這樣的鼎盛軍容和士氣,不顯得毫疲怠,諸路遠東聯軍將領都不由為魔族軍隊的頑強而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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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森首先開始了搖:“期待依靠長期戰斗來消耗魔族軍的力和士氣,這恐怕不怎麼可能。魔族軍隊堅韌耐戰,恐怕就算再打上十天他們也照樣頂得住。”

他憂慮的目向被將領們環圍在中間的紫川秀。今天的紫川秀,穿一副銀披甲,腰上掛著的配刀叮當叮當地敲在馬刺上,他仰頭西,站起來又坐下來,等一下又站了起來,反反覆覆多次,不像往日的平和鎮靜。今天的紫川秀顯得有點浮躁不安。

布森深不安:全軍統帥在開戰前這麼沒氣勢,這是個不祥之兆。

一聲巨大的呼喝打破了戰場上空的烏云:“塞姆黑林!”(吾皇萬歲)魔族軍又開始進攻了,照舊是中央突破戰,六個步兵團隊在中央列陣前進,在魔族兵那整齊的步伐下,大地仿佛在下沉。接著,轟雷般的馬蹄聲響起,布置在右翼(就是起義軍的左翼)的魔族騎兵軍也開始了前進,由開始的小跑一點點的加速,最后變了飛馳,魔族的騎兵很快地超越了步兵的前沿,鋪天蓋地的馬蹄震耳聾,大片的馬刀在太底下閃耀眼,他們直撲起義軍的左翼而來。

魔族開始進攻了!一時間,戰場上所有人的目都被這個宏大的場面所吸引,布森也收回了注視紫川秀的目戰場中。他沒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從幾天前就一直失蹤、不見蹤影的白川從外面進來,湊近紫川秀跟前輕聲地說了幾句。霎時間,紫川秀的猶豫神一掃而,他低聲和白川談了大概一分鐘,白川點頭,又往外邊走,消失在了那片人山人海的半人步兵隊伍中。

看著白川的影消失,紫川秀輕輕松開了拳頭。就在魔族騎兵與前沿的半人、蛇族前鋒開始接近的時候,他來了布蘭、布森、索斯、門羅等諸路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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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總員!”紫川秀盡可能平靜地說:“這是最后一天,我們決死一戰,決不后退!”

諸位將領一愣,隨即大聲應道:“遵命!”他們立即回到自己部隊,興地將這個命令傳達下去。竊竊私語聲在隊伍中響起,士兵們頭接耳,所有人都在傳遞著這句話:“決死一戰,絕不后退!”,沒人知道為什麼,躲避了那麼久的明王終于下定了決心,但是大家都神一振:會戰足足打了十天,自己一直躲躲閃閃地挨打了那麼久,今天終于可以殺個痛快,揚眉吐氣!

但是這個命令來得太遲了。還沒等布置在左翼的蛇族團隊接到命令,他們的方陣已經給魔族騎兵的馬蹄踩平,被打垮的蛇族士兵慌張地四散逃跑。魔族騎兵乘勝追擊,又與半人方陣沖殺了起來,戰斗進行得相當激烈。魔族意外地發現,今天敵人的抵抗相當頑強,叛軍部隊居然沒有像往日那樣很快地逃散,然后采取你進我退的擾戰,今天叛軍的各路部隊都牢牢地守住陣地,擺出副要跟魔族軍一決高低的氣概。這令得魔族軍從上到下一陣莫名的狂喜!這群兔崽子終于肯打了!想到結束戰斗后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魔族軍團迸發出巨大的戰斗力,“塞姆黑林!”“塞姆黑林!”狂呼爛吼聲接連不斷,魔族軍隊橫沖直撞,如無人之境,他們大步地前進,盡管遠東起義軍已經在盡力抵抗,他們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聯軍士兵戰得非常勇敢,但是不行:他們的武簡陋,他們力量孱弱,上十萬半人、蛇族、矮人、龍人聯軍擋不住魔族騎兵尖刀似的切

魔族騎兵猙獰著狂笑,揮舞著馬刀狂砍爛殺,他們的沖擊箭頭已經深深的切起義軍的中路,勢頭就像燒紅的刀子切人油蛋糕一樣。在魔族騎兵的來回沖殺下,起義軍的兵馬一排接一排的倒伏下來,就像秋天的麥浪被農夫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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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布森沖到紫川秀的前:“綠鬼太兇猛了!快下令撤吧!”

著喧囂雜的戰場,紫川秀搖頭。

“殿下,您在讓我們遠東的兵馬自殺!”

“堅持住,我們的增援就要到來,勝利就在眼前。”

將領們面面相覷:集合整個明斯克地區的起義軍力量都已經在這里了,哪里還有增援?如果來的是那些匆忙拼湊的民軍,實在不堪魔族的一擊,來了也沒有用。

沒等他們的疑問出口,魔族軍右后方的西北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淡淡的黑影,伴隨著約約如同天邊傳來的悶雷似的低沉響聲:這是大片馬蹄的聲音。那片影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大,正急速地擴大,已經很明顯了,這是一路新的參戰軍隊,數目足有好幾千,而且都是高速的騎兵!

一時間,兩軍都在不安:這是誰的增援?魯帝跑到了高崗上,使勁眺。這是一路大軍,太遠了,他看不清楚對方的人影,只能看到了在隊列上空飄著一面黑的旗幟。沒辦法看清楚旗幟的圖案,但他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友軍,理由很明顯:那群窮蛋叛軍哪有錢籌建一支騎兵部隊?他心頭歡喜:自己的部隊已經取得了全面上風,再加上這支生力軍,擊敗叛軍是易如反掌了。

突然,一個視力比較好的魔族兵喊了出聲:“是人類!他們是人類!”

“胡說八道!”魯帝叱罵道:“哪里來的人類部隊?”

部下們不敢作聲了,看著那路軍隊越奔越近,大概十幾分鐘,他們距離已經不到五百米了。士兵們嚷起來了:“真的是人類!”

“好像是紫川家的軍隊!”

魯帝陣無名火起,直想把那幾個嚷的士兵宰了。但他自己也愣住:戰馬上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人類的軍隊!悉的控馬方式、迎風招展猶如一團黑云在平地上飛舞似的黑大披風,還有那種斜舉馬刀過肩的預備砍殺姿勢,無疑的,這正是紫川家遠東軍的標準沖擊隊列!在黃昏日的映照下,紫川軍分明可見,千上萬地洶涌而至,以集的隊列卷殺而來,兵馬奔涌向前,勢如風暴。

“這怎麼可能!”魯帝咆哮一聲:“紫川家已經戰敗了!他們是怎麼混過西南大營過來的?”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軍們慌一團,幾個傳令兵匆忙上馬迎著來敵撲上去,遠遠地就扯開了嗓門話:“是哪一路軍隊?魯帝爵爺在此清剿叛軍,請貴軍馬上停步,報上番號和來意!”他們一共喊了三次,尖銳的聲音甚至在震耳聾的馬蹄聲中也聽得清清楚楚。但騎兵軍團恍若不聞,直撲向前。傳令兵匆匆忙忙地掉轉馬頭逃跑。

至此,這路軍隊的敵意表。魯帝下令:“欄截他們!”一隊的魔族輕騎兵從作戰的隊伍中調了出來,匆忙掉頭準備迎戰。魔族的騎兵們吶喊作勢,揮舞著無數的刀槍劍戟,鼓噪不斷為自己鼓勁加油,倒也有幾分氣勢。但放在眾人眼里,總覺得有點虛張聲勢的味道,比起來敵那種不發一言,只管卷殺向前的如虎氣勢,立即就給比了下去,仿佛一只小哈狗對著沉默的老虎鳴吠似的。

兩軍人馬錯而過,互相砍殺,短兵相接。兩路騎兵在一起砍殺,風馳電掣,全線刀閃灼,猶如天上閃電。兇狠的刀鋒砍劈,砍在甲上、砍在頭盔上,叮叮當當地響徹整個戰場。魔族兵震撼地發現,眼前這批人類騎兵的單兵作戰能力十分驚人!他們披黑披風,養蓄銳,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猛砍、猛劈。士卒們刀,裝備良,用的都是工鍛火制造的馬刀,刀法快得簡直不可思議,只見刀閃過,接著就是花和,一員魔族騎兵栽倒塵土。旁邊的魔族兵駭異:他們連對方是如何出刀和收招的都看不清楚!沒等他們回過神來,眼前只見一片白閃爍,只來得一聲:“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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