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字營的士兵遠遠地看著這團聚和離別的一幕,心里給深深地震撼。征塵與熱淚,原來無論哪個種族都一樣的啊!并非只有人類才懂得悲傷與歡笑。
當村長的德倫匆匆與家人見上一面,又跑回秀字營的隊伍里跟紫川秀說:“明秀啊,你們怎麼不進村呢?也過來一塊吃點東西吧,弟兄們都累的了。”
幾個帶兵將領換了目,紫川秀干笑著說:“我看,我們還是不用進去了。我們就在村子外面的那片林子里面宿營就是了。”
“對對對,我們就不進去了。”白川、羅杰等人紛紛贊同。他們肚子里雖然也是的,但是聽到那些慘遭喪夫之痛的婦們的哭聲,及對紫川家的咒罵聲,他們恨不得撒就跑,趕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
“這樣啊……”德倫有點不明白:怎麼大老遠過來了,明秀居然連村門都不進呢?
“好吧,我送你們過去吧。”
在村外的林子里,秀字營一行人開始安營扎寨,士兵們開始把馬拴起來,由于太累了,大家連警衛和崗哨都沒有派,找了點枯枝和干柴點起了篝火,取水的行軍壺串在一起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各中隊值日的士兵們提著他們跟著半人的向導去水源那里打水。可以覺到,大多數人的緒都不佳,沒有人象平時那樣說笑了。
看到了那個偏僻、簡陋的村莊,軍們都覺有點失。他們集中到了紫川秀那里。羅杰問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大人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明天開始,我們就要在這里暫時扎,找一塊立足之地住下來了”
白川問:“大人,可是,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這個村子的人口總數應該不超過一千來人。以這樣的經濟規模要供養我們這一支八千多人的大部隊,恐怕是不怎麼可能的吧?其實說如果要立足的話,在杜拉森林不是更好嗎?在那里,起碼我們還可以靠打劫魔族的糧草來維持生活。”
“杜拉森林并非長久之地。那里的位置太重要,就在遠東大公路的周邊,而且還倚靠藍河渡口。現在魔族只是因為剛剛打完仗,事太多而顧不上理會你們。一旦他們騰出手來,他們是絕不會允許有一不服統管的人類勢力在那里出沒,威脅著他們的遠東大脈。如果你們再這樣張揚的打劫,過不了一個月,魔族的鎮討伐軍就要開過來了。一旦他們封鎖了公路,并在河面上布防,到時候,你們就是想跑都沒路走——當初是誰那麼笨,決定把營地安在那里?”
三個旗本都面紅耳赤不敢出聲。白川聽得悚然,暗暗自責,也到奇怪:“紫川秀這麼一解釋,事就好像變得非常簡單似的。可是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羅杰和明羽兩人更是一個勁地在說:贊同、贊同!對,是個好主意!……”
紫川秀和緩了語氣:“當然,杜拉森林的位置確實不錯,非常適合打游擊戰。要是我們的力量再大點,或者魔族的力量再小點,在那里扎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現在,魔族勢力正如日中天,我們還不能與他們正面對抗。我考慮過了,在布盧村建立基地有這麼幾個好:第一,此地比較蔽,容易被魔族所忽略,如果我們注意蔽,在幾年之不讓魔族發現是完全有可能的,這段時間足夠讓我們在此發展、壯大了。
第二,從軍事的角度上說,此地背靠古奇山脈,前面就是科加叢林,地形有利于防守。距離這里不到五里有個無人居住的山谷,我們可以在哪里扎。魔族如果要進攻這里,他們必須冒險經過外面的科加叢林,要跋涉幾天幾夜的山路——這種辛苦你們也剛剛會到了。這種地形,無論敵人有多麼龐大的兵力也難以展開縱然他們兵力多我十倍,我們只要戰運用恰當,完全可以以逸待勞的將他們擊潰。即使有什麼不利,我們也可以輕易地逃進古奇大山里,不用擔心被魔族斷后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里的民眾與我們關系良好——當然,剛才的一幕你們也看到了,他們對紫川家是沒什麼好,但是我與他們關系不錯,在遠東平叛時,秀字營也幫助過他們,半人是很懂得知恩圖報的。所以,我們可以與他們放心合作。有他們這批耳目靈的地頭蛇在,魔族有任何風吹草都瞞不過我們。
第四,早在魔族開始進攻時,德倫已經提前向我報告了危險。那時候我就已經把秀字營的財產給德倫他們幫我們保管了,他們把那批財富藏在村后面古奇山上的幾個大里,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糧草,足夠我們吃上半年了。
弟兄們,這半年時間就是我們養蓄銳、發展壯大的時候了。現在,我們要藏自己,在魔族勢力的眼皮底下潛伏下來,一邊訓練軍隊擴充實力,積攢我們自己的每一分力量,等到時機轉變的那一天,我們就趁勢崛起,讓魔族看看我們的厲害!”
眼看自己的長如此深謀遠慮,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一眾軍聽得神振、熱沸騰,一掃前些時候落難的頹氣。大家紛紛發言,表示堅決支持秀川長的英明決策,誓死跟隨大人。
只有白川沉默不語,等到眾軍紛紛離開時,拖到了最后一個走,想說什麼又有點猶豫。
紫川秀抬起頭來,驚訝:“白川,你還沒走?夜已經很深了,明天還得干活呢。”
白川嫣然一笑,問:“大人,你的傷勢可好些了嗎?”
“嗯,差不多吧——白川,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啊,沒什麼啊,我只是關心大人您的傷勢……”
紫川秀微笑道:“有些人撒謊時候就像頭上刻有字似的,非常好認。”
白川也微笑:“大人,您今天所說的,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說好了。”
“大人您剛才說的那些……我只是有點不明白:窩在這麼個小山村里面,縱然可以站住腳,那也只是茍活而已,難以有什麼發展。我想知道,大人您這樣做,目的到底是什麼?”
紫川秀沒有出聲。
“大人,今天晚上您的話中,只字不提如何返回家族的事——其實以大人您跟家族監察總長帝林大人的,還有您與寧小姐的關系,我想,只要你回去了,洗清冤,還你清白,這并不是很難的事。”
紫川秀深深的凝視著白川,與剛才的那群人不同,眼前的無疑是個極聰慧的子,自己的計劃是瞞不過的。他沉一下,低沉地說:“時若能倒流,讓我再選擇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去殺雷洪。有些事,是男子漢不能逃避的責任,雖然魔族的謀使得我敗名裂,但我并不后悔。”
“去殺雷洪之前,我沒敢跟我大哥斯特林說,不然他一定會阻止我的,同樣的,我也沒敢跟你們說,是害怕機泄。沒想到,因此而連累了大家,連累了你,這個我真的沒想到……”紫川秀慢慢地說,語調低沉,,出一見的真摯味道,顯得非常的疚。
白川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想了一下,輕輕地說:“哥大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殺雷洪為他報仇,并不是大人您一個人的責任,我也有份的。大人您一個人出生死,承擔那麼重的責任,我們卻不能為你分擔毫,已經讓我們幾個當部下的很自責了。所以,連累什麼的,這種話您就不要再說了——至于下面的弟兄們,他們也很佩服大人您的勇氣,都贊揚大人您是條漢子。大人,您不過做了件該做的事,沒有人怪你的。”
紫川秀激地了白川一眼:這個平時看起來很兇的孩子,沒想到還有這麼和善解人意的一面,他點點頭,繼續說:“被家族冤枉和誤解,在我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我們現在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的話,那就只有以待罪之接審查的份了。靠著我大哥和阿寧的庇護,你我也許可以保得命在,但叛國者的屈辱和嫌疑,會讓我們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的。”
真正的原因紫川秀忍住了沒說出來:“沒混出什麼名堂來,就這樣灰溜溜、屈辱地回去,我怎麼有臉去見阿寧?”
——雖然他并不明白這個規律:古往今來,無數的英雄好漢犯了與他同樣的錯誤,他們染疆場,建功立業,都只是為了那淺淺一笑。男人往往都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而發圖強的。
——但他卻真的很想,有朝一日能以配得起紫川寧份的地位,滿載功勛與榮耀,驕傲地出現在面前。而現在這副屈辱的落魄樣,他是寧愿死也不愿意回去見紫川寧。
“想洗清嫌疑,方法有很多,語言辯解只是其中的一種,但也是最無力的一種。實力,也是一種辯解的方法。”
紫川秀慢慢地說,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十分的銳利:“我的命運,不想再讓別人左右。”
“我想要的,并不只是茍活而已。用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把秀字營訓練一支強悍的銳部隊,推翻魔族對遠東的統治,復遠東全境,建立一個獨立的遠東自治政權,這就是我的計劃。那時候,所有誣陷我們的流言蜚語,都將不攻自破。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昂首返回故鄉!”
白川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紫川秀的計劃竟然是如此的“遠大”——或者說,是如此的荒謬。現今,魔族正雄踞遠東,他們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四百多個團隊的龐大兵力正駐扎在遠東,又有如云的名將,還有號稱當世第一高手的魔神皇。這樣可怕的實力,就是當今最大的兩個人類勢力:紫川家族與流風家族也不敢與之正面鋒。以秀字營八千多人的烏合之眾就想擊敗強大的魔族王國/那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白川即使在睡得最香甜的晚上都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很想放聲大笑,卻笑不出來:眼前的紫川秀,纖瘦、疲憊、虛弱,臉呈現失過多的蒼白,但卻散發出一種從沒有過的凜然氣質。白川心念一,卻無法把那種覺地用語言描述出來。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最恰當不過的詞語:英氣人。
努力使自己跟上紫川秀的思路:“大人,想建立一支軍隊,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打家劫舍的盜賊團伙是一回事,但是一支紀律嚴明、裝備煉的正規軍隊,需要大量武、裝備、糧草等資的補給,需要一個穩定的后勤系統。我們缺乏一個可依靠的后勤基地。單靠布盧村這些半人,那是不的。”
跟自己說:他是個瘋子,我更是,居然跟他討論起實施的可能來。
紫川秀神地一笑:“剛才我沒說:選擇在這里搭寨,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在這個偏僻的村落后面,有一條的山路可以通過古奇山脈。也就是說,不必經過瓦倫要塞,從這里可以與紫川家的地通。”
“什麼?”白川霍地站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震驚表。
自古以來,人們就知道,古奇山脈號稱不可逾越的天塹,它分隔了家族地和遠東地區,瓦倫走廊是山脈唯一的缺口,而瓦倫要塞就坐落于通道中。只有通過它,人們才可以進出家族地和遠東。——這幾乎已經為人們思想中的一種定型了,這種單一的險峻地形在戰略上的意義是極其重要的,就因為古奇山脈只有一條通道,紫川家才能夠數次依靠瓦倫可怕的堅厚墻壁,,阻擋住魔族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