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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2節 攤牌

紫川參星微笑道:“我相信羅明海是不會有什麼二心的。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不懂軍事,缺乏軍方的擁戴。他現在看起來很不錯,那只是因為有我在背后撐他的腰,到那時候我不在了,他本應付不過來。”

紫川參星心頭暗暗說:首先他本就不是帝林的對手!羅明海啊羅明海,你始終對你家人的死耿耿于懷,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和理智,這不應該是擔當大事的政治家的宇啊!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難過,會傷心,但我會把它當一場天災,就如同海嘯、地震會死人一樣,戰爭中的誤傷也是常有的事。你為什麼就不能平淡的對待呢?以至跟帝林弄得不共戴天?政治爭斗中,只要有必要的話,一個冷靜的政治家可以毫不猶豫的同意和殺父仇人合作。你居然看不出這一點,看不出作為總統領的你如果要圖謀任何大事,都必須要有監察廳長帝林的支持。當年的楊明華,不也是在取得蕭龍的支持后才敢公開造逆的嗎?如果你們兩人聯手的話,足可以為所為,橫行無阻,甚至可以將我架空、罷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我也不會選你和帝林分別擔任總統領和監察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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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林沉思說:“大人,那監察長帝林又如何?他能干且強悍,通曉軍事,堅決果斷……”

沒等他說完紫川參星就揮手打斷了他:“帝林有才干我是知道的,但是他殺戮過重,仇家太多了,實在也難以服眾。不宜考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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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句話忍住沒說出來:斯特林,你有沒有注意看過帝林的眼神?里面燃燒著野心的火焰啊!我從沒有看過誰對權力有這般赤的熱切!我怎麼敢把我侄的生命、我家族的命運,托給這麼一個野心家和殺人狂魔呢?之所以還讓他活著,是因為我需要他來制衡羅明海。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他除掉!不然他將為我紫川家族最大的威脅,比楊明華還要危險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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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排誰去執行好呢?恩,羅明海一定會很樂意地去辦的,然后斯特林和紫川秀一定會哭哭啼啼地為他們的大哥報仇,又和羅明海斗個不亦樂乎……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讓他們在下面糾纏著牽制著吧,那樣我侄紫川寧的位置才能穩當,我紫川家族的氣運才能長久。

過去兩百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們紫川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再過兩百年,我們也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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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斯特林又提議方勁和明輝,紫川參星笑著說:“我怎麼可以放心把家族的命運給那個逃跑大王呢?”

斯特林也笑了,接著說:“有一個人:他對寧小姐忠心耿耿,又智勇雙全,能征善戰——我覺得如果是他來掌握攝政大權的話,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哦?是誰呢?”

“紫川秀。難得的是他與寧小姐相親相,將來他們親以后,紫川秀就以總長夫婿份擔任攝政親王,掌握統領。他們既然是一家人了,當然不會有什麼爭權奪利的的事,將來他們的后代兒就理所當然的為下一任總長,權力可以順利的接,也保證了家族統的繁衍。而且如果是紫川秀掌權的話,我和帝林一定會全力支持,再不會出現目前這種統領與監察廳這樣勾心斗角的局面,上下團結和睦,一心對外,離我家族稱霸大陸之日就不遠了!——殿下覺得如何呢?”

先前斯特林所提議人選,紫川參星都在心中嗤之以鼻,但在這個時候,他確實有點怦然心了!特別是保持家族統繁衍和稱霸大陸這兩條,確實人。為天下霸主,那是七代人的夢想和輝煌!

但是他迅速的冷靜了下來:紫川秀太狡猾,太難以琢磨了!所有人都有目標:帝林的目標是權力,羅明海的目標是帝林的人頭,斯特林的目標是盡忠家族還有卡丹公主……有目的的人,他們的行和意圖也比較容易揣。我卻不知道紫川秀的目標是什麼!他為了幫叛賊求居然放棄了進統領的機會;他也不近,雖然與紫川寧相得好但卻始終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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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林危險,但是帝林畢竟還是可以看的,但我卻看不紫川秀!說他膽小怕事嗎?當年他敢以八百騎兵直揣流風西山的大營!敢孤魔族的中軍刺殺對方的統軍大將!敢在中央軍大營里把家族的第一高手當場格殺!敢冒被刀砍死的危險去說服叛的中央軍軍

但又不能說他勇敢:當年我和羅明海聯手把剛立功的他放逐到遠東一去六年,他回來居然一點怨言也沒有!我故意激怒他把他閑置到預備役去,他居然也乖乖聽命,不出一聲。這樣深沉的城府太可怕了!這樣的人干出什麼事來都不希奇,今天他可以效忠你,明天他可能把整個紫川家族都賣給了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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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參星收回了自己的思想,和的說:“阿秀是不錯,但是他年紀太輕,恐怕難以服眾。我覺得有個人比他還更合適的。”

斯特林沒能幫紫川秀求功,覺得有點失:“下聆聽總長明示。”

“恩,我覺得斯特林你就很合適了!”

所有的一時都涌上大腦,斯特林搖搖晃晃的起:“大人,不,殿…殿下。如此重任榮譽,我斯特林如何敢當?”

“斯特林,你坐下聽我講。”紫川參星更加的慈祥:“你的人品和忠心,我是放心得過的。你戰功顯赫,出行伍,軍方肯定會極力支持你的!在民間你的口碑也很好,清廉剛正,民眾也戴你,甚至元老會那幫挑剔的老家伙們提起你來也是口稱贊!

你又是帝林和紫川秀好兄弟,你來掌權,他們也是一樣支持的!你看看,滿足這麼多的條件的人,非你莫屬了!”

斯特林的腦子嗡嗡作響。他雖然正直,但是也并未清高到無,眼看前面為他展開了一派無比耀奪目的前程景象,他也不覺呼吸加快心臟怦怦直跳,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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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你任總統領兼中央軍統領,手中掌握家族第一銳部隊,坐鎮守衛京畿!

只要有你在,部叛黨賊絕對不敢妄!對外,你又是我家族名揚天下的頭號名將,威名之下,流風小賊安敢犯我?!”

“如何,斯特林,為了家族,為了我,你就答應了吧?”

斯特林心下,抖著聲音說:“斯特林出卑微,如此高位,本不該是我所敢于企的。但既然總長如此重托,家族如此隆恩,斯特林也難惜此,惟有鞠躬盡瘁,死而后以,以圖報家族萬一!”

紫川參星拍案好:“這樣我就放下心來了!有你擔當大任,即使死我也瞑目了!你有這般忠心,相信將來我侄紫川寧也不會虧待你的,將來你斯特林家族必定將與我紫川族同進同退,榮衰與共!你和李清的后代也將綿延百代,富貴榮華……”

斯特林象突然給人撲了一盆冷水,蒼白著臉說:“殿下,您所言的,我與李清親之事,臣實在難以應允。臣已經與卡丹有了白首之約。”

紫川參星溫和的看著他:“我并不是對卡丹公主有何偏見,我相信必然也是個難得的好子,才會讓你如此心。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娶李清,家族境,無論你看上了哪家的閨秀,我都可以應允你一定幫你玉——但你絕對不能娶卡丹!”

“為什麼?殿下?”

紫川參星嘆口氣:“斯特林,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清醒一點!魔族又是我們的大敵世仇,你將來又要為統領首領,統帥整個家族軍隊的人,你娶他們的公主為妻的話,那就將威信盡了!你將如何服眾?那時侯遠東方面的軍隊就第一個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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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一想,你和卡丹生活經歷差異很大,彼此的生活習都有很大的不同,你們現在還不覺得,但是在一起生活,肯定會不自在的。與婚姻是很不同的!”

“何況,以你的人品地位,哪里找不到般配的孩子呢?甚至說,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把阿寧都許配給你!那時你就是總長的夫婿,堂堂的攝政親王了,你將屹立于萬人之上!”

“好好想一下,斯特林,男兒當以事業為重,以國家為重!兒不過是過眼云煙,轉眼而逝的!那樣更重要:一個魔族的子;還是你將來千秋不朽的偉名和功業?你是聰明人,斯特林,應該可以為自己做出明智的抉擇!”

斯特林的臉慘白,紅一陣白一陣的,兩種想法正在心里進行著殊死的搏斗,耳朵邊里紫川參星充滿的話語轟隆作響:“千秋偉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眼前又出現了卡丹含淚的雙眸……一時間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裂!

“殿下,我已經拿定了主意了。”斯特林站起來深深一鞠躬,沙啞著嗓子說:“我將娶卡丹為妻。”聲音中出義無返顧的堅決。

紫川參星的依在椅子的靠背上,不出聲的著他,目中不見憤怒只有悲哀“對于殿下的的盛恩寵,斯特林實在十分激。實在抱歉,讓殿下您失了。我也希能殿下原諒我的任,但是請殿下您相信,無論如何,我對家族的忠誠始終不會更改,將一如既往的……”

紫川參星揮手打斷了斯特林的說話,疲憊的閉上眼睛。

兩人一時出現了沉默。

好久,紫川參星才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問:“你主意已經打定了嗎?真的要辭職?”

“是的,十分抱歉,殿下。但是我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的,如果您允許的話,我想等平息了這次遠東叛以后再辭職,然后才結婚。我不會讓殿下您為難的。”

紫川參星神迷茫,仿佛在專心的聽,又仿佛一句話沒聽進去,最后他悵悵的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啊——你走吧,斯特林。”

就在這一刻,斯特林第一次發現總長其實已經是個力不從心的老人了。在這一刻,他一下老了很多,筋疲力盡、氣吁吁,表很疲憊,臉上一路路皺紋都松懈了下來,臉上的老人斑越加的明顯。

斯特林的心中起了憐憫之心:這個老人的著副多麼沉重的擔子啊!他本來是期待自己能幫他分擔一下的,卻被自己無的拒絕了。

斯特林有了種很疚的覺:“殿下,您……”

“你走吧,斯特林。”紫川參星第二次說。

斯特林泛起個念頭:眼前的老人好虛弱,好孤獨啊!

他深深鞠了躬,誠懇的說:“斯特林告退了!請殿下務必保重,那是萬民之福啊!天下大事自有其氣運,請殿下也不必太過勞累傷神了。”

紫川參星沒有回答。

走到門口斯特林再次回頭懇切的說:“請殿下千萬保重。斯特林告退了。”轉出去,后傳來聲音:“等一下。”

斯特林回頭:“殿下?”

紫川參星巍巍峨峨的打開一個屜,拿出一個黑皮小盒子:“拿著。”

斯特林不明其意的接過來,打開看,是一個鑲鉆石的藍玉手鐲子。手工華麗。斯特林雖然不是行家,卻也知道這麼一個東西是很珍貴的。

“拿去送給卡丹吧。我知道,你手頭也不闊綽,人家的份是公主,你拿不出什麼象樣的定的話,就太委屈了。”

“殿下,我不能收的,這太珍貴了……”

“沒什麼的。這手鐲子我本來就打算是在你結婚時候送給李清的,現在送給卡丹也是一樣的。就當是我這個老頭子對你們的祝福吧!祝你們白頭到老,幸福滿。”

斯特林想推辭,但頭象是給什麼噎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你不用難過。我也明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不能勉強的。就按你說的辦吧,等遠東打完了仗,你就辭職親。我就不參加你們的婚禮了。結婚以后記得要趕遠離帝都,你太善良了,這里不適合你。”

“等孩子出世以后,你和卡丹就可以帶孩子回來看我了,來幫我掃墓地,燒燭香,除草,一下墓碑。你和卡丹都是很優秀的人,孩子一定也很漂亮可吧?記得跟孩子說,下面躺的人是參星爺爺。我想,那時候也只有你還會記得我,還來看我了。記得到時一定要來哦,……”

斯特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放聲痛哭:“殿下……”撲到紫川參星懷里,泣不聲。

紫川參星擁著斯特林的頭,低聲說:“我一直想,如果你是我的兒子,如果我有個兒子象你一樣的,那該多好,那該多好啊……”同樣的老淚縱橫,一滴滴的濺落在斯特林烏黑濃的頭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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