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若論安全保護的嚴程度,總長府算第一,第二的就論到帝林了——這也難怪,誰他仇家多得連他自己都數不過來呢?
夜晚,當紫川秀去拜訪監察長帝林閣下時候,盡管他已經出示了了副統領的軍證,忠于職守的憲兵們還是把他搜了又搜,嚴到——紫川秀憤憤不平地吵著:“你們要不要搜?”對方很有幽默的回答:“不用了,我們沒帶防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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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秀佳開的門,驚喜的說:“阿秀!是你!”
紫川秀癡癡地看著的如花容,時的清麗現在更添上了一份婦的容煥發,接著才移下目發現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有了孕了。
一時間,心頭涌起如真如幻,如夢如醒的覺。
他干咳一聲:“咳!嫂子。”——覺復雜到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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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的來仿,林秀佳顯得由衷的高興,領著他走進屋子,一邊說:“你大哥剛剛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就先在書房坐下等他吧。他快回來的了!”
紫川秀客氣說:“不用了,我在客廳等就行了。”
林秀佳搖搖頭,朝客廳方向努努,做出個俏麗的調皮表。紫川秀順著過去,看到客廳里面都已經坐了好多人,看他們制服肩膀上的星晃,都是品序不低的家族員,卻沒有一個認識的。
紫川秀苦笑說:“好吧。”向客廳的眾人客氣地點頭示意,跟著林秀佳走進了帝林的書房,卻沒發現后的眾人出忿忿不平的表:這小子什麼來頭,我們等了這麼久,連杯茶水都沒有,他卻大搖大擺的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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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里,林秀佳一邊招呼紫川秀坐下,一邊給他親手泡茶水上糕點——平時這種活都是用人干的。
紫川秀驚訝說:“好多客人啊,平時都這樣嗎?”在他印象中,這與帝林孤傲清高的為人不相符合。
林秀佳笑著說:“平時還更多!今晚是你大哥已經送走了一批。只是剛才監察廳說有急事,催你大哥趕著回去辦,就讓他們在這等著吧!”
“哦,那他們找大哥都是干什麼的呢?”
林秀佳撇撇,做個不屑的表:“誰知道?還不是來走后門打關系的吧?自從他當了這個勞什子監察長后,就沒一天清閑過,來人總是沒停過!”林秀佳口氣雖是抱怨的,表卻很滿足:婦以夫貴,哪個妻子不希自己的丈夫大權在握、人尊重呢?
紫川秀卻一陣臉紅,盡管他明知林秀佳的本意不是說他,但他卻正是來“走后門打關系”的!
林秀佳一點沒察覺紫川秀的尷尬:“說真的,那些齷齪兒趕都趕不走,讓人煩。你是我們的老朋友了,卻總也不來登門看我們!連斯特林都來了幾次,你卻一次都沒來過。現在已經不象從前,又不用擔心楊明華知道。”
紫川秀無言以對,林秀佳顯然還不知道他與帝林在帝都流夜的沖突。他笑笑說:“一直忙——現在不是來了嗎?”
“好了,不說這個。阿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快二十了吧?聽帝林說,你還一直沒有朋友?這可不好,你想要找什麼樣的,告訴嫂子我一聲啊,我幫你介紹。”
紫川秀很想說:“就想找你這樣的!”話一出口就變了:“我還沒這個打算,嫂子你就不用心了!”
林秀佳抓狹的看著他——那種狡猾的神和時代一模一樣,讓紫川秀看得心里發痛——“我知道,你心里有個模子,標準高,也看不上一般的。”低聲音問他:
“是不是前總長的那個小姑娘阿寧啊?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以出面幫你呀!”
紫川秀喝的一口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咳嗽連連,慌忙擺手:“千萬不要,好意心領!”
這時候用人進來小聲在林秀佳耳邊說聲什麼,林秀佳皺起眉頭。紫川秀趁機說:“嫂子,你要是有事就先去理吧,我在這等就行了。”
林秀佳猶豫下,說:“好吧,那你就自便吧!你可以隨便找點東西看,我去去就來——不過估計你大哥也快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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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佳出了書房,順手的把門給關上了,顯得對紫川秀極其的信任。
紫川秀看著的背影消失,出了難以形容的表。他回頭過來打量帝林的書房,在書桌前坐下,書桌最顯眼的地方看到了一張照片:帝林、斯特林和他三人在遠東軍校的合影。三人親熱地攬在一起。紫川秀居左,一副嬉皮笑臉的表;帝林在中間,擺了個很酷的POSE;斯特林右邊,溫和地笑著。——冥冥中,這樣的順序仿佛預示了某種歷史的殘酷。
背景是一片桃樹林,正是春天時節,漫天緋紅緩緩落下。紫川秀記起來了,正是在那個春天的日子,他們一起遇上了林秀佳。
照片背后是斯特林題的詩:“花正當春,人亦年!”字跡蒼勁,下面是紫川秀、斯特林、帝林三人的簽名。
同樣的照片紫川秀和斯特林也每人有一張。紫川秀沒想到帝林如此珍惜這張照片,把它放到了書桌的最中央。一溫暖的覺在他心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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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秀并沒有翻桌子上的文件,起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打算欣賞下帝林的花園。
書房的燈瀉進花園里面,紫川秀遠遠的看到花園的深有兩個人在談話。一個就是帝林,另外個人卻讓紫川秀小小的吃了驚:黑旗軍統領方勁。
兩個人都是高手,同時產生應回頭過來。帝林泰然自若的看了下書房的燈,又轉回頭繼續談話。
紫川秀輕輕放下窗簾,但那一瞬間,方勁慌的表已經深深印在他腦海里面。為什麼他會在這里呢?他不是說病了在家休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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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紫川秀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雜聲,許多個聲音同時在說:“啊,監察長大人回來了!”“加班到這麼深夜,大人真是辛苦了!”“大人您好!下是……”
帝林含笑的一一回應著家中的客人,林秀佳上來幫他下軍外套,噌怪說:“怎麼搞的,這麼晚才回來!沒看到這麼多人在等你啊!”小聲在他耳邊說:“趕打發他們,阿秀在書房等你。”
帝林微一頜首,朗聲對眾人說:“有勞各位老兄久等,失禮了!只是今晚還有總長大人代下來的急事務要理……”
眾人馬上就知趣的表示:哪里哪里,他們的事一點都不急!當然是總長大人的事優先了!紛紛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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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林對紫川秀抱歉的笑笑,說:“沒辦法。”
紫川秀打趣:“那是!監察長大人擔負國家重任,日理萬機啊!”
帝林搖頭:“以前還好點,這陣子忙得不得了!主要是那群召集來的民軍,軍紀太差了,整天就酗酒、打群架、甚至還有盜、調戲婦的,搞的一片混。帝都這個月的發案率比上月增加了五倍——你知道,凡是到軍人犯罪的案子,治部都是轉來讓我們監察廳理的!”
紫川秀正氣凜然:“該去追究他們部隊長的責任!怎麼帶兵的!”
帝林不聲說:“說得好!犯案最多的就是某個“秀字營”的部隊,有一半的酗酒鬧事打群架調戲婦都是他們干的——明天上班我就把他們部隊長抓來問清楚!”
紫川秀馬上不敢出聲。
林秀佳在一邊聽得笑彎了腰,帝林摟住輕輕吻了下,林秀佳不好意思的推開他:“不要啦,阿秀還在這呢!——你這做大哥教壞小弟!”
“怕什麼,阿秀又不是外人!何況他什麼場面沒見過?”
紫川秀在一邊:“哎呀,我不了了!我很純潔的,經不了這種場面!”
“滾你媽的,跟我在這裝純!——小時侯的黃書籍不都是你借給我嗎?”
林秀佳在旁邊喜滋滋的聽著:“你們慢慢聊,我給你們上點酒菜菜——阿秀吃了嗎?”
帝林說:“吃了!”
紫川秀:“沒吃!”
帝林叮囑:“記得,等下只用上一雙筷子就夠了!”
紫川秀馬上說:“對!我習慣用勺子和刀叉。”
酒菜很快就擺好了,帝林跟林秀佳說:“好了,你就趕下去吧,不用在這陪我們了——免得某人只喝了半杯啤酒就說自己醉了,趁機占我老婆便宜!”
紫川秀抗議:“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帝林毫不猶豫:“就是這麼不相信!”
林秀佳笑如花:“好久沒看到帝林這麼高興了——你們慢慢聊,有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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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林秀佳出了書房,笑容同時從兩人臉上消失。
帝林慢慢說:“你看到了?”
問得沒頭沒腦,紫川秀卻馬上明白他是指剛才與方勁在花園的談話。他大搖其頭:“沒有,我什麼也沒看到!”
“你看到了。”句式從疑問變了肯定句。
紫川秀只得承認:“是的,我看到了。”左右:“該不會是已經在“酒席后埋伏三百刀斧手,只等主人拋杯為號”了吧?”
帝林“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杯子一摔,“哐啷”一聲,微笑說:“刀斧手的耳朵不大靈啊——阿秀,你有心事,我看得出來。”
紫川秀老實地承認:“是的。”
帝林凝視著他,輕輕說:“羅波?”
紫川秀為帝林敏銳的判斷而驚奇,他反問:“你知道了?”
帝林笑笑:“怎麼會不知道!逮捕他的手令就是我簽的,林冰那婆娘還來煩過我十幾次,不過我沒理就是了。”
紫川秀直截了當的問:“有救嗎?”
帝林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吐出幾個字:“我會盡力而為。”
紫川秀忍不住問:“真的?”——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帝林已經冷笑著:“做人真的是要誠實啊!我只對你說了一次假話,看來這輩子你都不會原諒我的了。”
紫川秀沉默,他明白帝林的意思:帝都流夜那晚的經歷已經給他們本來牢不可破的友誼上劃了條裂痕。剛才大家都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這個裂痕,努力修復著友誼,最后還是不得不要赤地面對那幕慘痛的回憶。
這種事也無法解釋。他只能舉起杯子向帝林敬酒,兩人杯,一飲而盡。
帝林吐出口酒氣:“在這個世界上,點實力,連從地上拔起草都不行!更不要說活著了!”他向紫川秀:“我的實力就是我夠狠!”
紫川秀靜靜地聽著,他知道帝林的這話不是給他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之所以有今天的高位,是十幾萬家族士兵和幾百萬魔族的尸給我墊出來的!在遠東,提起我“修羅王”帝林的名字,連小孩都不敢哭出聲!”
“我知道,你和斯特林是仁人君子,是正義之士,盡忠家族——但是又有什麼好?眼前的例子就是遠東的哥應星,夠忠吧?可是你看紫川參星那個老狐貍是怎麼回報他的!?進“圣靈殿”,我呸!他自己干嘛不進去?”
帝林一邊說,一邊猛的喝酒,看來這番話已經憋在他心里很久了:“看到方勁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紫川秀點頭:“是的。”卻沒有問“為什麼”。
帝林眼神變得狡猾:“考你個問題:最近一件不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你認為是什麼事呢?提示,是大事!”
紫川秀毫不猶豫回答:“楊明華敗亡——他既然敢公開示威,不應該垮得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