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是最先發現的，的位置正好對著病房，斜看過去，正好看見封征坐起來，想要摘掉氧氣罩。

快步推門進，手抓住封征的手。

封征：“沒傷吧？”

他的聲音在氧氣罩下聽得不是很真切，但仍舊能夠聽清楚。

孟津稚一頓，“我沒事，是別人摔倒發出來的聲音。”

封征長長松口氣。

眼看著封征還要開口，孟津稚道：“你先休息，我不會走的，就在這里待著。”

封征瓣翕，想說什麼。

側過頭，著跟著進來的封老爺子，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躺下去，閉上眼。

房間再次恢復安靜。

孟津稚角抿起，目微抬。

站在門口的男人眉梢淡然疏離，他淺淺看過來，無端讓孟津稚覺得有些心虛。

可是心虛什麼？

封征是個病人，而他好端端站在外面，有什麼好心虛的。

孟津稚心底的心虛很快消失，背脊直，不偏不倚和男人對視著，接著，看向站在床頭的封老爺子。

封老爺子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和我孫子說會話。”

孟津稚猶豫片刻，起離開。

離開之前，還把門帶上。

封老爺子走到病床旁邊，“前友？”

封征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偏頭瞧向他，“爺爺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上次致命傷，也是因為？”封老爺子說的是之前封征在抓捕黎遠的傷，那會況其實比現在更兇險。

其實，封征現在之所以會這麼脆弱，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上次的暗疾還沒有完全好。

封征：“不是。”

說到這件事，他眉眼沉下片刻，目看向床頭的柜子，輕聲：“我上次傷是因為有鬼。”

封老爺子：“鬼？”

封征咳嗽幾聲：“嗯，黎遠這幾次逃跑應該是有人了風聲給他，不然他不可能這麼快知道我們的計劃，而且還偽裝醫生的樣子，大搖大擺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有懷疑的人嗎？”封老爺子沒有下定論，問：“或者說名單。”

封征：“有，在床頭，但您已經退了這麼多年，現在出面會不會——”

“不會。”封老爺子這會才出征戰殺伐多年的鋒利，他拉開床頭柜，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一一翻看，“他既然在京市這麼大搖大擺，就說明他背后的人有給他收拾爛攤子的勇氣，也可能是覺得我德高重這麼多年，舍不下面子親自去查。”

他輕蔑地看過封征一眼，“但，我只是一個擔心孫子的老人，孫子比面子更重要。”

這是要拿封征做筏子。

封征停頓幾秒，像是想到什麼，說：“爺爺求你個事。”

封老爺子：“人的事說。”

封征：“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我只有一個希，如果我這次真的兇多吉，你能幫我護住嗎？”

封老爺子瞪眼，“你自己想護的人當然是你自己護著，讓我這個老頭子來折騰什麼，而且你真想看和姜徊那小子結婚？你要是還是我教出來的，就自己爬起來護著。”

封征口起伏，不知是不是緒過大，臉紅潤，卻愈發的白。

他沒說話，目執拗地看著封老爺子。

到底是一手養大的孫子，弄這個樣子，讓人難，封老爺子重重嘆口氣，擺擺手，“你想讓我怎麼護著，給你認個干妹妹怎麼樣。”

他說這話其實有點賭氣的意味。

因為看不慣封征這幅要死要活的樣。

卻沒料封征聽完出一個笑，呼吸也跟著緩過來了，半晌說：“好，正好封家也沒幾個娃娃，認一個也好。”

封老爺子氣急敗壞瞪向封征，“你——”

封征卻閉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沒有再接話。

封老爺子冷冷哼一聲，踱步出去了。

門外，那個和孟津稚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也被帶了過來，目怯怯地看著他們，在同陪過來的護士長后。

護士長是認識封老爺子的，遲疑幾秒，道：“封老爺子您好，現在是要做什麼？”

封老爺子眼皮都沒抬，剛剛被封征用命威脅，現在心不好，說話言簡意賅：“例行調查，順便核對一下信息，等問完口供沒有問題，就可以回去了。”

近期醫院的安保加強，人人風聲鶴唳。

護士長雖然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也知道事的嚴重，掃過一眼小姑娘，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配合著去做口供。

孟津稚他們陪了一夜。

口供出來，卻是沒什麼問題。

至于高方面說是小孩子這兩年竄得快。

封老爺子看完這些口供，眉頭擰起，丟給一側的小二，隨后又親自進了病房一趟。

孟津稚看向一側的姜徊，輕聲：“很復雜嗎？”

姜徊收回目，“不是復雜，是有異常但查不出來，這就很奇怪了。”

孟津稚皺了皺鼻尖。

姜徊錯目看，“坐下休息會吧。”

孟津稚到底是熬了一夜的夜，一直陪在這里，也沒有閉過眼睛，現在又懷著孕，很容易吃不消，現在能站在這里，還是強撐了。

孟津稚沒有矯，坐了下來。

男人一直牽著的手。

他的手指溫熱，扣在孟津稚的手心，孟津稚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放下些許，眼睛垂下，瓣抿著，沒有開口。

封老爺子是在半個小時后出來的。

出來之后，他把小姑娘送回病房，隨即側頭看向姜徊他們。

孟津稚下意識站起。

封老爺子道：“你們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他沒有給孟津稚拒絕的機會，上警務員，打算強行把他們送回去。

姜徊沒有和孟津稚一并離開。

他讓應話在門口接應孟津稚，自己獨自留了下來。

孟津稚被送回安林苑。

一直到下午，姜徊才從外面回來，手上提了一個袋子，“打扮一下，我們夜里回姜家。”

——這是孟津稚以寧昭昭這個份第一次見姜家人。

原本打好的草稿吞下去，孟津稚看著姜徊，聽見外面鞭炮齊響的聲音，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