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完全是順口就說出來了。

在一個男人面前，提自己的前男友，無疑是大忌中的大忌。

好在姜徊的注意力似乎并沒有在這上面，他看過一眼包上的掛墜，再抬頭看向孟津稚，語氣平靜：“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孟津稚一轉話鋒：“他們家主要是綠豆沙和油條比較好吃，小籠包比較……”

兩人說說停停，算是把剛剛那一茬揭過去了。

孟津稚推薦的店在酒店兩條街開外的地方。

這里地方小，白天也沒什麼人，來吃早餐的都是本地居民。

孟津稚尋了一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來，點了兩人份的早餐。

姜徊坐在對面。

他目逡巡過一圈，這里的人臉上都帶著獨一無二的松弛，他們說說笑笑，互相打招呼，還有帶著孩子的小夫妻，是京市很難見的和諧溫馨的氛圍。

也是整個上流社會圈很難見到的氛圍。

上流社圈除了利益，就是攀比，或者是易，是沒有完全純粹的人際往的。

孟津稚托腮看著他，“很奇怪？”

姜徊收回目，“沒有。”

孟津稚笑笑，“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覺得很不可思議。”

沉默幾秒。

店老板把姜徊他們要的東西端上來，兩人對話戛然而止。

吃過東西，孟津稚同姜徊散步回去。

瞥眼側男人“其實我和他們也一樣，勾引你，只是純粹的因為我喜歡你，不是說面對所有男人我都是這樣。”

姜徊作一頓。

孟津稚視線直視前方，“所以你昨天說那話讓我很生氣，讓我覺得我很低賤——”

姜徊平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孟津稚笑笑，“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

兩人走到酒店的電梯口，轉過，抬起眼，走到他面前，看向男人那雙堪稱薄的眸子。

“但我不想你說出那樣的話。”的態度看似獨立，但看著姜徊的目帶著一縷依。

沉默幾秒。

姜徊沒有回答。

一個男人如果在一個問題面前，選擇不回答，或者是繼續沉默，這本就代表他一種態度。

他對問題的態度，也是他對人本的態度。

孟津稚臉上的脆弱消失得一干二凈，率先步電梯。

倘若忽略眼尾紅暈的話……

酒店里的電梯人很多。

孟津稚站在角落，姜徊也站在角落，肩頭快要到，兩人中間卻仿佛存在一線隔。

窒息蔓延，焦躁在心口。

眉心皺了皺。

雖然沒打算按照寧愿的做，但這次清鎮旅行，的確是沖著和姜徊再突破一層關系來的。

可事事不如意。

現在更是要和軌一樣，讓人心慌。

就在這時，面前的人開始往后。

孟津稚一退再退。

后背頂在電梯墻壁，退無可退，一只結實有力的手環住的肩頭，把拉了過去。

與此同時，姜徊冷淡開口：“麻煩不要再往后退了，到人了。”

聞言，孟津稚眼前的男人適時回頭，“抱歉。”

他話落的時候，眼睛在看向姜徊，卻不自覺瞪大了，片刻臉上浮現出驚喜來。

“姜徊。”

姜徊眼里也閃過些許意外，“云川。”

關云川手上提著個行李箱，一看是來這出差的，他看了看姜徊側的孟津稚，意外道：“你沒有和寧愿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現在一定結婚了，過得特別幸福，我大學的時候就特別羨慕你找了這麼一個朋友。”

姜徊握著孟津稚肩頭的手放開，語氣平靜：“還沒有。”

不知道他說的是前者，還是后者。

孟津稚抬眼看了看，關云川現在的表明明是誤會了是前者。

于是，開口道：“我不是他的朋友。”

電梯停下。

人出去了大半。

關云川面尷尬，他下意識看了看姜徊。

姜徊神古波無瀾，“的確不是。”

關云川打著哈哈，對著孟津稚說了一句抱歉。

孟津稚退出姜徊的懷抱，風輕云淡地把這些帶了過去，沒有再開口。

電梯停在他們房間那一層。

孟津稚先下了電梯，姜徊站在電梯口，往外看了一眼。

人走得很快。

約能看出來在生氣。

關云川眼神曖昧地兌他，“你惹生氣了。”

姜徊抬眼，“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關云川嘆氣，語氣不自覺帶上高高在上，“姜徊，不是我跟你說，面對人不能這樣，們是要哄的，不然你可有罪。”

姜徊眉眼疏冷，沒講話。

關云川也沒再說了，他指了指樓上，表明自己的樓層在上面，等安頓好了，過來找姜徊吃飯。

姜徊先下了電梯，回到房間。

姜鳴把那只貓貓雕塑的吊墜放在床頭，憨態可掬的貓貓慵懶躺在床頭柜上，斜著眼睛看他，又好氣又好笑。

姜徊走過去，拿了起來。

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他去敲了孟津稚的門。

孟津稚的房間沒有聲音。

姜徊知道，孟津稚在里面，只是故意不回應他而已。

他眉目里的緒更淡了幾分，手握在門把手上，神淺淡到了極致，姜徊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僅僅是限于醫院和手臺上，現在紆尊降貴來敲一個人的房門，已經將他的耐心消耗殆盡。

他開口：“孟津稚，開門。”

沉寂良久的屋發出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姜徊眉頭皺。

聲音卻再度消失了。

兩個人就在門門外，隔著一堵墻，相互對視著。

姜徊眉頭緩緩舒展開來，他沒再做出任何舉，他的耐心和自尊心都僅僅只限于他做到這一步，于是，他轉回走，沒有看見拉開的一點點門。

細的掌心圈住他的手指。

與此同時，響的是他的手機。

孟津稚還沒來得及開口，姜徊就已經迅速把手從掌心走，他接聽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并不陌生，是剛剛電梯里的男人。

他說，寧愿傷了，讓姜徊上來一趟。

姜徊下顎線繃，掐斷電話，抬腳就往樓上趕去。

孟津稚跟在他后。

他們趕得急，沒有注意到電梯門關合。

孟津稚進電梯，后知后覺覺到一鉆心的疼痛，側頭看去，手臂皮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