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司羨和姜舸趕到市第一醫院。

急診室門口，司朔百無聊賴地坐在藍椅子上，看到兩人立即站起來。

“姐，姐夫。”

“二，二。”肖程也迎了上來。

司羨朝他點了下頭，來到司朔面前，拉起他到檢查，在要起服時，司朔忙阻止。

“我沒事，救我的人傷得比較重。”

來的路上，司羨從姜舸口中了解到，司朔晚自習放學，跟平時一樣在校門口小攤買宵夜，有輛接送孩子的車子錯把剎車當油門踩撞向了司朔，幸而旁邊有人拉了一把，他只了輕傷。

急診室門開，幾人走出來，司朔迎了上去。

“醫生，救我的大哥怎麼樣？”

“右手骨折，休息三個月，問題不大。”

司羨看到位年輕男人從醫生后走出來，他穿黑黑，手臂吊起掛在脖子上，上也有些傷痕。

“姐，他就是救我的人。”

司羨正準備上前道謝，不料對方先對姜舸恭敬行禮：“二。”

愣了下，才開口：“先生，謝謝您救了我弟弟。”

年輕男人看向司羨：“二，我是二派到司爺邊隨保護的保鏢，分職責，應該的。”

司羨下意識向姜舸，有滿肚子疑問，但這里不是談話的場合。

肖程帶年輕男人離開。

司朔除了了點驚嚇，手臂撞在了小攤上，有點淤青，算不上什麼傷，

姜舸和司羨送司朔回學校。

下車前，司朔有話想問，姜舸淡淡打斷他：“你現在的職責就是好好讀書，其他的，不需要管。”

司朔抿點頭，推開門下車。

車上只剩下姜舸和司羨，車子重新啟。

“我知道你有話想問。”姜舸先開口。

司羨早就憋壞了，剛礙于弟弟在，沒有問。

“你為什麼會派保鏢保護司朔？他被誰盯上了？”心里不安。

這個點，街道車輛，車窗放下，自然風穿，給這個燥熱的天帶起幾分涼意。

姜舸握著方向盤，他看向司羨，額前碎發被風吹起，出深邃眼眸：“猜測還未被證實，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告訴你真相。”

“那司朔那邊——”

“我會繼續派人保護他。”

司羨對上他安視線，腦子里繃的那弦松了松。

“好。”

臨睡前，司羨回擁住側男人，將腦袋靠在他膛：“我這人，沒有什麼大志向，就想家人平安，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姜舸聽出話里的惆悵，垂下眼，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放心，我會護你們平安。”

司羨應了聲，閉眼半天，仍睡不著。

突然，睡腰帶開了，睜開眼，撞進姜舸暗炙熱的眼眸。

他覆上來之前：“睡不著，就來陪我運。”

一個小時后，司羨筋疲力盡，昏睡過去。

姜舸安置好，走出臥室帶上門，進了書房。

他撥打肖程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顯然肖程正等著自家爺的電話。

“查到什麼？”

肖程回答：“我們調取了學校門口的監控，那輛車很早就停在門口，在司爺出現時，就調轉車頭對準了他，在撞向司爺的過程中，他還加速了。”

“還查到司機喜歡線上賭博，抵押了房子車子，還欠了幾百萬的高利貸，這段時間，他正被高利貸的人追債。”

“警察那邊暫時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加上對方認錯態度良好，愿意承擔所有賠償，就把人給放了。”

姜舸嗤笑：“跟那個貨車司機差不多的路數。”

肖程說道：“現在還有一條線沒查，我們的人這兩天會和高利貸那邊的人接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姜舸懶懶道：“先不查，狐貍尾出一次，還會再第二次，這時候不要打草驚蛇。”

肖程明白。

……

放縱了近一個月，司羨自覺要再不去上班，有點說不過去。

在某人依依不舍控訴的目中，背著包，勸說自己要堅定，然后轉出門。

門關上，又開了。

司羨回來。

姜舸含笑抬眉：“改主意？不早朝？”

司羨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不早朝會沒米米下鍋的，我晚上回來再陪你哈。”

松開手要往后退，被他反摟住頂進懷里。

“一個親親怎麼夠？”

十分鐘后。

領口開了，里散了，口紅花了。

這哪里是可憐小狗狗，分明是憋著壞的大野狼！

司羨后悔自己心了。

補了半天妝，司羨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休息間隙，小胡抱著檔案進來，對著左看看右看看：“姐，我覺得一個月不見，你有點不一樣了。”

司羨問：“哪里不一樣？”

“好像更有人味了。”

正喝水的司羨被嗆了口，咳咳咳。

還沒得及教訓，小胡嘿笑著跑掉了，剛好電話也進來了。

本地陌生電話。

接起喂了聲。

那邊安靜沒有應答，以為是誰打來的惡作劇電話，正準備掛掉。

“是我。”不復以往意氣風發的語調，聲音低迷。

司羨意外：“薄總，有事？”

薄衍笑了聲，略帶自嘲：“羨羨，我們之間，真的要這般見外嗎？”

沒等司羨回答，他繼續說：“十五年，雖然比不上姜舸的十七年，但他的十七年，是你看不見不著的數字，而我們是真真切切相了十五年。”

他嗓音微啞，帶著點醉意。

換做往日，這些低頭的話，絕不會出現在如此驕傲的他口中。

司羨淡淡笑道：“但他的十七年，是真真切切把我放在心上，而我們的十五年，一直都是我追著你跑，你對我從未上過心，所以兩者沒有可比。”

沒有可比。

這五個字輕易就否決了那十五年。

薄衍笑得嚨發苦。

“羨羨，我錯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電話那端的薄衍，司羨仿佛看到過去那個卑微的自己。

“薄衍，我已經不你了，我現在的以及將來的，永遠都只會是姜舸。”

薄衍心頭震痛，好半天才開口：“難道你過我的那些年，都不算了嗎？”

司羨輕嘆了聲：“其實，我要謝你，人總要徹底地絕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謝謝你毫不猶豫地舍棄我，才能讓我遇見真正的人。”

“薄衍，往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