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衍幾近咬牙切齒又帶著悲愴的發問，并沒有令司羨的緒有任何波。

很淡定地后退一步，恪守著社禮貌距離，客氣說道：“不好意思，醫館已經停診了，如有需要，五百米有醫院急診。”

輕輕頷首，提醒完準備離開。

薄衍看著把自己當是個無關要的人對待，仍是覺像是做夢。

圍著他轉了七年，他也習慣了有的日子，結果毫不留轉就走，留他一人深陷在過往的溫沼澤里，走不出，離不開。

真的好殘忍。

他想到什麼，眼底浮起抹詭異的笑痕：“羨羨，你覺得姜舸是個什麼樣的人？”

司羨轉看他，杏眸微皺：“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關于我丈夫的問題。”

丈夫二字刺痛了他。

如果那天沒有意外，跟去領證的人是他，怎麼可能得到姜舸？

薄衍上前一步，眼眸冷：“你的確沒有義務，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

司羨察覺到他態度里的怪異，下意識警惕起來：“我不想知道，婚姻又不是牢籠，他有他自己的自由，而且他去哪都會跟我報備行蹤，我很放心。”

話里話外都在維護姜舸，薄衍又酸又嫉妒，他冷笑：“這麼說，他在宣城帶著伴參加晚宴的事你知道，還是說他要和你離婚娶謝家大小姐的事你也知道？”

司羨愣住。

這時薄衍拿出手機點開照片面向：“這是我在宣城的朋友發給我的，省得你說我空口無憑污蔑你的丈夫。”最后兩個字他咬了重音，帶著濃濃的嘲諷。

司羨沒有管他說什麼，視線落在屏幕上。

照片的角度是從外面往黑豪車里拍，雖然年輕男人只是出半邊在影里側臉，但一眼就認出是姜舸，半晌后才看向靠近車窗邊的孩，珠寶氣燦笑如花。

謝家大小姐？

長得巧漂亮，別說男人，就連同是人的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薄衍劃到下一張照片。

兩人換了個地方，是宴會廳里，姜舸單手兜，端著酒杯，眉眼懶懶，手指著高腳杯搖曳著紅酒，說不出的矜貴，而旁邊站著的謝家大小姐上往他跟前湊，笑得眼睛彎彎。

如果不認識姜舸，會贊嘆一句郎才貌，真般配。

薄衍盯著，不錯過臉上任何一變化，當看到呆愣到無措，他收回手，嗓音帶著的快意：“我早就跟你說過，姜舸這人游戲人生慣了，他對你好一開始也只是圖個新鮮而已，時間一過，他就不會再把心思放在你上。只有你才這麼傻，被他的糖炮彈給哄騙了。”

司羨斂下眼瞼里的緒，再抬眸時，杏眸清粼粼沒有雜質的干凈，薄衍才發現，自己極了這雙眼睛，然而此刻用清冷疏離的眼神著自己，淡然開口。

“我記得以前小薄總沒這麼八卦，專盯著別人的私事研究，這種作態像極了以前村口那些大爺大媽。”

薄衍沒有從臉上找到一一毫生氣和黯然神傷，他覺得這反應不對。

他有點惱：“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司羨無笑意地彎了下：“我圍著你轉了那麼多年，你別說花心思哄我，有時候連個好臉都未曾給過我，在你那里，我只到了自己哪哪都做不好的惶恐，以及你對我若即若離的患得患失，而姜舸，愿意花心思哄我，陪我，就算他騙我又怎麼樣？起碼過程我到了被人呵護的滋味，更別提這只是幾張看起來正常社的照片，比起你將我的戒指隨意給學妹戴，三更半夜跟異吃夜宵，心中有白月又不肯給我個痛快的猶猶豫豫，你有之過無不及，而且——”

眸微涼看著他，啟“我憑什麼要因為你一個外人的三言兩語就懷疑我的枕邊人？”

薄衍張想反駁，卻無從辯解。

這些話像是無形冷箭，嗖嗖嗖全在了他最薄弱的地方，無可防守。

知許說得沒錯，因為他這些年對的冷待和虧欠，只要想抓住不放，他就無法讓回頭。

他再一次真真切切到，那些年自己有多混蛋。

可更令他難過的是，對姜舸的信任。

那種就算是全世界都懷疑，仍站在姜舸邊的堅定。

曾幾何時，這份待遇是屬于他的啊！

“羨羨，過去都為過去，我沒有辦法扭轉，但我們還有現在和將來，只要你還愿意回到我邊，我絕不會重蹈覆轍，姜舸能做到的我也……”

他手想要去拉的手，卻被揮開，話也被無打斷。

司羨帶著略微不解又不是很在意的語氣啟：“我覺得你這個人奇怪的，莊澹雅離開那麼多年，我追逐著你，你心里對念念不忘，不予我回應，如今莊澹雅回來了，想跟你重修舊好，我也死心離開你，你卻來糾纏我，總是做著這麼不合時宜的事，明明主權都在你手上，結果你卻一副總是別人對不起你的樣子，是不是你們男人都覺得吃不到的才都是甜的？”

薄衍搖頭：“不是的羨羨，我……”

司羨本不想聽他的解釋：“小薄總，我勸你冷靜，你只是不習慣一個總是圍著你轉的人突然離開，人養一個習慣只需要二十一天，更何況是七年，我能理解你這種沒了隨隨到的免費保姆司機家庭醫生的心，好好工作，跟你的白月雙宿雙棲，很快你就會發現司羨這個人，只是你人生無關要的一朵云，一陣風，風吹過就沒了。”

說完司羨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轉就走。

還有事要做，沒空聽他在那里悲春傷秋。

薄衍看著毫不留的背影，想手挽留，風揚起的發尾，在他指間過。

真的如所說的那般，了他生命中的一陣風，吹過就沒有了。

那雙從來都是薄冷漠的眼睛慢慢地紅了。

羨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