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一個小時前, 沒錢打電話的藍瞳陷罕見的迷茫當中。

魔藤寶寶們見他擱電話亭站著，就是不打電話, 急得差點就鑽出口袋自己打電話了。

可沒等它們鑽出來，藍瞳退出了公用電話亭。

“幹嘛不給爸爸打電話！”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流，陌生的面孔, 看著他異樣的眼神，這些均令藍瞳不適地皺眉。

他周圍散發的寒意越來越勝，見狀，魔藤識趣地閉。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跟在藍瞳邊太難了, 想爸爸/媽咪——五胞胎不約而同地想。

藍瞳心中沒有借錢，也沒有打警察電話求助的概念, 之前借用莉塔手機給唐紀之打電話，純粹是莉塔先過來“搭訕”。

他在原地站著不, 過路的人幾乎都會看他一眼, 但沒人再敢像莉塔那麽大膽的上前。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藍瞳在心裏想到了一個方法。

這裏是m國，唐紀之所在的國家是華國, 兩個國家必定相隔著海洋，沒有錢打不了電話也沒關系。

他照樣能回去。

于是，在遲疑了幾秒後，藍瞳撞下一位路過的白頭發老太太，對方提著一個菜籃子，被藍瞳突然這麽一攔也不生氣，只是嚇了一跳。

“你有什麽事嗎？”老太太問。

藍瞳凝視著的眼睛, 冰藍的瞳孔輕輕，他低聲道：“最近的海在哪？”

老太太眼神變得有些恍惚，過了會兒，口而出一串位置，藍瞳吃過迷路的虧，詳細詢問怎麽走，老太太一一回答。

待記下後，他道：“謝謝。”

老太太了眼睛，左看右看，又低頭看自己的菜籃子，好半天也沒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難不真是老了，得了老年癡呆癥嗎？

嘆了口氣，老太太慢慢走遠了。

藍瞳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老太太所給的方向走，中途路過一個巷道時，裏面傳來小孩傷心地哭聲。

不吭聲的魔藤被聲音吸引——莫名覺得聲音聽著好耳，它們悄悄從藍瞳的口袋邊冒出藤尖尖看。

“這是人類崽吧，哭起來像小三。”

“我才不是這樣哭的。”

“你就是這樣哭的。”

“你也像！”

……

藍瞳腳步頓了下，沒有理會巷子裏的哭聲，繼續往前走，然而走著走著，他腦海裏浮現唐紀之在電影院裏救那個小孩的畫面，以及格林話主題中，唐紀之面對小紅帽的溫。

紀之似乎很喜歡小孩。

他不由想，如果紀之在邊，聽到哭聲會怎樣做？

答案是肯定的。

以他的格，定然會進去看看。

于是藍瞳停下腳步，折進巷子。

巷子比較深，地面濺了許多髒水，中間有個垃圾桶，垃圾蓋打開一條，旁邊丟棄著幾個被髒水浸的盒子，散發著一難聞的味道。

再往裏走，除了哭聲，還有其他小孩的聲音。

“打他！”

“他是沒人要的野種。”

“不要和他玩。”

“整天就知道哭，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他的子，看他是不是男的！”

……

五胞胎跟在唐紀之邊久了，難免到唐紀之的影響，認為可以吃的食是壞的，人類不管是好是壞，都不能吃。

它們現在幾乎也能通過對話分辨人是好是壞。

比如此刻，魔藤小三氣呼呼道：“這些人類崽一點都不可，怎麽可以欺負自己的同類。”

“藍瞳揍他們！替爸爸教訓他們！”

巷子深，幾個十歲左右的小孩推搡著一個瘦小的黑發男孩，男孩一邊哭一邊反抗，但因瘦小，加之雙拳難敵四手，完全不是對手，哭著被推倒在地，臉脹得通紅。

就在一個小男孩要去黑發男孩的子時，黑發男孩突然大聲尖，剎那間，仿佛有無形的劍氣掃過，四周牆咔咔作響，有磚塊承不住力崩壞。

那幾個小男孩更是被勁風掃飛，有的摔在地上，有的撞在牆上，還有一個撞上垃圾桶。

黑發男孩尖過後，看到自己造的這一切，一臉平靜，他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接著他蹲下抱著傷心嗚咽。

他在害怕。

這便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帶來的可怕後果。

那些小男孩爬起來驚恐萬分地跑了，邊跑邊喊著“怪”。

藍瞳瞳孔中的冰藍變深藍，他聞到了極致地——

神力，很強的神力。

這是人魚最喜歡的“味道”。

他很久沒有聞到這麽人的神力了，很難想象一個幾歲的孩子，會擁有如此巨大的神力。

沒有唐紀之在邊，屬于海妖的本能令藍瞳心蠢蠢，讓他想掠奪，但理智令他克制。

隨著藍瞳地走近，小男孩擡起通紅的雙眼，他長得很漂亮，有著的黑發，燦金的眸子，白皙的皮，睫又卷又長，像兩把小扇子。

“你也是怪嗎？”他盯著藍瞳深藍的眼睛，緩緩問。

藍瞳的目和他對視的剎那，顱猛地掀起一無聲風暴，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在他腦海裏狂掃而過，接著他眼前快速閃過無數畫面，因為太快，每一幀都看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許只過去一秒，劇痛和畫面全部消失，眼前依舊是男孩燦金的雙眸，等待他的回答。

藍瞳：“嗯。”

小男孩笑了：“我也是。”

小男孩看著他：“我們認識嗎？我覺得我好像見過你。”

藍瞳：“不認識。”

小男孩有些低沉地“哦”了一聲，藍瞳眉心緩緩擰了起來，不知為什麽，看到小男孩這麽弱，他很不高興。

“他們欺負你，為什麽不還手？”

“我還了啊。”小男孩了鼻子，“打不過。”

頓了頓，又道：“這樣我又控制不住，會被發現我是怪。”

“我要走了，不然他們的家長找過來，會把我送警察局。”他站起來拍了拍屁上的泥。

“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像你一樣臨危不懼，什麽也不怕，用眼神就能嚇跑敵人。”走了兩步，小男孩回過頭來，說完這句就小跑離開了。

藍瞳站在原地，久久沒。

小男孩說的是純正的中文。

“藍瞳，你怎麽了？”

魔藤寶寶們覺得他怪怪的。

藍瞳沒有說話，他著小男孩的背影，瞳漸深。

他覺得，他好像也認識這個小男孩。

“藍瞳不會傻了吧？”

“噓，小心被他聽到。”

“他已經聽到了。”

……

藍瞳沒有理會它們，繼續趕路，有了老太太的準指路，沒過多久到了海邊。

海邊有不人聚在沙灘，沖浪的，埋沙的，游泳的……歡聲笑語不斷，藍瞳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大海給了藍瞳悉溫暖的覺，他了水，水的那一剎那，屬于海妖的能力全部湧回。

同時，他終于覺到那抹牽引他的線——

唐紀之。

他在東方，他們相隔上萬裏。

有了這線，藍瞳加速前進，途中遇到過貨船，也遇到過游。

“臥槽，那是什麽！”游甲板上一對你儂我儂，忽然，他們看到旁邊海水迅速過一道水痕，約有個影子閃過。

“……是魚嗎？”

“什麽魚速度這麽快？”

“鯊魚？！”

“！！！”

二人組嚇得臉都白了，趕跑回艙，大喊：“有鯊魚！”

這話功讓一群人興地跳起來，紛紛沖到甲板：“鯊魚在哪呢？”

“……”

長時間快速游行很耗費力，饒是藍瞳也不例外，游了兩個小時後，他速度慢了下來。

魔藤寶寶彈不了，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出靈魂問題：

“藍瞳，你不是魚嗎，為什麽不變魚游？”

它們看到了，藍瞳全程用游的！

藍瞳：“……”

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