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口紅蹭到服上這種事是不該發生的,但他最近太荒無度了,沒辦法,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他要在聯姻之前進行最后的狂歡。
他踩油門加速行駛,路過一個紅綠燈路口,他打開車窗把那價值不菲的臟服連同LV手袋一同扔進路邊的綠大號垃圾桶里——要去接未來老婆試婚紗,縱過的證據不能被發現。
張之掙是在去年三月松口答應聯姻的,他的未來老婆姓楊,名生意。
沒錯,就是生意興隆的那個生意,而還真有一個興隆的弟弟,小七歲,在國念金融。
張之掙家族把楊生意選為聯姻對象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這個名字。
要知道,張之掙的“掙”可是掙錢的“掙”。
兩家子都念生意經,一家比一家財,多適合結親家。
張之掙想想就忍不住笑了,楊生意問:“你笑什麼?”
他回神說“沒”,一個字,隨意卻不敷衍。
楊生意沉默了,不再關心他的靜,繼續進行視頻會議。
忘了說,楊生意真的是個生意人,只工作,不男人。而這一點,經過張之掙兩年的觀察,發現不是裝的,是真的。
大部分時間都穿著不同的干練西裝,連子也只穿西裝,不化妝也不容,除了一頭長卷發之外,沒多人的氣質。
張之掙很欣賞這一點,這一點也是他會點頭同意這場聯姻的重要原因——他們都不需要,卻都需要婚姻。
很快就到了婚紗店,店員上來服務,店長親自來為楊生意挑選婚紗。
一樓的婚紗看遍了,楊生意都不滿意,于是要到二樓去挑。
從一樓上二樓走白大理石的懸浮式樓梯,張之掙和楊生意往樓上爬,走到一半的時候,對面有一對年輕的夫婦恰好要往樓下來。
張之掙看到那人的臉,恍惚了一秒,一個不穩差點踉蹌。
楊生意下意識喊了聲:“掙哥,小心點。”
那人聞聲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
人微張,怔了怔,原本是笑的,忽然就不笑了。
張之掙角更是抿一條直線,他本想就這麼過去,結果還有四五階樓梯就走完的時候,人忽然喊住他:“張之掙,好巧啊。”
楊生意比張之掙先駐足,不過一秒鐘,張之掙也頓住了步子。
楊生意問:“掙哥,你認識?”
張之掙已經恢復平時那副不怒自威的臉,過分平靜道:“不。”
人聽到這句話竟淺淺笑了,頓了頓又看向楊生意,問:“這位是?”
張之掙說:“是我妻子。”
人點頭沖楊生意一笑:“你好,我林儂,張之掙的高中同學。”
楊生意上下將林儂打量一番,才說:“你好林小姐,我楊生意。”
“這位是?”人們說話的間隙,張之掙話進來。
林儂抬眼沖旁的男人一笑:“他是我人。”
張之掙斂了眸,沒有說什麼。
林儂笑:“好了,不耽誤你了,有緣再見。”
按理張之掙該直接說“好,再見”的,但他沒有,不知道什麼怪緒慫恿,他竟然問:
“聽老同學說,你去年三月就領證了,怎麼才來試婚紗?”
“嗯……”林儂想說什麼。
旁邊的男人搶先一步:“那會兒懷孕了,嫌穿婚紗不好看,我們就沒有辦婚禮。”
男生說話的時候直視著張之掙的眼睛,有些暗涌,只有男人懂。
張之掙沉默了下來。
林儂補充:“現在我材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就想趁著九月份不冷不熱,補辦一場。”
張之掙又沉默了兩秒才說:“恭喜。”
“也恭喜你。”林儂說。
這兩個字說完之后,他很快轉臉對楊生意說:“走吧,早試完你好早點去工作。”
隨后他們四人默契告別。
上了二樓,楊生意去試婚紗,張之掙到煙區點了雪茄。
煙霧繚繞間,回憶急速閃現著。
林儂說,他們是高中同學,但實際上他們從沒有被分到一個班里過。
高一那會兒,張之掙的班級在鐘表樓二樓最邊上的一間屋,他個子高,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而林儂貌似是博學樓的學生,兩個人中間還隔著一棟教學樓,但不知道為什麼,每周的周三上午第四節 課,和周五下午第一節課,他總能看到在鐘表樓后頭小花園里喂貓。
林儂很漂亮,初高中男生最喜歡的那種漂亮,典型的清純校花長相,格是那種搭眼一看就覺得糯乖巧的格。
所以張之掙很輕易就注意到。
眾所周知,靠窗的位置最適合走神,張之掙早就在初中就學完了高中的知識,對老師講課興致缺缺,最大的樂趣就是在書本后頭看賽車視頻,打麻將,或玩手游。除此之外,也就剩林儂能給他點兒調味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的某個周三,當他再探頭出去的時候,卻不見林儂,周五再等,仍然不見。
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想打聽,又覺得沒必要,可不打聽,眼睛總想往外瞟。
有一回睡覺還夢到了。
夢里小姑娘喂的貓變了大怪,一口嗷嗚一個學生,吃得都不吐骨頭渣,可把小姑娘嚇壞了,直往他懷里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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