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遂唱的是《沒離開過》。

他們復合那天，坐出租車在街上游，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握著的手，冷氣將長發和襟吹得一飄一晃，林志炫的歌聲響徹耳畔。

告訴過他，“一直都在你，沒離開過。”

他便說，“這首歌，下次我唱給你聽。”

都把這件事忘記了，可是他卻一直記得。

“我眺遠方的山峰

卻錯過轉彎的路口

驀然回首

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孟菱持續容，像被一攤篝火烘烤著，心尖上的栗就是火焰跳的頻率。

再細小的事也被人家鄭重銘記的，你能會嗎。

微小到踩死了一只螞蟻，但是他記得。

“讓我們一起抬起頭

迎接降落

證明這并不是一場夢

閉上眼用心去

有一個聲音

它說沒離開過”

是啊，讓我們一起迎接降落在我們的世界。

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要，因為從未、從未離開過。

……

第二天新書預售，孟菱獲得了很好的績——《薄荷煙》預售銷量破五萬直接沖上新書熱賣榜單當天的銷量第一。

夢想和，都有厚。

3.

陳遂的那本《夢》，設定在近未來，結局寫到了世界末日。

主角問男主角：“如果末日了，只能給我說最后一句話你會說什麼。”

男主角的答案是：“我你。”

如果真的會死，那我的言就是我你。

“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會一直重復這句話直到我的呼吸和心跳徹底停止。

然后他又問主角：“那你呢。”

主角說：“抱我。”

4.

那天陳遂正對著視頻學習如何把一只炒的還算能吃，正播放到該放多鹽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他罵罵咧咧接起來，心想誰這麼會找時間。

還沒來得及說“喂”。

對方一句話讓他屏住了呼吸：“陳遂，你爸沒了。”

電話是一個和陳勝文關系好的叔叔打來的，陳遂小時候經常去他家后花園摘山楂吃，他很喜歡陳遂，盡管陳勝文出國這麼多年他們沒再聯系過，但他一直留著陳遂的聯系方式。

陳遂還算冷靜，他把鹽盒蓋上，關了化氣，才問：“怎麼死的？”

“吸毒過量。”

“他吸毒？”

“原因你還是聽他妻子給你聊吧，想要你的聯系方式，但是我怕直接給會打擾到你，還是把的手機號給你吧。”

“……”

掛了電話之后，陳遂在灶臺前站了很久。

直到孟菱端著水杯出來接水，他才回神。

陳遂最后一次見到陳勝文是在他十一歲的時候。

現在他二十三歲，時隔十二年，十二生肖都了一番，再聽到陳勝文的消息竟是死訊。

孟菱走過來，問：“陳大廚，您的炒好了嗎。”

陳遂小聲說：“陳勝文死了。”

孟菱一愣，有好幾秒鐘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消息。

陳遂說：“我要打電話問問他是怎麼把自己作死的。”

孟菱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眼灶臺上的鍋，想了想說：“那你出去打電話吧，我來做飯，等會兒吃熱乎的。”

陳遂點了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后撥通了陳勝文繼妻的手機號。

那通電話打了十五分鐘左右。

前十四分鐘，陳勝文的現任妻子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對他悲痛卻有條理的敘述了近幾年他們一家的現狀。

原來陳勝文夫婦移民之后沒兩年，就被一個加拿大人騙了幾乎全部積蓄，他們尋財無果，借酒消愁卻被人唬著吸了毒，兩個人一時間窮困潦倒，最后這幾年，他們賣房子賣車子賣珠寶，實在算得上家徒四壁。

陳勝文想過回國，但一想到回國之后搞毒困難就打消了念頭。為了能吃上一口飯，陳太太不得不去紅燈區站街賺取最廉價的小費，陳勝文毒癮發作常常好多天不回家，在大街上睡一宿和流浪漢搶面包都是尋常事。

到最后他們連孩子上學的錢也揮霍了，他們的孩子被休學回家，大喊大鬧，陳勝文無面對這些質問，跑出去一星期都沒回來。陳太太原本沒當回事，誰知道這天早晨忽然收到警察讓認領尸的電話。

陳勝文死在一條最不起眼的街角，被人發現的時候上已經爬滿了老鼠，那些針眼全都變爛瘡，皮為各種蟲子的味佳肴。

陳遂久久未語。

他對陳勝文沒有，所以并不難過，但陳勝文好歹是他親爸，他到底還是唏噓的。

陳太太說：“我心想你也是他的親人，他去世總是要通知你一聲的。”

這句話之后話鋒一轉，問道：“我記得我們出國之前，你爸給了你一套房子……”

陳遂眉心一跳，問：“怎麼，你想打這房子的主意？”

“我們現在活不下去，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你妹妹和你上流著相同的，你總不能眼睜睜看沒學上，小小年紀和我一起站街吧，反正你現在都是那麼厲害的作家了，也不差那點錢，我們不要多，只要勝文給你的那一點錢……”最后一分鐘，全在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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