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遂聞言有點生氣:“把什麼事都給你安排妥了,還得給你售后?我們是你朋友,不是你管家婆老媽子,還能事事都替你攬?”
陳遂語氣并不算好,但他雖直接卻不尖銳:“朋友有難幫一把是應該的,但我們只能給你魚竿,能不能捉到魚要看你自己。”
張涓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后,臊的臉頰通紅,忽然崩潰,大哭,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有點小笨,但不至于愚蠢,所以即便陳遂話都說到臉上了,也沒有反駁的話,知道他們真的仁至義盡。
哭了好久,后來哭累了,一個人離開了。
孟菱嘆氣:“不知道會不會想通。”
陳遂卻搖頭:“人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要學會應對困難,人只有直面生活,才能真正強大起來。”
孟菱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張涓終究是被父母制太久了,想蛻變也只能慢慢來。
想了想說:“或許是涓子舍不得小鎮生活吧,這里雖然落后,但卻安靜。”
“是麼。”陳遂笑,“以為自己偏小城歲月長,可能是因為沒有見過大城市的風。”
陳遂話講的毫不留。
不是因為他不同張涓的遭遇,而是他希他對待張涓可以不再用同憐憫來看待。
剛才孟菱說了六個多小時的溫言語都不管用。
他就只好刺一刺,刺到痛,人才會有反應。
孟菱對此啞口無言。
因為知道陳遂說得都是對的。
只不過在張涓經歷種種之后,無法再說重話,哪怕知道有些話是很有必要說的,也說不出口。
默了默,孟菱站了起來,說:“天不早了,我回家了。”
陳遂一秒切換忠犬模式:“我送你。”
孟菱想了想,沒有拒絕,甚至張口說:“那好吧。”
因為他對張涓的未來規劃,莫名讓覺得他特別厲害。
這種厲害不僅僅指能力,更指善良,又不僅僅是善良,而且還是有鋒芒的善良。
做到這些,很難得。
他卻驚訝于的爽快:“今天太沒從西邊出來吧,你居然這麼痛快讓我送?”
孟菱心里還窩著暖呢,于是自忽略他話中的捉弄,笑笑說:“再不走趕不上晚飯了。”
他卻走上前,捧起的臉,眼睛在上流連,一看就是很想吻下去,可又在忍耐:“我……”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影子投下來,正好覆蓋住,風不大不小,燈不明不滅。
就像此時此刻的,不濃不淡,剛剛好。
“我好想親你。”思考半天,最后卻還是把大實話說出來了,陳遂恨不得咬自己舌頭。
“之前MBTI人格測試很火,你是什麼型?哦,我看你是給點就燦爛型。”孟菱的臉頰被他輕輕捧著,太害了,只想趕快離開。
陳遂愣了幾秒,頓時哈哈大笑。
孟菱不由臉熱,耳朵尖悄悄紅了。
他前仰后合:“會說就多說點,喜歡被你懟。”
是呀,誰能換來孟菱的一個懟。
孟菱臉更熱,簡直可以做燈籠,趕快推開他往外走。
他接著追過去。
后來他們一前一后步行回到孟菱家,剛推開門,只聽一道溫的男聲喊:“阿菱,你回來了。”
是連書淮。
前段時間連書淮和朋友出去旅游了,到云貴一帶,玩了大半個月,給孟菱和爺爺帶了禮。
孟菱湊過去看,他給買了一支苗族的銀簪,蓮花圖騰。
很喜歡,沖連書淮一笑:“謝謝學長。”
連書淮忙說:“不戴上試試嗎?”
孟菱說好,于是把簪子在長發上繞了繞,瞬間綰出一個低低的發髻來。
本就有三分古典氣質,這樣的發髻更顯氣質江南,溫婉清冷。
笑說:“我們阿菱啊真漂亮,不過也多虧書淮想得周到,知道阿菱適合什麼。”
連書淮看了一眼某個角落的某個人,才說:“是啊,我和阿菱認識很多年了,我多還是懂他的。”
角落里的人一僵,悶悶轉,打算走出門煙去。
恰好瞥了一眼他,忙喊:“小陳吶。”
陳遂步子猛然頓住,機械般轉了:“,你我?”
“來看看書淮給孟菱買的簪子,哎喲實在是太襯我們阿菱了,太漂亮了,你過來看看好看不?”
孟菱不大自然的看了眼陳遂。
陳遂臉黑的本遮掩不住,沉沉走過來,看似認真的看了好幾眼,忽然手把簪子一拔,任長發傾斜而下。
他把簪子拿在手里隨意顛了顛,又沖咧一笑:“,我覺得這個簪子適合你呀,阿菱適合戴玉簪。”
不接話:“我覺得阿菱戴很漂亮呢。”說著就拉起連書淮的手,拍了拍,“書淮你真是好孩子,小伙子人長得帥,又心。”
陳遂一頭黑線。
他恨不得直接告訴“你孫是我的”,可是張張,連“我要追孟菱”都說不出。
他怕反。
好不容易和親近了一點,他不能冒任何險。
看他們在一塊說說笑笑,陳遂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不由把簪子還給孟菱,沉默著走出門,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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