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紅了。

卻不知是難過還是生氣。

只是一臉失地看著跪在眼前的人。

若說先前為謝清崖的僞裝而到生氣，但那也不至于讓如此大肝火，頂多令有些惱怒罷了。

可面對徐端宜——

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這世上，最為親近的人。

的一點點欺瞞，都會令傷心難過。

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大事。

昭裕太後越傷心，也就越生氣。

對謝清崖的殺心，也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早知這小子如此禍害人，還真該聽曹達的話，早點把這小子給置了！

也省得如今，被昭昭傷了心。

“說，你還有什麽欺騙我的？”想到自己之前還為了，想好好跟謝清崖聊聊，甚至都過要把權力還給皇帝的念頭。

沒想到到頭來，竟了被人哄騙的傻子！

這令昭裕太後更加怫然大怒了。

想到上回昭昭在這，還說什麽要陪著去周游大夏的話。

昭裕太後現在是真不知道，這話是真的，還是為了哄放權，說出來的鬼話了。

沉著眼眸問徐端宜。

“你上次說要陪我離開京城，這事是真的，還是騙我的？”

徐端宜一聽這話，自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原本垂下的頭，也立刻擡了起來。

直視著姨母的眼睛說道：“自然是真的！”

昭裕太後見如此，緒稍有緩和，但臉依然十分難看。

就這麽看著人，語氣也是不控制地怪氣：“你那麽喜歡謝清崖，喜歡到都敢騙我了，你舍得跟他分開嗎？”

“我……”

徐端宜張口言。

但在姨母這樣的注視下，徐端宜還是沒能說出口。

此時。

不僅昭裕太後傷心生氣。

徐端宜也難過。

為自己的欺瞞，也為如今被姨母這樣看著。

從小到大，這是姨母第一次與生氣，徐端宜不可能不難過。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清楚姨母此時有多生氣，多傷心。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而且……

也的確有些回答不出。

本以為，可以毫不猶豫地跟姨母離開，甚至都已經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了。

直到從表哥的口中，知道謝清崖為做的那些事。

還有昨晚上。

謝清崖抱著，讓別離開他……

徐端宜這一聲“舍得”，便始終有些說不出口。

昭裕太後見如此，自是更加生氣了，說生氣其實也不合適，要真只是生氣，也就不會如此難過了。

打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為了一個男人變這樣。

昭裕太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多看一眼都難，只能讓人先下去，彼此都先緩緩。

免得回頭真的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彼此離了心。

可正當準備喊人先下去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開始是元星和丹楓在說話，昭裕太後聽見了，也沒理會。

這會并不想見人。

索著眉心，懶得多說。

卻沒想到還聽到一聲“南安王”的稱呼。

不僅聽到了，徐端宜也聽到了。

昭裕太後睜開眼睛，就看見，方才一直規規矩矩跪在面前的孩子，這會正一臉不敢置信地扭頭朝外頭看去。

看著這一幕，昭裕太後心裏本就未消的怒火，自是更為旺盛起來。

這次就真的只是生氣了。

冷笑一聲。

“好啊，我不去找他麻煩，他倒還有臉跑到我這來！”

徐端宜聽到這一聲，心下暗道一聲不好。

忙看著寶座上的人，哀聲懇求道：“姨母——”

昭裕太後這會卻沒理會，冷著臉沖外頭揚聲喊道：“讓他們進來！”

外頭霎時一靜。

“姨母……”

徐端宜邊紅著眼睛喊人，邊膝行著過去：“您別罰他，是我喜歡他，這些事，他都不知道，您要罰就罰我吧。”

徐端宜這會也是沒了法子。

怕姨母真的了肝火，責罰清崖，只能這樣與人懇求起來。

昭裕太後的眼睛，被這個作燙到了，從小到大，連讓下跪都舍不得，更遑論這樣一路膝行過來了。

又氣又傷。

紅著眼睛瞪著，想罵，打，卻又舍不得這樣對。

于是這一肚子的火氣，自然全都沖向到進來的謝清崖的上。

謝清崖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昭裕太後瞪過來的怒目，卻顧不上心驚，而是立刻張地搜尋起徐端宜。

待看見跪在地上，臉上全是還來不及抹掉的眼淚。

謝清崖的心，一下子就住了。

腳下的步子，下意識往前加快了兩步，直到被蕭元星一把抓住胳膊，而前方，徐端宜也正在朝他搖頭。

謝清崖這才用力了下拳頭。

暫時平複好自己的心，繼續緩步往前走去。

只眼睛一直看著徐端宜。

在淚盈盈過來的時候，朝先笑了一下，而後才跟著蕭元星，一道給寶座上的昭裕太後行禮問安。

說生氣。

但昭裕太後只是一直沉著臉，冷冰冰地看著謝清崖，并未與他說話，也沒理會他。

不知過了多久。

才冷著臉，收回落在謝清崖上的視線，看向蕭元星。

今日是真的生氣了。

看誰都不順眼。

此時看著蕭元星，也沒好臉：“你帶他進來的？哀家怎麽不知道，你們如今，竟然這麽要好了。”

也已經知道，先前早朝發生的事了，原本的懷疑，在如今，已化作肯定。

只是不知道。

元星幫謝清崖，是為了昭昭，還是這其中有何別的緣故。

蕭元星聽到這個問題，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在此刻與姑姑說……可就在他猶豫之間，忽然聽到邊先傳來謝清崖的聲音。

“微臣知道太後心中有困，不如由微臣來為太後解答。”

他這話一出。

屋中三人，全都朝他看了過去。

蕭元星是皺眉。

徐端宜是張。

昭裕太後則重新看向，眼前這個不怕死的俊青年，審視許久之後，忽然看著人冷笑一聲：“你來說？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膽敢擅闖宮，知不知道，哀家可以直接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姨母……”

前又傳來了徐端宜含懇求的聲音。

昭裕太後低頭，就能看見臉上的哀求。

昭裕太後心中怒氣未消，但也沒再說什麽治罪的話，只繼續板著一張臉，沉沉地看著謝清崖。

過了一會，才看著謝清崖不耐問道：“你想說什麽？”

“太後讓他們先出去吧。”謝清崖說道。

這下，昭裕太後還沒開口，蕭元星就先沖著人冷聲斥道：“謝清崖，你做事別太沒譜！”

徐端宜雖然沒說話，但也一臉張地看著謝清崖。

謝清崖沒回蕭元星的話，只朝對面的徐端宜，安般扯笑了下，而後便朝昭裕太後看去。

昭裕太後迎著謝清崖的注視，冷著臉沉默許久，終于還是開了口：“你們先出去。”

徐端宜聞言，仍不放心。

還想張口說什麽，卻看到謝清崖薄微啓，無聲與說道：“別怕，相信我。”

自然是相信他的。

即便是這樣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謝清崖，究竟要跟姨母說什麽，又為何要讓跟表哥出去，但徐端宜看著謝清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

什麽都沒說，只轉又給姨母磕了個頭，而後便撐著地，踉蹌著子起來了。

昭裕太後和謝清崖都在蹙著眉看。

蕭元星上前扶了一把。

而後徐端宜便在與謝清崖的對視下，一步步，先離開了這邊。

昭裕太後的目，也還落在徐端宜的上。

直到看著離開，大門又合上，這才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謝清崖的上。

依舊冷著一張臉，沒讓人起來。

“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