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妙 遼闊土地養不出狹窄的。……

和諧中夾雜著一微弱的不妙。

但好在陳睦可以開上豪車逃之夭夭。

到底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換了車之後油門一踩發機一轟，立馬哪哪都不一樣了。雖然外面還冷著，但陳睦還是打開了車頂棚, 在細雨中學猴子：“哦吼！”

所以到底還是很有知快樂的能力, 事還沒有片刻之前所想的那麽糟。

天還沒有放晴，但此時的沿途風景也別有風味，先是在達坂山的團霧中開過九曲十八, 然後沿途所見俱是幽幽青山。

牦牛在路邊同的車賽跑, 羊群在遙遠的山上組不同的形狀, 吃了紅薯的陳睦補足了胃裏的空虛，覺生活好像也不算太苦。

首先楊糕和徐來都不是傻子，那果然是有什麽過人之，能讓一個兩個都對念念不忘的——是的, 就算板壞了、特長毀了、錢也沒了, 還跟個廢人一樣發了一年瘋, 但依然牛得要死，雖然陳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牛些什麽。

只是琢磨著，人們肯定也不是只因為賽車開得好而，畢竟在開始開車前就是風雲人, 的彩倒也不是賽車加到頭上的。

只不過很長一段時間覺得自己是找到了人生的最佳技能點，努力也努力過了, 結果一件事把的這個技能點連砍了, 還讓人沒法接的。

但是其實倒也沒法證明，這就是的“最佳”技能, 或者說，沒法證明這是這輩子唯一能做好的事。

學機械，進汽車公司, 玩賽車，研究改裝，反正來來回回都在汽車相關行業打轉。對楊爸說牛人十多歲就知道自己這輩子要幹什麽，那十多歲的時候倒也沒決定要開賽車，不過是發現了自己對重機械興趣而已。

那大不了就再換個地方挖井吧，如果是富礦，總不至于只有一個點能挖出金子來。說實話在開賽車前陳睦常覺得“我做什麽事都會做得很好”，倒是開始深耕賽車後開始沒了這個想法。照這麽說，老天中斷的賽車路，說不定是要的人生有更多可能，更加富多彩。

陳睦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用上了神勝利法。

忍不住笑出來，有點自嘲，也像是看開了，看著眼前的康莊大道緩緩吐出一口氣。

陳睦的故事，也終于真的要有續章了。

*

而另一邊的橘越野車裏，氛圍似乎沒這麽好。

只不過也沒到敵相見分外眼紅的份上。

徐來開著車，拼命告訴自己旁邊坐著的這位是過去式，反正旅行結束陳睦是要回杭州的——他們的故事可能璀璨，但一定簡短。

楊糕窩在副駕駛看著窗外，心知肚明陳睦和徐來就是不合適，他倆做得了朋友、夥伴、搭檔，但三生三世都不到他倆在一塊兒，那他也就醋不到徐來頭上。

可要說心裏一點不膈應，那倒也不可能。

畢竟楊糕早就懷疑過，對陳睦來說是不是同生共死的搭檔更重要。而徐來心態更崩，他昨晚過得就跟鑽人家床底沒什麽兩樣。

跟陳睦分開後，車裏靜得有些過頭，因為兩人最想問的似乎都有些難以啓齒，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也是這時楊糕才發現自己這幾天變化大的，放在遇見陳睦之前，他在這種形下肯定就憋不住先開口了，但是跟陳睦廝混了幾天後，居然開始能做到不吭聲地跟徐來頂。

嗯，果然好的使人進步。

這麽想著，楊糕不由得拉高自己的羊羔絨領子，嗅著服裏陳睦的氣味。

徐來總算是繃不住了：“咳、咳，你很冷嗎？”

“啊？換上這件之後好多了。”

“……”徐來語塞片刻，“這不代表什麽，這人就是沒邊界，以前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互穿對方服是常事。”

楊糕看看他：“你倆應該沒在一起過。”

“我說的是一起比賽的時候。”

“嚇我一跳，我姐說我是初，我還以為騙我的呢。”

*

這倆橘越野車上沒什麽吃的了，實實在在的彈盡糧絕，他倆想找點什麽充也找不到，只能著肚子聊天。

“其實我同你的。”徐來完全是真實地說的這個話，但不知道為什麽一說出就覺得好假，于是又綴了一句，“真的——你這個年紀其實不該有過于富的經驗，我說這句話可能有點俗，但確實是‘不能在年輕的時候遇見太驚豔的人’……”

“不然就會像你這樣苦等好多年是吧？”

“……對。”徐來承認，“是個很特別的人，一旦喜歡了這輩子都只會喜歡這樣的。但是你們的故事是，來到大環線上，恰好遇見了各方面都很符合要求的你，于是決定讓你在這趟旅程中深度陪伴。然後到了要走的時候，你就會被毫不留地推開，這些你應該已經經歷過了，你只是還不願意接。”

楊糕扭頭去看窗外：“可能是這樣吧。但我不需要人同，我當時想的就是只要能陪這幾天，這輩子都值了。雖然現在還是想要更多，但是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後悔。”

徐來連連搖頭：“有點傻。”

“徐來哥，你跟姐做了這麽久朋友，難道就完全沒想過喜歡什麽樣的嗎？”

這話倒讓徐來怔了怔，確實他從昨天夜裏到現在，一直在琢磨陳睦到底喜歡這小子什麽。

包括今天見到本尊後，也還是疑不減，因為這個楊糕的孩子看起來并沒有什麽過人之。

他帥，但徐來自己也不差，甚至他覺得自己更勝一籌。他年輕活力、朝氣大膽，但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又何嘗不是缺點——他這麽莽莽撞撞的，怎麽能確保把事做好？他這樣唧唧歪歪多多舌，但好像沒有一句是能解決問題的，全是沒用的漂亮話。

他在徐來看來完全就還是個孩子，一個不能獨當一面的，只曉得、熱夢想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傻孩子。

徐來問：“喜歡傻的嗎？”

楊糕說：“對。”

*

“可能別人會把這個做傻吧，但我自己不覺得，我覺得這是勇敢。”楊糕這麽說著，像一場神采奕奕的傳教，“我有喜歡的人我就和在一起，哪怕是騙了我也沒關系，因為我心裏這種的覺還沒有褪去。所以就會完全相信，除非有一天真能把我傷到不了，那我再走。”

徐來搖搖頭：“非常符合你這個年紀。”

“我也很怕等我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就已經不這樣。”楊糕看向他，“姐跟我講過，曾經向你表白，被你以‘不尊重人’為由拒絕了。”

“是的，我覺得互相尊重是相的前提。如果連尊重你都做不到，那必定是一場扭曲又短暫的關系。”

“但是總要有人占上風的，我們也是因為占上風才的。”

這聲“我們”讓徐來聽著出奇的詭異，他不得不打斷道：“你先說你自己的事，先別帶我。”

“我就是在說你的事，你不能既占上風的，又想當的上風——你知道嗎，姐當初之所以喜歡你一定是因為覺得你傻，你放著家裏的小爺不當非要玩賽車，你放著車手不幹給當領航員，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可那樣的我配不上。”徐來到底把這話說了出來，“我是因為懦弱、因為不夠有信心，所以我讓承擔了做車手的力，那種況下我沒法做男友。”

“為什麽？我才18歲我都可以。”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像你一樣和只同行一段，我想和是一輩子的關系。那如果我不能去幫解決遇到的困難，如果我弱那麽多，那我拿什麽讓離不開我？”

“你看，所以你們才不可能——接不了比自己強的，你就必須比強你才有安全，你倆這就是死局啊。”楊糕攤了個手，“而且你要幫解決什麽問題，遇到的問題自己都能解決，需要的是有人懂、理解、安。”

“然後呢？你懂、理解、安，靠這些你長久了嗎？你連的尊重都得不到，遛你跟遛狗一樣。”

徐來明顯是急了，放平時他不會這麽說話，但這次確實是被一指頭進了心窩子裏。

而楊糕也被這話說得一愣，然後角向下撇去，又去看窗外：“我沒覺得不尊重我啊，不就是因為我太小了嗎……”

“那年紀小是你的錯嗎？跟你談之前不知道你年紀小嗎？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徐來一臉的恨鐵不鋼，“而且你說的這些都是糖炮彈，誰都能給，有什麽稀罕的？”

“你能給那你給啊，你不是一句中聽的也說不上來嗎？”

“我……”徐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算了我不跟你廢話這麽多，一會兒到了西寧，在睦睦面前別廢話這麽多，現在心不好，聽別人唧唧歪歪更心煩。”

“我才不會呢，你別嘰歪就行啊徐來哥。”楊糕給他個白眼，“我這人很大度的，西北的遼闊土地養不出狹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