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怎麽飛過來的?”
泠實在想不到他能馬上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陳濯清一本正經地回:“我是坐電梯下來的。”
他指了下後的那家酒店,解答著的疑,“我住那裏,房間就在你樓上。”
泠的腦子終于重新開機,恢複正常運行:“你早就來了?什麽時候。”
陳濯清:“你們來這裏的第二天。”
他理完公司的事就跟了過來。
泠:“那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他這幾天跟的聊天對話完全沒有提到這件事。
“不想打擾你工作。”
他說完,握拳偏頭輕咳了一聲。
泠這才發現他的臉有點蒼白,想起出差的前一天他還在發燒來著,“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
陳濯清剛說完,後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是從酒店匆忙下來的盛西宇。
盛西宇看到他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既無語又生氣,“我真服了你,哪有你這樣的病人,輸輸一半就跑了。”
剛才泠的電話打來時,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陳濯清把手上的針拔掉就走了。
盛西宇醒了酒後剛好要來看他,見他從房間出來後就進了電梯,都不住。
泠聽到盛西宇的話,秀眉輕皺。
陳濯清瞥了一眼旁邊的盛西宇,“別聽他胡說,我輸完了。”
泠對他的話也持有懷疑的態度,拉著他的手就要往酒店那邊走,“我也不聽你胡說,我要聽醫生是怎麽說的。”
陳濯清沒反抗,注意力都在自己被拉住的那只手上,乖乖被牽著走。
—
事實是陳濯清的話不可信。
泠看著醫生重新將針管男人手背的管裏,蹩腳的中文夾著無奈,大概意思就是他燒了幾天還這麽折騰。
泠:“你發燒了幾天?”
“是啊。”回話的人是盛西宇。
他看著現在半躺在床上的陳濯清,一邊吐槽,“來英國的第一天就發燒了,一直沒退,又不肯去醫院。”
國外看病本來就麻煩,陳濯清又不肯去醫院,最後是盛西宇托了個在國外定居的朋友幫忙找了個家庭醫生過來。
來英國的第一天就發燒了。
那就是營之後那會生病還沒好全。
泠:“你不舒服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工作重要還是重要?”
盛西宇又接話:“他哪有工作,這次的事都是我在負責。”
“來這裏單純是為了陪你。”
盛西宇有時候真的不懂陳濯清這家夥的腦子是怎麽想的。
做這麽多事為什麽不告訴。
告訴才能讓心疼。
泠:“陪我?”
盛西宇:“說我不靠譜,非要跟過來看著你才放心。”
之前衛麟和孫愷的那兩件事,陳濯清覺得自己沒能及時出現在邊,才會讓陷危險和輿論中。
所以這次知道泠要來英國出差一周,陳濯清就不放心地跟了過來。
盛西宇知道他要來的時候還說了句:“不是有我在嗎。”
陳濯清:“你有什麽用。”
盛西宇:“……”
得,估計在他眼裏除了他自己誰都不靠譜吧。
醫生走之前特意叮囑輸完後記得按時吃藥,然後提著個醫藥箱離開了。
盛西宇說自己出去送下醫生,實際上是給這兩人留下獨的空間。
泠站在原來的位置不,靠著床邊,陳濯清想讓坐下,剛開口就開始咳嗽。
泠轉走去沙發那邊給他倒了杯溫水。
陳濯清留意到走路的姿勢,垂眸看了眼的腳,很快發現了什麽。
“鞋子不合腳?”
泠:“有點,不過沒事。”
往杯子裏倒著熱水,又摻了點冷的,用掌心了下溫度。
陳濯清:“別倒水了,你先換鞋。”
泠應了聲,把杯子放到一邊,下那雙黑的高跟鞋,換上酒店準備的一次拖鞋。
又折返回來,將裝有溫水的杯子遞到陳濯清的面前。
陳濯清下意識地手去接,剛擡起那只還在輸的手就被泠按下,提醒著:“輸著呢,別。”
泠聽著他的咳嗽聲,沒做他想,杯子往前移了一點,玻璃杯到他的邊,就著這個姿勢喂他,“喝吧。”
陳濯清本來想擡起另外一只手,又悄悄放下。
他微仰著頭,雙含住杯口,因為喝水的作,脖子長,結上下滾,冷白皮下的青筋明顯,莫名地有點。
泠一時看得失神,杯子沒拿穩,有水滴沿著他的角落,到下,再埋進他的結,沒領口。
這一幕比他剛才喝水時更有沖擊力。
泠了下自己的臉頰,覺發燙得厲害。
陳濯清看見白皙的臉蛋在眼可見地慢慢變紅,不擔心,“你臉怎麽這麽紅,是被我傳染了?”
“啊?”泠回過神來,用手扇風,“沒有,可能是太熱了。”
陳濯清:“熱?”
泠說完後才發現不對勁。
剛在說什麽啊!
外面明明還在下雪,這種天氣居然還說熱?
泠收回那個已經空了的杯子,直接轉移話題:“你、你喝完了吧,還要水嗎?”
陳濯清:“不用了。”
泠:“好。”
把杯子放了回去,又走到剛才站著的位置,看了眼床邊掛著的吊瓶,還有一大半。
陳濯清顧忌著的腳不舒服,指了下旁邊的那張椅子,“你別站著,坐吧。”
泠:“我今晚留下,在這裏陪你。”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陳濯清:“不用,等會盛西宇就回來了。”
泠:“你不是說他不靠譜嗎。”
陳濯清:“……”
泠順勢在床邊的那張椅子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剛好我今晚也沒事。”
偏頭著窗外,發呆了好一會,喃喃自語:“這次來倫敦剛好到初雪。”
深城是座南方城市,夏季漫長,不會下雪。
所以泠對下雪格外偏。
下了雪的倫敦很不一樣,有種獨特的城市魅力,
雪花紛飛在街頭,落在枯樹上,世界是白的,寂靜無聲。
陳濯清順著的視線去。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在英國看到雪。
他突然問道:“泠,你覺得這裏大嗎。”
泠啊了一聲,眼睛還在看著窗外,心不在焉地回他:“不大吧。”
“我們那裏比較大點。”
陳濯清低喃著:“是麽。”
可為什麽,為什麽他以前來過這裏這麽多次。
一次都沒有遇見。
一次都沒有。
那時候他就在想,是不是他跟真的無緣無份。
是不是,此生都不會相見。
而現在,就這樣安靜地陪在他邊。
以他妻子的份。
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一場他永遠不願醒來的夢。
—
次日。
泠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昨晚還在輸的男人不見影。
剛坐起來,就聽到洗手間那邊傳來靜。
陳濯清著頭發從裏面出來,上穿著酒店的白浴袍,冷雋的臉龐還沾著水,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
他一擡眼,就對上泠的視線,“醒了?”
泠的目從他上挪開,嗯了一聲。
門鈴這時剛好響了,陳濯清走去玄關那裏,用英文對酒店的工作人員說了聲謝謝,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個盒子。
白巾被他隨意地搭在肩膀上,發還垂落在他額前,他蹲下,從盒子裏拿出一雙款的平底鞋。
而泠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他上。
男人上的浴袍領口大開,鎖骨出,有一黑的紋,依舊是悉的四個字母。
“原來你有紋的。”泠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好像很喜歡Zero這個單詞?”
陳濯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鎖骨,很輕地應了一聲:“嗯,很喜歡。”
他指了下那雙鞋:“待會穿這個回去。”
泠從被子裏探出雙腳來,穿上後剛剛好,是的尺碼。
陳濯清走到沙發那邊倒了杯水,聽到後的泠問:“我昨晚什麽時候睡著的。”
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躺在床上的。
陳濯清手裏拿著杯子,想了下,“十二點的時候。”
兩人聊了會天後就安靜下來,泠困意來襲,手搭在椅背上,下枕著手臂就這樣闔上雙眼。
陳濯清很快就發現睡著了,了眼掛瓶,還剩一點,他沒管,拔了針就下床。
然後輕手輕腳地靠近,將抱到了房間裏唯一的那張床上,自己則在旁邊的沙發將就了一晚。
泠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那你睡哪?”
陳濯清面不改地撒謊:“去了盛西宇的房間。”
泠松了一口氣:“哦。”
泠這一覺直接睡到十一點,早餐都省了,直接吃的午餐。
返程的飛機是下午三點。
盛西宇的書得知陳濯清來的那天就一起買了他的機票,幾人的位置剛好相鄰。
等待登機的時候,泠剛找了位置坐下,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泠泠?”
聽到悉的聲音回頭,隨即站起來,眼裏和語氣都帶著驚訝:“寧辰哥?”
男人一短款的黑羽絨服,鼻梁架著副半黑框眼鏡,五斯文俊秀,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
寧辰推著行李箱朝走來,展開雙手,直接給了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
剛去買完水的陳濯清巧看到這一幕,手裏的礦泉水瓶被他用力。
他作太快,泠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後手推開寧辰,回了他一句:“好久不見。”
“你不是回國了嗎?”
他之前電話裏說的那句“飛去英國找你”,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的。
寧辰像是猜中心中所想,解釋著:“有個朋友在這邊結婚,我過來參加婚禮。”
“這兩天本來想去找你的,又怕打擾你工作。”寧辰的視線一直看著,笑著說,“沒想到,在這裏到了。”
盛西宇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陳濯清站在那裏不,推了他一下:“愣著幹嘛。”
泠聽到聲音了過去,寧辰順著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不遠的兩個男人。
目定格在其中一個穿著黑大的男人上,很快就認出了是誰,眼神微滯了幾秒。
陳濯清與他的眼神對上後很快就移開,擡起腳步朝泠的方向走去。
“水。”
“謝謝。”泠手接過。
飛機過安檢的時候不能帶水,泠剛好口,陳濯清就說他去附近的便利店買。
盛西宇一走近,明顯能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向泠面前的那個陌生男人,問道:“這位是?”
泠給他介紹:“我朋友,寧辰。”
“這位是我老板,盛西宇。”
寧辰出自己的右手,禮貌一笑:“盛氏集團的盛總,久仰。”
見對方認識自己,盛西宇微挑了下眉,與他簡單了下手。
寧辰的手往旁邊移了下方向,正對著陳濯清,眼裏的緒與剛才的不同,目銳利。
“好久不見,陳濯清。”
陳濯清低頭看了眼,手回握。
握手的作只停留了一兩秒,兩人作一致地松開手。
寧辰聽說過陳濯清在盛氏工作的事,見他和泠一起出現在這裏以為是工作原因,隨口說了句:“這麽巧,你也來出差?”
陳濯清嗯了一聲。
餘看到旁邊的泠正在擰瓶蓋,手奪了過來,幫擰開後又還給。
作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仿佛早已做過多次。
寧辰捕捉到這一幕,臉上的笑變淺了些。
然而下一秒陳濯清說的話更是讓他直接愣在原地。
“我來陪我太太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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