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泠剛結束完一局游戲,空看了下牆上的掛鐘。

不是說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的嗎？陳濯清怎麽還沒出來。

正想著，就聽到有腳步聲慢慢走近。

泠擡頭，眼神微滯了幾秒。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陳濯清。

黑發垂落在額前,棱角分明的臉，眉骨高，一雙漆黑的眼又深又亮,上穿著長款的睡，有種居家的溫，了幾分生人勿近。

頭發順的樣子跟下午的那一英打扮有所不同,更青春了些。

恍然間，好像又變回了高中那會穿著校服的年。

腦海裏莫名想到剛才他在浴室裏著上的一幕，很快低下頭,假裝一副沉迷游戲的樣子。

剛才司琦說閑著無聊，邀好友，組局玩起了鬥地主。

就在思考著要出哪一張牌時，陳濯清在後問：“有吹風機嗎？”

泠頭也沒擡，指了個方向：“有，在床頭櫃那邊。”

時間太久,系統自幫出了一張牌，過了一會，泠輸掉了這一局。

陳濯清吹完頭發後，發現泠還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沒過,洗過的頭發紋不地用白巾包裹著。

他又問：“泠,你要吹頭發嗎？”

“我等會再吹。”的回答心不在焉的，明顯心思還在手機上。

陳濯清等了一會,擡起腳步走了過去，溫又無奈的聲音落在的耳邊：“頭發著很容易冒的。”

下一秒,泠覺自己頭上的巾被人輕輕扯掉，長發散落在兩肩。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泠剛要轉過頭阻止，腦袋被他按住，作有得帶著點強勢，“別。”

“你繼續玩。”

泠的注意力完全不集中，清晰地知到他手指穿過發，起又放下，作溫。

對面的司琦發了句“等到我花兒都謝了”。

這個角度，陳濯清能清晰地看到的手機屏幕，在愣神的時候提供了建議：“出對K。”

泠的手比腦子快，聽話地把一對K打了出去。

在陳濯清的場外指導下，泠終于贏了今晚的第一局。

擡起頭看他，漂亮的杏眼帶著，眉眼彎彎，沖他燦爛一笑。

“陳濯清，我贏了！”

很在他面前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陳濯清趁著幫吹頭發的時候了的腦袋。

有人在外面敲了下門，老太太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自己的孫坐在椅子上，對著手機在那裏笑，後的男人眉眼低垂，專心地在幫吹頭發。

“好了。”

陳濯清拔掉頭，吹風機停止運作，聲音消失。

似察覺到有人在看這邊，陳濯清先發現了老太太的存在。

“。”

泠被他的話吸引，擡起頭來：“，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濯清幫你吹頭發的時候。”

老太太走進屋，手裏拿著杯牛，說的話雖是責備但語氣明顯寵溺：“你呀，肯定是老病又犯了，洗了頭發不吹幹，以前說了你這麽多次也不聽。”

“不過現在你邊多了個人照顧，就放心了。”老太太沖陳濯清一笑，眼神裏著欣。

“平時睡眠不好，我給熱了杯牛，濯清你看著喝下。”

陳濯清：“好的，。”

老太太：“那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你們也早點睡。”

走的時候還心地幫他們把房門一起關上。

後來泠又玩了幾局鬥地主，直到司琦說有事先下了，下次再玩。

泠原本喝完牛就準備躺下的，又坐起來，走到櫃那邊：“櫃子裏有多出來的棉被，忘了拿給你。”

四翻了下，發現都是服，沒找到被單，“嗯？怎麽沒有？”

“應該是在上面的櫃子放著。”泠突然想起。

踮起腳，沒著，有點小尷尬。

“我去拿把椅子……”

剛要轉，陳濯清已經走了過來，站在後，將的路封死。

後背上一堵溫熱的牆，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呼吸也是。

借著高優勢，陳濯清很快就看到了那床棉被，“是的那套嗎？”

泠：“對。”

陳濯清把被子功拿了下來，後退一步，撤開與的距離。

空氣變得流通，泠的呼吸終于順暢了些。

陳濯清把被子放到沙發那邊，讓快去睡，自己又轉去房間門口，“我關燈了。”

泠躺上床，把被子蓋好，半個頭埋進被窩裏，悶聲回應：“好。”

燈一關，視野馬上變黑。

的聽覺變得靈敏，聽到他走的步伐，踩在地板上，不輕不重。

然後是掀開被子的聲音，還有他清晰的聲音：“晚安。”

泠：“晚安。”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濯清重新睜開眼睛，聽到泠起下床的作。

借著窗外微弱的線，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往自己這邊走來。

泠怕吵醒沙發上的男人，沒敢開燈，只能憑著覺往房門那邊走。

輕手輕腳的，小心翼翼地挪著，卻忘了沙發那邊有地毯，一不小心差點被絆倒。

男人穩健有力的手臂及時出，扶住了。

黑暗中，他的聲音很清晰，帶著無奈的輕嘆：“你要去哪？”

泠：“口了，想喝水。”

陳濯清：“……”

“等等。”

陳濯清把沙發旁邊的落地燈打開，視線恢複亮後，他才發現泠本沒穿鞋。

生的玉足又白又，腳踝很細，一半的坐在地毯上，但有一只腳踩在冰涼的地板。

陳濯清皺了下眉：“不冷？”

泠：“啊？”

陳濯清站起來，想到沒想，彎腰將抱起。

瞬間失重的覺讓泠下意識地尋找支撐點，雙手順勢勾住他的脖子。

鼻間聞到他上那跟自己一樣的味道。

想起他剛剛，是在自己臥室洗的澡，用的沐浴自然也是的。

視線往上，目是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鼻梁又高又，一張毫無瑕疵的俊臉放大在自己的面前。

泠的心跳在此刻頓時掉了一拍。

陳濯清長一邁，把放回到床上，拉起一旁的被子幫蓋好，叮囑著：“躺好，我去給你拿水。”

“哦。”乖乖應了聲。

幾分鐘後，男人的影重新出現在眼前。

泠了下水杯，還是溫的，仰起頭，小口輕抿。

剛喝完，陳濯清就手奪過手裏的杯子。

“還要嗎？”

泠搖搖頭，拉起棉被鑽進自己的被窩裏，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樣。

陳濯清彎下腰，將杯子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關了燈，嗓音低沉溫，又說了一遍：“晚安。”

—

一個小時後。

泠又翻了一次，聽著窗外呼呼刮過的風聲，樹影沙沙，以及屋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無法忽視。

要命，覺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安靜的環境裏突然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又低又輕：“睡不著？”

泠：“你也沒睡？”

陳濯清沒答反問：“為什麽睡不著？”

他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睡不著，可又是因為什麽。

“有點、有點冷。”泠信口胡謅一個理由。

下一秒，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起的作。

月過窗簾的隙灑進來，銀輝落在男人的上，陳濯清走到床的另一邊，懷裏抱著那套的被子，與他那張冷峻的外表有種違和的反差。

雙手拉開兩角，被子在空中攤開，然後蓋在了的上。

他把自己的那一層被子給了。

泠瞬間覺溫暖加倍，睜著眼睛問他：“那你呢。”

陳濯清：“我不冷。”

泠不信。

十二月的天，溫度在十位數和個位數徘徊。

就算他不怕冷，這樣在沙發上躺一整晚，明天起來肯定會著涼的。

陳濯清剛要走，覺自己的服下擺被人拉住。

他垂眸，看到生蔥白的手指從被窩裏出，袖口至手臂，腕骨細而白。

床頭的燈線稍顯昏昧，一頭黑發鋪在枕頭上，被子蓋住大半張的臉，只出一雙眼睛，大而明亮。

陳濯清沒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

漂亮的眼睛此刻帶著，眼神無聲詢問：還有事？

泠神猶豫了幾秒，腦子一熱，心生膽大：“要不，你也睡床上吧。”

“這樣我們就都不冷了。”

陳濯清一怔。

“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泠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會——”

話音未落，男人高大的影自上而下地籠罩，陳濯清俯下，雙手撐在腦袋的兩側，低頭看，目幽沉。

那張俊臉放大在面前，面部線條幹淨利落，鼻，薄，是挑不出瑕疵的一張臉。

他緩緩開口：“不會什麽？”

“不會你？”

泠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說出來。

雙手不自覺地抓上的棉被，神間難得的出了點慌。

“張了？”

他一眼就看穿了。

泠覺得此刻的他有點陌生。

男人的眼神裏帶著很強的侵略。

像不小心誤猛領地的羔羊，不知所措。

而他在一步一步近。

陳濯清突然笑了一下。

“泠，我是不是給了你什麽錯覺？”

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像是撕下自己的僞裝。

也在顛覆泠之前對他的認知。

但是泠莫名覺得，現在的這個他，眼前的這個他，才是最真實的。

以前那個對周到，百般，看起來無無求的陳濯清，看不。

這樣的他，才讓覺得了點距離。

陳濯清抓住的手，輕輕松松就能圈住，泠頓時張起來。

可他卻作溫地塞進被子裏，又往上拉了拉。

說出來的話又與剛才的行為相悖。

“泠，你記住。”

“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