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老婆怎麽這麽可啊。”

盛西宇對陳濯清說完這句話後,實在是憋不住了，沒個正形地倒在一邊，哈哈大笑著。

不僅原話複述,甚至連司琦說話的語氣也模仿到位。

盛東廷面很冷，他站起來，高大的型迫很強,哼笑了聲。

“那麻煩你也告訴，有沒我，我不去。”

泠看著他甩門離開的背影,思考再三，跟盛西宇再次確認道：“你哥這人，應該說話算話的吧？”

盛西宇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當、然。”

泠放下心來：“那我跟司琦說他不去。”

盛西宇笑瞇瞇地說道：“好的。”

確定泠走了之後,盛西宇推了下旁邊陳濯清的手肘，一臉賊兮兮：“兄弟，你的喬遷宴可能要改一下菜單了。”

殺狗宴。

他很想看看到時候會發生什麽。

陳濯清向虛掩的門，眼尖地留意到某個去而複返的男人。

陳濯清眼眸微轉，說話很有導的那種：“你確定你哥會去？”

“我哥那人你還不了解？”

盛西宇背對著大門，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人已經悄然走近。

盛東廷的打火機剛才落在這裏了,本來是打算拿完就走的，眼下發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盛西宇語氣篤定：“我敢肯定，百分之九十九他會去。”

“是麽。”

“當然，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他腦子了……”

盛西宇莫名地覺到一陣涼意,再看向陳濯清臉上那副看戲的表,僵地轉過頭去，巍巍地喊了聲：“哥？”

盛西宇看到盛東廷臉上那惻惻的笑,連忙往一邊躲。

“哥，我錯了我錯了！”

下一秒,在總經辦的幾個員工，包括還沒走遠的泠，都清楚地聽見總裁辦公室裏傳來一聲殺豬般的聲。

—

確定了盛東廷不會去，泠轉頭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司琦。

司琦跟發了個“OK”，說自己到時候會帶著禮上門的。

之後的幾個工作日，泠都在連軸轉，跟著盛西宇去參加了一個中外企業家的高峰論壇。

這次的中外企業家論壇活在清城舉辦，來自多個領域的中外企業家彙聚一堂，聚焦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聯網等前沿議題展開相關討論。

活開始前，主持人向大家介紹：“下面有請華資本董事長肅先生上臺致辭。”

泠聽到悉的名字，擡眼去。

一正經西裝的男人站在聚燈下，聲音渾厚清晰，說話的同時，一旁的同聲傳譯及時將他的發言翻譯英文。

談會結束後便是晚宴。

水晶吊燈下，悠揚的大提琴音回在整個大廳。

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手裏托著酒杯，與人談，還有一些與自己的伴在舞池裏共舞。

肅站在會場的中心位置，衆星捧月，周圍圍繞著不人。

經邊的助理提醒，隔著好幾個人發現了泠的影。

旁邊還站了個男人，有點面。

肅面不改地在原地與跟其他人談了一會，說了聲抱歉，往泠那邊走去。

盛西宇比泠先看到肅的影，主朝男人打著招呼：“總。”

肅與他了下酒杯：“小盛總，令尊近來可好？”

盛西宇：“好的，每天起得比我還早。”

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肅聽到他的打趣，難得輕扯了下。

一番寒暄過後，肅的目看向泠，但不說話。

泠語調平靜地喊了句：“爸。”

盛西宇眉梢微挑，著眼前這兩張有幾分相似的臉龐，這才恍然大悟。

他這個小翻譯，深藏不啊。

盛西宇看出肅似乎有話要跟泠說，非常識相地給這兩父留下獨時間，一臉歉意道，“我剛好要去打個電話，泠你跟總聊一會。”

他說完，朝肅微微頷首。

盛西宇走去臺那邊待著，隔著人群，看著裏面的一男一。

肅，泠。

他怎麽就沒想到呢，泠竟然是肅的兒。

難怪陳濯清視為明月，遠不可攀。

盛西宇從前聽自己父親提過肅這個人，在投行圈是個傳奇。

他出書香世家，爺爺和父母在學界都是泰鬥級的人，但他是家裏唯一從商的後輩。

從小便績優異，高中出國留學，大學一邊讀書一邊在投行圈發展，涉足投資銀行、證券、外彙等。

畢業後立華資本，投資的某幾家科技和互聯網公司在國A功上市，又私有化地收購了幾家企業，皆取得了傲人的績。

是個眼毒辣，手段高明，做事滴水不，完的商業奇才。

盛西宇心想，陳濯清的這個老丈人，有點難對付啊。

他起了點心思，繞了會場一圈，又回到了剛才自己待的位置附近。

隔著一個十幾層的蛋糕，恰好擋住自己的影，聽著後兩父的談話。

上次泠在老宅已經說過在盛氏工作的事，肅大概猜到今天為什麽會跟盛氏總裁一同出現在這裏。

想問最近工作怎麽樣，話到邊，又覺得不太喜歡自己幹涉工作上的事。

他突然改了口，問：“你媽媽，最近還好嗎。”

泠垂在腰間的手微微握，眼神一秒微涼：“好的。’

“不勞您費心。”

後面那句話明顯帶著刺。

肅能看出的緒變化。

他知道，泠在怪他。

兩父的關系本就不親近，泠向來不是個主的人，跟他也沒有什麽話題可聊。

聽他提到自己媽媽，更是不想繼續跟他待在一起。

“伯父。”

巧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與肅打招呼，泠見有人找他便打算離開，卻被住。

“這是我兒，泠。”

泠神一怔，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場合下就這樣公開自己跟他的關系。

來人是清城某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姓周，年紀看上去不大，二十七八左右。

他父親與肅是舊識，跟肅有過幾面之緣，看到肅本來是想過來敘下舊，聽到他向自己介紹他的兒，便將目投落在泠的上。

第一眼就是漂亮，很有氣質。

鵝蛋臉，水霧般的杏眸，五致，是那種骨相的人，上有種安靜溫婉的書卷氣。

他眼裏閃過一驚豔，向泠自我介紹著：“小姐你好，我周煜。”

泠語氣淡淡：“你好。”

看向肅：“你們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周煜見狀連忙挽留：“不打擾，我與伯父也是閑聊，不談公事。”

一旁的盛西宇聽到這，為男人的他敏銳地覺到這個姓周的是想搭訕泠。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通訊錄裏的陳濯清打去電話。

肅看在眼裏，一眼便知這個男人對泠起了好。

周氏一直與他有生意往來，周家的孩子，他還是了解的，品行端正，年輕有為，而且家庭關系簡單，氛圍也很好。

肅為他們兩個搭起聊天的橋梁：“周煜跟你一樣，大學也是在英國留的學。”

周煜眼睛一亮：“那我與小姐還頗有緣分。”

泠：“世界上的國家這麽多，不出奇。”

的回答稍顯冷場，肅一聽就知道是故意這樣說的。

但是周煜毫不尷尬的樣子，還圓著場：“但我們在這麽多的國家裏同時選中一個，也是一種緣分。”

周煜長相清俊，臉上始終掛著淺笑，又主挑起其他話題與談，說話禮貌得。

但泠就是對他毫不興趣。

腦子裏浮現的是陳濯清的那張臉，一對比，覺得此人遜多了。

泠知道肅打的是什麽算盤，無非又是像上次的衛麟一樣，在給挑選所謂的良人。

在周煜提及這周末有場音樂劇想邀請去看時，泠開口回絕：“抱歉，這周末我有約了。”

周煜：“是跟朋友約好了嗎，沒關系，你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泠這次笑都懶得笑了，“是跟我先生，所以不太方便。”

周煜：“？？？”

他臉上的笑在此刻難以維持，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結婚了？”

周煜看了眼的手，沒發現有戒指，心存懷疑。

“上周剛領的證。”泠微微一笑。

這笑容落在周煜的眼裏卻是陷甜的模樣。

簡直是在他傷的心靈上再一刀，自己認識就晚了這麽一步。

短短幾分鐘，周煜就經歷了一見鐘到失的狀態，他也沒有什麽心再繼續聊下去了，匆匆道別。

肅見人走了才終于開口：“你現在拒絕人都用這種方式了？”

他當剛才說的結婚只是拒絕別人的說辭。

“我結婚了。”泠重複了一遍，還強調著，“跟陳濯清。”

肅聽到認真的語氣，面一冷：“胡鬧。”

“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泠：“我媽知道就行，戶口本也是給的。”

肅和書蕓離婚後，泠的戶口隨著書蕓的一起遷出去。

肅：“你媽媽怎麽也由著你來。”

“上次衛麟那件事是我沒調查清楚，我會給你介紹更合適的人。”

泠：“更合適的人？比如剛才那個周煜？”

“所以你不滿意陳濯清，是因為他是陳濯清，還是因為他不是你為我選的人？”

肅并不否認：“都是。”

因為他是陳濯清，也因為他不是適合泠的人。

泠聽完卻笑了：“我就要他。”

電話那邊的陳濯清聽到這四個字，原本平靜無瀾的眼睛泛起波。

太過肯定的語氣讓肅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麽。

“那你跟他結婚，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故意跟我唱反調。”

因為不滿意他介紹的人，就要跟他不滿意的人在一起。

泠神微滯，有種被他中心思的覺。

兩父的談話毫無保留地落在了盛西宇的手機裏。

“陳濯清”三個字還顯示在通話中。

盛西宇暗不好，連忙將電話掛斷。

另一邊，陳濯清單手握著方向盤，摘掉耳邊的藍牙耳機扔在一旁。

前方道路變得模糊，他的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打開雙閃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他仰頭靠在後方的椅背上，下頜繃。

陳濯清手去翻儲櫃，掏出煙盒，作練地將煙點燃。

車窗降下，涼風吹進來，打在他臉上，煙霧繚繞又散去。

一很快完，他又點了第二。

煙癮一犯，就很難忍。

可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剛才肅對泠的那句質問。

他似乎應該謝盛西宇及時掛斷了電話，讓他沒聽到泠的答案。

但他既害怕聽到，又想知道。

他輕嘲一笑。

算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就讓他繼續自欺欺人。

歸到底，是他太貪心了。

既想要的人，又想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