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

“小石頭，拜拜，下周見。”

“兄弟，拜拜。”

“走了，不用送了。”

………

一通熱鬧過後，天漸晚，夏以寧年紀大了，先回房間睡覺。

周粥、沈宥和溫筱筱家離時遇家近，也住在平安街，他們直接步行回去，剩下李婧玥和程熙兩人去巷口等出租車。

原本褚卿黎想開車送他們，被委婉拒絕，兩人向時遇他們告別後就走了。

“小桉，你去送送這倆孩子，順便看看花生到哪玩去了。”時遇在收拾桌子，褚卿黎一邊幫忙，一邊對褚桉叮囑道。

“好。”褚桉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活計，轉出門。

院子不大，很快，褚桉就找到在花圃裏打滾的耶耶。

看到花圃裏被耶耶塌的幾株花草，褚桉走過去用指尖點點花生的鼻子，無奈笑道：“你這個淘氣包，等阿遇發現了，你可沒好果子吃。”

“汪～”花生歡喜地搖著尾，蹭蹭褚桉的手心，一臉無辜樣。

“走。”褚桉給花生帶上牽引繩，去找李婧玥和程熙。

………

離夏家小院不遠的角落裏，曖昧的氣氛順著涼氣蔓延開來，一圈一圈的漣漪漾在稀薄的空氣裏，像是秋風在竊竊私語。

“嗚……程熙……嘶……你踏馬敢咬老娘……”

李婧玥被程熙在牆角裏，高大的影覆蓋在孩上，意迷間，李婧玥踹了程熙一腳。

程熙也不惱，金發糟糟的，像只粘人的大金，雀躍又興。

“阿玥，喜歡你～，再讓我親一口。”

“mua～ヽ(^з^)-☆”

“滾！”

說話間，李婧玥猛地一推程熙，瞪了他一眼後轉就走，被推到牆上的年笑嘻嘻地追上去。

“不生氣了，我錯了，再讓我親一口嘛，就一口～”

程熙像個狗子跟在孩的後，哪還有一點校霸的模樣。

“你給老娘起開，車已經到了，別耽誤老娘回家。”李婧玥無視得寸進尺的臭男人。

“不嘛～”

褚桉牽著花生，站在不遠，所幸耶耶并沒有出聲，離去的兩人沒有注意到這一人一狗。

褚桉呢喃：“喜歡……”

這就是喜歡嗎？

那麽，喜歡是什麽覺？

“汪汪。”

耶耶的聲打斷了褚桉短暫的迷茫，他的心髒急促地跳著。

在涼氣十足的夜晚，年沒有覺到秋風帶來的寒氣，熱烈的緒淹沒冰涼的軀，像是樹枝的新芽在迅速破土而出。

褚桉長到十八歲，除了褚卿黎，沒有人給過他好眼，他的年，充斥著暴力、憎惡與憤恨，唯一的溫就是他的母親，可惜的是，褚卿黎還沒有教會他什麽是喜歡。

他需要一個答案。

褚桉牽著花生快速回家，到達小院時，與出來找人的褚卿黎撞了個正著。

“小桉，怎麽冒冒失失的？”

褚卿黎接過花生的狗繩，打量著兒子，覺得他有點奇怪。

“媽……”褚桉保持心緒，冷靜開口：“什麽是喜歡？”

聞言，褚卿黎有些愣神，隨即一笑，拉著褚桉坐到小院裏的花架長椅上，放開耶耶的牽引繩，讓它自己玩去。

“小桉是有喜歡的人了？”

人溫地注視這個一手養大的孩子。

“應該是吧，可是我不懂。”

不是不懂，是沒有經歷過，所以無法，無法共。

年長睫微，幽深的墨瞳帶著幾分迷茫和無措，甚至有一抹純澈深其中。

褚卿黎難得見褚桉的臉上有這麽困的緒閃過。

從褚桉開始上學起，就是家長口裏別人家的孩子，績優異，長得也好看。

原以為的兒子會早早開竅，沒想到是想多了。

“媽媽以為你是知道的，怎麽，書上沒有告訴小桉什麽是喜歡嗎？”褚卿黎惡趣味地逗孩子。

小的時候，也是有小孩向褚桉示好的，可惜，的寶貝兒子本不懂，天天最喜歡的事就是看書，許是褚桉太懂事的原因，讓沒有一點帶孩子的覺。

忽然，褚卿黎像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斟酌著措辭，試探地說道：“小桉，是喜歡小遇嗎？”

人的直覺讓跳過喜歡的人是不是男孩子的問題，而是直接鎖定喜歡的對象。

畢竟，褚桉的變化，一直看在眼裏，的兒子以前可不會這麽溫的對待別人，那張常年郁的臉上也不會出澄澈的笑容。

褚桉沒有回答，但是沉默也無聲的說明了答案。

知子莫若母。

褚卿黎笑出聲，嘆的兒子真是不得了，一出手，就是絕殺。

把家老師的寶貝孫子拐跑，不知道老頭子會不會氣得跳腳。

褚桉不解，他以為褚卿黎會生氣。

褚卿黎拍拍褚桉的肩膀：“好，媽媽也很喜歡小遇，媽媽支持你。”

“您不生氣嗎？”他有些惶惶不安地問道。

“嘖。”褚卿黎溫婉的面容跳起來，撇了撇，沒好氣道：“你媽我像是那麽古板的人嗎？”

褚桉輕輕搖搖頭。

他知道褚卿黎的思想和能力在同齡人中幾乎一騎絕塵，他從不懷疑這一點。

“但是……”人話鋒一轉，褚桉瞬間張起來，“如果小遇不喜歡你，你不可以強迫人家，還有，在高考結束之前不能談，知道嗎？”

自小養大的孩子，褚桉的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是清楚的。

褚卿黎明白褚桉一定會答應的要求，拍拍子，起回客廳。

褚桉平靜地點點頭，目視褚卿黎離開。

但是，媽媽，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什麽是喜歡。

若是褚卿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牌子的漿糊，都確定心意了還問什麽是喜歡，平常看著聰明的一人，在的事上這麽愣。

心而不自知。

褚桉嘆口氣，不知不覺中，噩夢已經很久沒有再侵擾過他。

因為，那顆被腐蝕的心，住進了一個太般熾熱的人。

他喜歡待在時遇的邊，那種覺溫暖、安心、寧靜。

年時的悸，是那默默無聞的小花，在暗地裏悄然綻放，肆意生長。

………

另一邊，洗完澡的時遇喜滋滋地拆他的生日禮。

褚卿黎和夏以寧都給他包了一個大紅包，時遇歡歡喜喜地把錢塞進他的小白狗存錢罐裏。

“這個是沈宥給的，這是筱筱送的，周粥給的禮是壽桃饅頭，已經吃掉了，那麽剩下來的兩個禮是婧玥和程熙送的。”

時遇坐在床上，整理他的生日禮，笑得合不攏。

“哦，對了，褚桉說晚上給我禮，他不會忘記了吧？”

小時同學虎著臉，其實他也沒有那麽期待。

時遇撅，啊的一聲癱在床上：好吧，事實上他最期待褚桉的禮。

“哼，壞褚桉。”

時遇盤坐起來，怒打他的枕頭，把它當褚桉，狠狠地揍幾拳。

“咚咚咚——”

許是說曹曹就到，敲門聲嚇得時遇一驚。

時遇趿拉著拖鞋跑去開門：“來了來了。”

“褚桉，你怎麽來了？”

上抱怨著說不在意，其實時遇可在意褚桉的禮了。

褚桉晃晃手裏的盒子，溫聲說道：“生日快樂。”

時遇眉開眼笑地接過禮，打開一看：“這是……木牌？”

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塊手工木牌，只有掌大，正面的下方雕刻著一圈藍小花，正中間刻著平安二字，反面的右下方寫著時遇的名字。

“哇！”小時同學驚嘆。

褚桉淡淡解釋：“時間太趕，只能做這樣了，邊緣沒打磨好，有些糙。”

時遇星星眼：“你也太厲害了，而且你還給小花上了，你怎麽知道阿拉伯婆婆納長這樣？”

褚桉笑著注視呆愣的年：“我上網搜的。”

“是哦，網上可以找到，嘿嘿。”小時同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褚桉問他，帶著一忐忑和在意：“你喜歡這個禮嗎？”

時遇朝他展開笑，高興道：“當然喜歡啦，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

褚桉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原，他還怕手藝不好惹時遇不開心，見時遇歡喜的樣子他的眉宇間不由染上笑意。

“褚桉桉，你怎麽會做木牌？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手藝人。”

褚桉對時遇這麽他已經免疫，甚至接良好：“以前在木匠那裏當過學徒。”

“你真的很厲害！”時遇抓著木牌，不釋手，誇獎道。

學習好，長得也這麽好看，還會雕刻，怎麽會有這麽完的人！

轉而又想起這幾天下課的時候褚桉都在補覺，頓時有些心疼，語氣一下子低落了不：“你這幾天為了做這個是不是都沒睡好覺啊？！”

“對不起，褚桉桉，我給你添麻煩了。”

褚桉沒想到這家夥的緒跟坐火車一樣，一會上一會下的，他手年的發頂，溫安：“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只要你喜歡這個禮，那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現在不難過了，好嗎？”

“今天你可是小壽星啊，要開開心心的。”

時遇乖巧點頭，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雖然褚桉平時對他也很溫，但今天的褚桉格外不一樣，溫中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像是怕嚇到他一樣。

“很晚了，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褚桉見他心回升，有些不舍的告別。

“嗯嗯，褚桉桉，晚安。”時遇站在臥室門口，對褚桉揮揮手。

“晚安，阿遇。”

“嗯？”

“我可以這麽你嗎？”

褚桉看他的眼神溫和而繾綣。

沈宥他小石頭，溫筱筱也他小石頭，人人都可以他小石頭，褚桉想創造一個獨屬于自己稱呼時遇的方式，只有自己可以喚他“阿遇”。

“可以啊。”時遇耳朵染上熱度，有點赧，沒人這麽親昵地喊過他。

“那我走了，祝好夢！”

“好哦。”

時遇呆呆傻傻地回應一聲，被褚桉迷得昏頭轉向。

褚桉走後，時遇拿著木牌，越看越喜歡，他將木牌安置在床頭的書架上，和另一個刻有“時”字的木符并列放在一起，這樣他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它。

眼神及那個“時”字木符時，年的神逐漸變得有些落寞，他搖了搖頭，把不好的緒晃出去。

褚桉桉說得對，今天我是小壽星，要開開心心的！

隨後，時遇滋滋地關燈準備睡覺，轉念一想，下個月就是褚桉的生日，他該送個什麽禮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