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往右調！打這麼亮，你這拍白戲還是夜戲？！”

“灑水車呢？！便了？再開大點！開到最大！”

夜凄涼，暴雨如注，城門被破，哀鴻遍野。

鐵蹄飛快踏過土路上的積水坑，濺起冰冷的泥漿，刀劍聲、喊殺聲，混在嘩嘩雨聲里。

夏小梨一條往左歪著躺在地上一不，鼻孔用力噴氣，防止雨水流進去。

別大了導演，節約用水人人有責，這都快把我們淹真尸了。

的祈禱導演沒聽見，雷公電母聽見了。

天空閃過一道紫白的巨大閃電，接著幾秒之后，炸起滾滾綿延的驚雷。

不一會兒，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 夏小梨： 6

導演舉著喇叭興喊道：“下雨了！不錯！場景更真實了，全部就位，再來一次！”

天公作，雨越下越大，整個京市的夜晚漸漸被風雨籠罩，烤灼了一整天的暑熱盡褪。

金鼎府里，湖水被砸得凌凌跳躍，大師設計的奢園景被雨覆蓋。

風裹著雨，砸在落地窗上，不知是否驚擾到了臥室里睡夢中的人。

男人眉心深蹙著，昏暗影下，英的廓似覆著一團經久不散的影。

……

“小朋友，你就是刑硯勤？”

“我、我不是，他！他才是刑硯勤！”

一個保潔打扮，卻抹著烈焰紅的麗人，聞言撒開雙手，轉頭看向穿著馬服，冷著小臉從古堡馬場出來的小孩。

眼角飛揚，語氣：“噢？原來這位小帥哥，才是刑云棟最寶貝的兒子啊～真不錯。”

7歲的小刑赫野扯下手里的白手套，皺眉平淡地看著兩人。

“我不是。”

人雙手背在后，紅朝兩邊咧開，笑容滿面地緩步走過來。

“你猜，我信嗎？”

……

古堡別墅大得驚人，大得可以讓某些冠禽堂而皇之地，在一眾識的豪門勛貴眼皮子底下腥的刺激快。

古堡盡頭，某間極盡奢華的房間，門被打開關上，又被打開，又關上，往復兩次。

留下令人作嘔的糜爛氣息。

“小朋友～好看嗎，阿姨材不錯吧？跟你媽媽比怎麼樣？沒想到啊，堂堂第一豪門刑家比我想象中更彩。”

“爸爸會.婦，媽媽會.夫，嘖嘖嘖，前后腳就差了15分鐘。你說，你媽媽是不是故意的？是在嫉妒我嗎？看來轟一時的刑柳兩家聯姻，過得也跟狗一樣嘛。”

染般的紅指甲輕輕刮過，“這小臉真，真俊俏。”

“硯勤乖～阿姨讓你也長長見識，然后送你死在你爸爸面前，好不好？”

小孩稚的手腕腳腕，在數個小時的掙扎中勒出線，不停往下淌。

死死封在上的黃寬膠帶，又被撕開。

“你先……放開我。”

“好啊～那你得答應阿姨，千萬要聽話喔～”

人的聲細語，和猙獰神經質的表，對比太強烈，人骨悚然。

膩的手，像毒蛇一樣，從稚的臉到脖子，往下越來越用力，泄憤般，留下猙獰的抓痕。

小孩渾冰涼，控制不住地抖，口發出窒息般的干嘔，深琥珀的瞳孔里滿是恐懼。

“嘖，那柜都被你吐臟了，可別吐我上了，不識貨，你爸爸可是很喜歡我這樣的～”

人出手來，心不錯地席地坐下來，匕首隨意在小男孩綁在凳上的左腳腕用力一劃。

“呀！流了呢。”

“看阿姨多疼你，跟你爸爸一樣最疼你，這不就給你解開了麼？”

刀尖勾起地上斷掉的，被浸紅的塑料扎帶，晃了晃。

小男孩死咬著，沒痛哼出聲，致漂亮的小臉上慘白一片，冷汗不停往下淌。

人十分滿意地欣賞著，突然神經質地側耳：“聽！外面下雨了。”

“多適合和殺人的天氣呀，對不對？來，在死之前陪阿姨好好玩玩～”

染的匕首出，緩慢劃向綁在凳的右腳腕……

“啪！”

驟然變大的風雨打在落地窗上，發出撞擊般的悶響。

床上蜷一團的高大軀，突然劇烈一。

刑赫野“唰”地睜開眼。

漆黑的眸子里，充斥著冰冷的暴戾。

眼底空畢現的殺意，像剛從深淵厲鬼口中殺出來的孤狼亡命徒。

那一瞬間屬于時的脆弱，仿佛只是風雨的幻覺，只有額前的薄汗，能證明經年的噩夢又造訪了。

幾下重的呼吸后，失控的緒全然退，冷沉漠然重新漫上深琥珀的雙眸。

強大的循環系統作用下，空氣中只余下很淡的香氣。

窗外風雨不休，男人視線下移，盯住勒在懷里的枕頭。

人、呢？

……

風雨在天際泛起第一道白的時候停歇。

思如泉涌，不停飛頁加戲的導演，也終于喊了卡。

城門滿地的尸，終于可以復活下班了。

說起演尸，夏小梨這幾年富的兼職工履歷里也是有過不回的，不過這次確實意外地遭罪。

這場雨夜城池被屠的古裝戲，穿著染“”的布，往滿是泥土的臟水洼里一躺。

大雨嘩嘩往下，砸得眼珠子都疼，幸好尸能閉眼。

饒是大夏天，淋上大半夜也難，到了后面，夏小梨幾乎是熬得快睡著了。

總算收了工，因為導演加戲延時，工錢也加了，加上淋雨費，一共掙了387塊！

“尸”費，創新高。

夏小梨回來時，天還蒙蒙亮。

用服下擺小心兜著什麼，被水泡得起皺的手指，往指紋識別上一。

“嘀嘀”識別失敗。

翻過手指瞧一瞧，哎…皮都皺老話梅了。

回憶一下碼，“0 1 0 2 4……”

開鎖功。

夏小梨兜著服里的東西，側用肩膀推門往里進，一邊琢磨這數字的意義。

看著像是日期，10月24日？

難道是刑先生的生日？

換了鞋往里走，一抬頭，邁出的僵住了。

客廳里的豪華冷大沙發上，正抱臂坐著，冷臉盯的金主大人。

夏小梨不信邪地轉頭一眼落地窗外的天，再看向仿佛一夜沒睡臉很臭的刑赫野。

“刑先生，您醒得這麼早……”

這不對呀，之前每天都是先醒的。

刑赫野只盯著，不說話。

夏小梨后背發涼，總覺自己還泡在雨水里。

這種丈夫夜不歸宿，被獨守空房的妻子抓包的錯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