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很大，也很亮，驅散了黑暗，讓人覺到溫暖，特別是在這漫天大雪的凜冬。

但灰老者的心卻是冰冷的。

不是因為突然出現的兩名黑人讓他到心涼，而是因為他們出來的方向。

兩名黑人明顯是沖著莊園的東西而來，是敵非友。

而且修為絕對不低于他，否則他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最主要的，他們可能已經拿到了那些東西。

那些賬冊名單很重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連自己人都滅口。

想到這里，灰老者的心都沉了下來。

以他現在的狀態，對上兩名黑人任何一人都沒有任何勝算，留下也只會讓這里多一冰冷的尸。

東西固然重要，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他需要將這里的事上報，針對許家的人，作比他們想的要快。

思緒翻飛，一念萬千。

灰老者快速做出了決斷，取出一張符箓在上，咬破舌尖，施展，化作一道灰影瞬間遁去。

走的的干凈利落，很果斷，沒有毫猶豫，連指尖刀都忘了。

在灰老者離開的瞬間，紀坤坤腳下了，但又停了下來。

那一抹寒芒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也停止了掙扎。

李牧雙指夾起，細細打量著。

指尖刀一指長寬，薄如蟬翼，通雪白，開雙刃，鋒利無比，火的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寒芒，手卻溫潤如玉。

指尖刀中間纏著著一層明銀，不過已經被刀刃割斷了。

“這就是指尖刀！”紀坤坤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手就要去，但到了一半，又訕訕的收了回去。

李牧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指尖刀遞了過去，他知道紀坤坤并不是想要貪圖寶，只是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后者眼中諂的笑容不加掩飾，接過指尖刀把玩了起來。

李牧也不管他，走到青衫男子前說出了一個名字。

而青衫男子聽到那個名字后，也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長劍，接著“咚”的一聲倒在了雪地上，暈了過去。

他不認識兩名黑人，但能他們并沒有惡意，就算有，他也不在乎了。

剛剛死里逃生，結果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

紀坤坤也走上前，將指尖刀還給了李牧，看向昏迷的青衫男子，疑道：“司正大人認識春風化雨樓的人？”

“和他們樓主有過一面之緣。”李牧點頭說了一句，也沒多解釋，接過指尖刀，問道：“研究出什麼了？”

李牧說的風輕云淡，但紀坤坤心卻是極為驚訝，春風化雨樓是大周江湖中三大殺手組織之一，就算在其他六國都有他們的影子，勢力極其的龐大且神。

從來沒有人知曉這背后的人是誰，但司正大人竟然認識，紀坤坤下心中的震驚回道：“這指尖刀似鐵非鐵，似玉非玉，薄如蟬翼，卻又堅韌無比，卑職也是第一次見。”

他停頓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繼續道：“不過，卑職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東海極寒之，有一海眼，每隔千年就會孕育出一小塊拇指大小的玉，其鋒利無比，堅不可摧，和這指尖刀的材質極為相似，只是從未聽過有這麼大的，所以卑職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玉。”

“至于這上面的銀，是冰蠶，雖然珍貴，但也常見，應該是灰老者用來控指尖刀的。”

“玉很難得嗎？”李牧指尖浩然正氣凝聚，了指尖刀。

“可遇而不可求。”紀坤坤給予肯定的回答，隨后又可惜的說了一句，“不過，這玉雖然鋒利無比，但太過堅韌，本無法祭煉法寶，而且積又小，本無法用來打造兵，或防，珍貴是珍貴，但也比較肋。”

“想必那灰老者也是毫無辦法，才這麼輕易就舍棄。”

“也算是意外收獲了吧。”李牧取下纏在指尖刀上的冰蠶，看著沒有一變形的刀，滿意的點點頭。

指尖刀雖然不是法寶，但它的堅韌與鋒利絕對超越了頂級法寶。

空去一趟云麓書院，把記載儒家神通的書籍借來一觀。

儒家神通中，‘隔空攝’可控萬。

對他來說，本不需要用冰蠶來控制指尖刀。

“走吧，回去了。”李牧收起指尖刀，提起地上的青衫男子，踏空而去。

紀坤坤跟在后面忍不住問道：“司正大人剛才為何不讓卑職去追？”

剛才他準備去追灰老者的時候，被李牧阻止了。

“就是要讓他回去報信的。”李牧回了一句。

“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不打草驚蛇，怎麼引蛇出？”

兩道黑影速度極快，一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幕深沉中。

……

天漸亮。

京都城外已經排起滿了等著進城的百姓行商。

李牧和紀坤坤換上了監妖司的服飾，駕著一輛馬車，在人們敬畏的眼神中，大搖大擺的從側門城。

馬車是城外租來的，為了避人耳目，里面躺著昏迷的青衫男子。

“司正大人是去衙門，還是回侯府？”紀坤坤駕著馬車問道。

“你不是邀請我去你家做客嗎？”李牧也坐在車轅上，懶洋洋的靠在車廂上。

這一次紀坤坤沒有驚愣的表，文縐縐的說了一句，“司正大人若不嫌棄的話，卑職掃榻相迎。”

李牧沒跟他咬文嚼字，隨意問道：“紀執事家中都有什麼人？”

“卑職家中上有臥病在床的老娘，下有一子一，長九歲，子三歲……”

提起家人，紀坤坤臉上出了笑容，不是諂笑，是一種幸福的笑。

朝著朱雀大街行了一段，馬車拐了個彎，朝外城西市方向駛去。

路過西市的時候，李牧讓紀坤坤停下，自己跳下馬車，在后者疑的眼神中，走進了一家賣糕點的鋪子。

但剛進去沒多大一會，又空手走了出來，在李牧再三保證一定會還的鏗鏘語氣下，紀坤坤極為疼的借給他五十兩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