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心樓，李牧并沒有和巡查司的人回衙門。

只是代了苗東來把人帶回巡查司衙門，剩下的明日再說，便帶著吳二，陳通策馬而去。

清心樓門口的街道上。

長安縣衙的玄捕頭和一干衙差，愣愣的站在冷風中。

李牧出來的時候，不但一點事都沒有，還有巡查司的統領陪同著。

看見他們的時候，還沖他們友善的點了點頭。

剛才他們一直在樓下，所以后面發生的事，他們并不知曉。

直到后來，聽著出樓的客人談，才大概弄明白了怎麼回事。

“二公子這次算是栽了，雙都被廢了，還被帶走了。”

一名年紀稍小一些的衙差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轉頭又好奇問道：“頭兒，你說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一眾衙差也都好奇的轉過頭。

鐵錘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什麼人，但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他好像說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眾衙差無語，唯有年小的衙差一臉興，“咱也算走進貴人眼中了，這要是能得貴人提攜，咱們是不是就發達了。”

“你小子想什麼呢？”玄捕頭笑著打斷他他的夢，“俗話說，貴人多忘事，這樣的貴人怎麼會記得這種小事，說不定人家就沒注意到你。”

“那位貴人走的時候，還朝著我們點頭了，萬一貴人記得呢？”年齡稍小的衙咧一笑，卻毫不在意。

其中一名中年衙差卻是皺著眉，擔憂道：“我們向巡查司上報，這二公子吃了虧，會不會遷怒我們？”

“以二公子睚眥必報的格，還真不好說。”也有衙差意識到了一點，開口附和了一句。

相比那名年輕衙差的樂觀，年齡較大衙差想的就多了些。

一眾衙差聞言，都不面憂。

“沒有巡查司的人來，二公子可能吃虧更大。”鐵錘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衙差們，開口安了一句，隨后又擺手道：“行了，別想這些沒用的了，先回衙門。”

說完，邁步就朝著長安縣衙門走去，其實他心中也沒底，但他不能說。

眾衙差見狀，也不多說，快步跟了上去。

……

城，天門街。

一座占地比威武侯府只大不小的宅院，坐落在街道正中。

雖是雨天，但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來往豪華馬車絡繹不絕。

大宅門前，中門閉，一群人排著長隊候在側門，有的人站著一名小廝幫打著雨傘。

府門前街道的另一邊，一個個支起的小茶攤上同樣坐滿了人。

這些人有老有，從考究的穿著來看，一看就都是有份的達貴人。

大宅高門的牌匾上“左相府”三個鎏金大字威嚴莊重，格外顯眼。

三人三騎，越過排著長隊的人群，直接策馬停在了府門前。

為首錦公子跳下戰馬，兩名頭戴斗笠的護衛一人牽著戰馬，一人直接走上前，敲響了相府的大門。

與側門恭敬排隊的人群形了鮮明的對比。

這也引得所有人頻頻側目，饒有興趣的看著。

李牧掃了一圈，也沒在意眾人的目，走到最近的一個茶攤，不大的茶攤桌位上都坐著人，尋了一干燥無人的地方靜靜的站著，看向外面。

雖然站在外面，雨水也不能近，但他并不想特立獨行，引人注目。

左相府所在的天門街，和威武侯府同在一條線上。

中間隔著二十多座坊市，這里歸萬年縣管。

以朱雀大街為界，一個在南，一個在東。

與青云街不同的是，天門街雖然也在城，還是大周左相的府邸，但這條街卻很熱鬧。

除了前來投帖送禮的達貴人，街邊還有不行商小販在此擺攤做生意。

按理說，這種連酒樓茶肆都不準開的地方，更不會允許流商販的存在。

但巡邏軍路過，卻連管都不管，就像沒看見似的。

“兄弟第一次來吧？”

正想著，旁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側過頭，旁邊座位上，一位頭大耳的胖子正笑著向他。

李牧微微一愣，隨后微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胖子倒也沒有在意李牧的反應，還有些自來的熱解釋道：“這里排隊的不，今天能不能排上還是一回事，就算能排到，也怕要很久。”

說完，又文縐縐拱手道：“兄弟如不嫌棄，可同座。”

李牧歪著頭打量了胖子一眼。

現在雖是初冬，但胖子臉上卻冒著一層細汗，著袍雖然華貴，但穿在上卻極不合，像是借來的一般。

別的桌上或相，或拼桌都坐滿了人。

唯獨胖子這桌就只有他一個人，旁邊的人甚至還有意無意的離他遠了一些。

顯然這個胖子上應該帶著麻煩，而且還不小，來這里排隊的原因應該也是想要解決麻煩。

“如此便打擾了。”

李牧想了一下，對胖子的善意也沒拒絕，在對面坐了下來。

“理應如此。”胖子哈哈一笑，抬起袖子了頭上的汗，接著開口道：“在下葉歡，兄臺如何稱呼？”

“李牧。”

“李牧？”胖子聞言，愣了一下，低聲疑道：“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李牧聽到他的嘀咕，也沒多說，微笑問道：“葉兄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

胖子皺眉但想了半天，他也沒想起來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此時聽到李牧說話，也只能把這個疑拋在腦后，重新出笑容答道：“大家都在排隊，唯有兄弟的侍衛直接上前敲門，如果不是第一次來，又怎麼會如此魯莽。”

“這有什麼不對嗎？”李牧疑問道。

胖子笑了笑，指著相府門前長長的隊伍道：“這里每天都有這麼多人在排隊，都是有事前來拜訪高相的。”

“但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后到，貿然前去敲門，相府的人只會覺得不懂規矩，把你拜帖后還好，就怕以后連送禮的機會都沒有。”

李牧眉頭輕挑，狹長的雙眸瞇了瞇，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麼來說，這左相府的門還真不好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