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星辰越發明亮。

自穿越以來，李牧第一次到致命的危機。

那團彌漫的黑霧并未散發任何的殺機，但卻讓他靈魂悸，遍生寒。

李牧速度很快，但黑霧卻如同附骨之蛆，隨而至。

無論他影出現在何，黑霧就像提前知道似的，分散而開，對他圍追堵截。

看著前方包抄而來的黑霧，李牧右手一抹橘紅的芒閃。

抬手一揮，一團炙熱的火焰帶著寂滅的氣息飛向黑霧。

火焰沒有毫阻礙，穿過黑霧便消失不見。

如一滴雨水落大海，連一波瀾都沒有起。

看著被黑霧吞噬的火焰，李牧出了驚容。

他修煉的仙門火焰可是融合了一浩然正氣的，就算是妖王都要避其鋒芒。

沒想到對這詭異的黑霧卻造不任何傷害。

甚至連黑霧的速度都沒有影響分毫，眨眼便到了近前。

李牧腳下云靴紫閃，影極速側移，躲過了黑霧的前后夾擊。

黑霧合二為一，再度朝著李牧所在的方向蔓延而來。

黑霧越聚越多，充斥著整片天地。

而無論李牧再怎麼躲閃，似乎都逃不出這方天地。

“侯爺勿慌。”

這時，凈明師兄弟三人已經到了。

不見他們有何作，黑霧卻如同遇見克星一般，紛紛避讓。

李牧看向接近的三人，忽然抬手便是一道猶如刀罡般的白斬出。

“侯爺……”

為首的凈明剛開口，便被攔腰斬斷。

不理會三人錯愕的眼神，李牧揮手又是一團火焰轟了過去。

三人被斬六段的軀在火焰的灼燒下瞬間化灰燼，化作一團黑霧。

“桀桀……”

黑霧中夾雜著一張扭曲的鬼臉，一陣怪。

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興。

籠罩在四周的黑霧也在此時幻化了一張張一模一樣的鬼臉，張開盆大口恐怖至極。

李牧盯著向他撲來的鬼臉，直接祭出很久都沒有使用過的橫刀。

飛劍運轉，紫刀芒環繞周，整個人如同小太一般耀眼奪目。

李牧手掐劍訣，朝前一揮，數百道紫刀罡斬向撲來的鬼臉。

“噗噗噗……”

刀罡如泥牛海，全被黑霧幻化的鬼臉吞噬。

而李牧此時角卻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寒十九洲。”

不再理會朝他撕咬而來的鬼臉，手腕一翻，橫刀一抖，一道紫刀罡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劈向左前方一張鬼臉。

"噗嗤！"

戰詩一出，刀罡與鬼臉撞擊，裂開來，黑夜被撕碎，刀芒如紫雷弧閃爍，將整個天際都映了紫。

那張鬼臉出了一抹人化的震驚，旋即被凜冽的刀罡斬碎片，飄散于空中。

刀罡斬碎了鬼臉，也仿佛斬開了某些東西。

波！

寂靜的夜空中響起了一道沉悶的破裂聲。

就像有人朝著平靜的水面丟下一顆石子。

一時間，所有的鬼臉也隨之消散。

仿若鏡花水月，一即散。

李牧再次睜開雙眸。

冷清的明月依舊，他依然還站在清河郡城的鐘樓頂上。

在他的不遠是閉雙目的凈明師兄弟。

李牧凝神戒備，狹長的雙眸微瞇，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背在后的右掌中火焰在跳。

他還不確定這是不是還在夢境中。

夢魘的能力太詭異了，剛才如果不是那張鬼臉在最后躲了一下，他本發現不了破綻。

浩然正氣雖然可以克制詭異，但在夢境中似乎不太起作用。

片刻后。

凈明率先從夢境中醒來。

看了一眼還被困在夢境中的兩名師弟，又把目看向了不遠的李牧，試探道：“侯爺？”

李牧也發現了醒來的凈明，并未上前，只是沖他點了點頭。

而凈明也在他點頭后，無聲的離開了凈德，凈智旁，在不遠的另外一座屋頂上停下。

也在暗暗防備著。

顯然他也遭遇了李牧一樣的夢境。

夢魘制造的夢境太真實了，他們都不敢確定現在是在夢境中還是現實。

“我們現在離夢境了嗎？”李牧沉默了一下，看向凈無開口問道。

凈無苦笑一聲，搖頭道：“小僧現在也無法確認。”

“我們是什麼時候陷夢境的？”李牧繼續問道。

凈明垂目沉思了半晌，開口道：“就在凈智師弟提醒我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時候。”

“那個時候，其實我們都已經陷夢境中了，只不過我們是在疊加的第五重夢境，所以我們還能流。”

“就像現在這般，如果我們不是已經離夢境，那麼我們應該就還在第五重夢境中。”

“這層夢境中重疊了我們所有人的夢境，和現實并無任何區別。”

凈無說到這里，看向李牧施了一個佛禮，道：“侯爺剛才所在的夢境就是您自己的夢境。”

“小僧和兩位師弟也同樣如此。”

李牧點了點頭，大概明白怎麼回事。

他們最先陷的是夢魘編織的第五重夢境，隨后又被逐個擊破，陷了自己的夢境。

現在他和凈明掙了夢魘的束縛，回到了第五重夢境。

而凈智和凈德目前還在自己的夢境中未能離。

李牧看向雙目閉的兩人，問道：“要是他們一直不能離自己的夢境會怎麼樣？”

“唯一的辦法就是擊碎這個夢境，沒有夢魘的控制，一切都不過是虛妄。”

“否則……”凈明雙手合十，搖了搖頭沉默。

李牧點頭，不難想象，如果兩人不能從夢境中掙，怕是真要去見佛祖了。

他岔開話題問出心中的疑，“夢境中那些黑霧是什麼？”

“是夢魘想要編織的第六層夢境。”凈無答道。

“夢境中一切皆是虛妄，所見的也都是自己潛意識中所映出來的，不破不滅，一旦被黑霧侵蝕，瞬間就會被夢魘帶更深一層夢境。”

凈無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開口，“換一句話來說，在夢境中，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

“夢魘能力詭異，但并沒有什麼戰斗力，只要找到藏在其中的夢魘分，就能輕易從夢境中困。”

李牧了然，難怪浩然正氣對黑霧沒有毫傷害。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原來夢境中不管是黑霧還是凈明師兄弟，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而這也恰恰是夢魘的恐怖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