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發大了。

“參見縣尊大人。”

靖北縣城門口，一眾縣兵士卒朝著白袍公子恭敬拱手。

一隊人馬正是從荒原城趕來的李牧一行人。

“卓凡。”

“大人還記得俺！”年輕士卒卓凡激道。

“縣衙的每個人，我都記得。”李牧看向眾人，挨個點名，“老張，老伍……”

被到的士卒伍，無不與有榮焉高聲回應。

“見過縣尊大人……”

百姓們也紛紛上前激的打著招呼，靖北縣的百姓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李牧跳下馬，微笑著朝眾人點點頭，又朝著周圍百姓回禮道：“諸位鄉親父老不必多禮，天冷雪大，都快回去吧。”

“唉……縣尊大人也快進城吧。”

“前方的，都讓讓，縣尊大人回來了。”

熱心的百姓們紛紛讓開道路，他們知道縣尊大人公務繁忙，都很善解人意。

李牧見狀也不客氣，朝百姓們拱手道謝，翻上馬，又朝著卓凡等人說了一句，“晚間回縣衙再續”便帶著彭三刀等人策馬進城。

士卒們繼續維護秩序，百姓們議論著繼續排隊。

一隊人馬消失在城門口時，一些客商拉著靖北縣百姓好奇的問道：“剛剛進的那位是哪位縣尊大人？”

“還能是那位？”被客商拉著的百姓微微揚起頭，“當然是我們靖北縣的縣尊李大人了。”

“是那位詩名傳天下的李縣尊？”客商雖然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被詢問的百姓肯定的點點頭，面驕傲。

“沒想到竟然能親眼見到詩仙真容。”客商很是興。

……

“縣尊大人回來了就好，咱們靖北縣呀，又有了主心骨了。”一名老頭拍了拍上的雪花，樂呵呵的說道。

“唉……大人怕是在靖北縣待不了多久了。”有人嘆氣。

“這是好事，聽說縣尊大人已經被陛下赦封威武侯了，不日就要進京了。”

人群中有儒袍讀書人開口，“縣尊大人可是我們讀書人的榜樣。”

“威武侯是多大的？”一名老農挑著扁擔好奇問道。

“不知道。”老農旁一名扛著鋤頭的漢子回了一句，隨后思索了一下又放下鋤頭，雙手比劃了一個圓，“應該有這麼大吧。”

“那也不大呀，還不如就留在咱靖北縣。”

“俺也這麼覺得……”

儒袍讀書人聽著他們的議論，扯了扯角，也不想跟他們解釋，從懷中拿出一本詩集，細細揣。

城門樓下，中年富商主仆四人正凝神聽著眾人的議論聲，見卓凡帶著幾名士卒走了過去，率先開口道：“剛才進城的是李縣尊吧”

卓凡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你也知道我們大人？”

“雖然今日才得見，可李縣尊名聲早已傳遍天下，又有誰人不知呢？”中年富商嘆道。

“你是想說，為什麼縣尊大人可以隊，而你不行？”卓凡盯著他道。

中年富商從嘆中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李縣尊對北境貢獻巨大，在下一介商賈，怎敢相提并論，如果剛才是我在前方排隊，也定會給李縣尊讓路。”

中年富商一臉認真，姿態也放得很低，對這位傳奇人，他也是打心眼兒佩服。

卓凡眾人聞言也都驚愕了一下，這中年富商和之前所表現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看你也不似仗勢欺人之輩，剛才為何要那般行事。”卓凡開口道。

“剛才的事確實是有些魯莽了。”中年富商苦笑搖頭道：“也是近來靖北城煤炭供不應求，在下著急進城這才出此下策，也是罪有應得。”

中年富商為人還不算壞，雖然有些背景，但也從未真的有過仗勢欺人，只不過會耍一些小伎倆。

今日見到李牧，方才明白什麼氣度，此時的他是真心有。

但作為商人的他，想到這次可能要空手而歸，又不免有些心疼。

自己要是老實排隊，現在已經城了。

果然呀，不管做什麼，都得守規矩。

正當中年富商慨萬千的時候，卓凡朝著幾名守城士卒揮揮手，在四人驚愣中解下了他們上的鎖鏈。

“軍爺這是？”中年富商呆滯了一下。

“其實事也不是很大，既然你已知曉錯在哪里，這一次就不拘押你們去衙門了，不過……”

卓凡看了中年富商一眼，繼續道：“規矩還是要守的，擾治安，罰銀必須。”

“……，這就。”中年富商反應過來，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這是罰銀。”

卓凡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銀子，卻是沒有手去接，微笑著開口道：“罰銀不用這麼多，三十文就行。”

“三……三十文？”中年富商有些不可置信。

卓凡看出了他的疑，開口解釋道：“按我們縣尊大人的意思，罰銀不是目的，目的是讓犯錯的人長長記，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以后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這是李牧對靖北縣做出改革后說的話，他們記得很清楚。

中年富商聞言，腦海中浮現出了那道氣度非凡的白影，瞬間肅然起敬。

“多余出來的就當在下對各位軍爺的賠禮。”中年富商堅持。

卓凡收起臉上的微笑，肅聲道：“這是規矩。”

“對對……規矩……”

中年富商一拍腦袋，自己總是把這些士卒想的和以往接的士卒一樣，又把規矩給忘了。

把十兩銀子換三十文銅錢后，年輕士卒才重新出了微笑，還給他開了一張收據。

正當他想要說不必麻煩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規矩二字，讓他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解決完這個小曲后，城門口恢復了平靜，排隊的客商，百姓們井然有序的進城。

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人多了，商業自然就發達了起來。

街道上靖北縣百姓們支起了攤位，賣聲此起彼伏。

中年富商心極好，看看這個，瞅瞅那個。

這一次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重要的是，他覺自己升華了。

看著靖北城墻角堆著的垃圾，都覺得如此可。

看著心極佳的中年富商，后的護衛和小斯滿臉問號。

雖然守城士卒最終沒有追究，但這并不是一次好的驗。

“老爺為何如此開心？”小斯忍不住詢問。

中年富商著手中的字據，小心翼翼的折起，塞懷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規矩。”

后三人聞言，更加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