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姿进来以后，直接冲到邵温白面前——

“为什么开除我？”

“就因为我请了一周病假？还是课题项目上出了什么纰？”

邵温白直视，忽然笑了一声。

“警察查不出来，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需要我把过说得详细点，让大家都听一听吗？”

李琳姿最后那点侥幸也被浇灭。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拖到今天才发作。

像挨了一记闷拳，那些积累的火气本没有发的机会，就这么蔫吧下去。

赵真见状，想说点什么，但对上邵温白冰冷幽邃的目，饶是再迟钝，也明白当中原委并不简单。

结合刚才两人的对话，一个荒唐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顿时看向李琳姿的目从同变震惊。

钱旭阳早就猜到了。

所以全程一言不发。

只有孙博文还游离在正确答案之外，他上前扶住人，刚开口：“姿姿……”

“滚！别我！”

就被甩开。

李琳姿落荒而逃。

为什么赵真和钱旭阳会用那种眼神看？

他们肯定猜到了！

被撇至一旁的孙博文低头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半晌不曾抬头。

邵温白转，准备回到实台。

突然——

“教授，可以给大家一个理由吗？”

孙博文开口太快，钱旭阳想捂他，然而本来不及。

邵温白缓缓转。

孙博文：“您开除姿姿，总有一个理由吧？到底犯了什么错，严重到要这样的罚？”

邵温白笑了，眼中对孙博文的同化作实质的冰冷，像一把尖刀，下一秒就要见——

“博文，你寒窗苦读，从本科到博士，我觉得你智商没问题。”

“？”

“有些事，不是你一厢愿、自欺欺人就要求大家跟你一样装傻充愣。作为接过高等教育的人，明辨是非，区分善恶，是最基础的素养。”

“有些话，不用穿你也应该听懂，如果非要摊开来说，到时伤的就不是面子，而是自尊了。”

说完，邵温白也没了继续工作的兴致，脱掉实袍，大步离开。

孙博文愣在原地。

钱旭阳简直恨铁不钢，指着他咬牙切齿：“小孙，不是我说你，人贵自知！老邵已很给你面子了，你非要把这包屎打开往每个人脸上糊，你才开心是吧？但你别忘了，往别人脸上糊之前，你双手也得沾上屎！”

教训完，他气冲冲走人。

赵真叹了口气，看孙博文的眼神既同，又觉得可笑。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李琳姿对你的态度本就不是对男朋友的态度，在骑驴找马！你是那头驴，而教授是眼馋的马！”

“可惜，好马看不上，就只有骑着你这头笨驴，为冲锋陷阵，最后这头驴还被卖了！”

“有些事不说，只是不想说出来大家难堪，你如果真想知道原因，不如去问问你朋友。”

也就是孙博文长了个爱脑，眼睛跟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这些旁观者可都瞧得一清二楚。

赵真说完，也走了。

那么聪明个人，怎么在上跟白痴一样？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孙博文拿出来，看着屏幕上亲昵的备注，脑海里回想起刚才挥开自己就像撇掉一件垃圾的样子，他第一次有些迟疑。

但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人的声音——

“你居然不追出来？孙博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半晌，他才开口：“……你在哪？”

李琳姿：“校门口的咖啡店，给你五分钟时间过来。”

孙博文应了一声。

当他赶到咖啡店时，距离两人通话已过去十五分钟。

李琳姿双手抱臂：“你怎么回事啊？说好五分钟，五分钟……怎么这么晚？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等人了！”

“嗯。抱歉。”孙博文垂眸。

李琳姿见他那副窝囊样就来气，家世、能力、相貌，他没有一样比得上邵温白。

不过想到接下来还用得上他，人压下火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你能不能帮我跟教授说说？让他收回辞退的决定？”

孙博文抬头，突然用一种陌生的目打量。

李琳姿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在对视两秒后，主动移开了视线。

“你到底帮不帮？不帮算了……”

以前每当说这种话，孙博文都会立马点头，再难的事也能答应办到。

然而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可以。”

终于，他同意了，李琳姿轻舒口气。

但下一秒，孙博文却继续道：“不过，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原因，教授会做出辞退的决定。”

“这……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我一定要听呢？”

李琳姿皱眉，面对突然强势的孙博文，只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当即面一沉——

“孙博文，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挟我？呵，你本不爱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听着对方的指责和数落，孙博文没有说话，只半敛着眸，让人看不清体神。

李琳姿冷笑一声，继续输出：“你问这么多干嘛？让你做就做，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想，那咱们趁早分手得了，反正你也……”

“好。”

李琳姿顿住，几秒之后：“……你刚说什么？！”

孙博文缓缓抬头，最后一次：“姿姿。”

人心口骤紧：“你……”

“我同意分手。”

李琳姿傻了：“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好，我答应了。”

“孙博文！你就是看我被辞退了，所以嫌弃我，对吗？！没想到，你也是势利眼！”

“呵……”

“你、笑什么？”

孙博文一字一顿：“看来在你眼里，我应该很蠢吧？蠢到你连遮掩都不必遮掩，敷衍也一并省去，把我当傻子一样愚弄，牛马一样使唤，最后是不是又像垃圾一样扔掉？”

“我——”

“我问你理由，你应当是说不出口的，其他人心知肚明，也不好点破，但这不代表我自己猜不到。”

李琳姿愣住。

孙博文扯了扯角，想要挤出一个笑，但却比哭还难看：“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的，你心里那个人并不是我，但我总觉得从前不是，现在努力，今后说不定就只有我了。但结果证明，有些人的心是捂不暖的，所以姿姿——”

“我放手，你自由了。”

说完，孙博文起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去前台买了单。

李琳姿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哆嗦着，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颓然靠在椅背上，失神喃喃：“怎么会这样……”

以为牢牢攥在手心、被吃定的人就这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