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孩儿砰的一下关上门，听脚步声应该是跑去查看况了。

苗苗忍不住轻啧：“小孩儿戒心还重。”

林书墨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刚才他们进村那会儿，就有不人站在自家门口打量，发现他们向陈家大门走去时，这些人的目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甚至还三五两个凑到一块儿，小声蛐蛐。

隔得远，林书墨听不见，但却能从那些人说话时的表看出一些东西。

狐疑，惊诧，隐晦，审视……

很快，门再次打开。

这回开门的人变了陈一。

他在灶房听见妹妹喊有同学找，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苏雨眠几人。

由于太过惊讶，还摔碎了一个碗。

开门一看，果然没错。

“你们怎么来了？！”他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就变了错愕和惊讶，还有一丝担忧和不赞同。

从京城到村里，中间要费多大一番功夫，承多颠簸，他都是知道的。

所以才不赞同。

因为……自己不值得。

“你没事吧？”苏雨眠上下打量他几眼。

很好，胳膊都在，神看着也还行，就是……

大冷天，他上居然只有一件薄棉外套，那双本该做实、拿材、敲键盘的手被冻得通红。

脖子上更是溜溜，连条围巾都没有！

何苗苗瞪大眼，脱口而出：“你不冷吗？！”

陈一挠头：“习惯了，不觉得冷。”

说完，像是才反应过来，立马请他们进屋

三人内，陈一顺手开了灯。

难怪之前里面黑漆漆的，原来是没开灯。

苏雨眠环顾四周，很老旧的农村瓦房，一间堂屋，三间卧房，还有一个后院跟灶房相连。

上用木板隔出一层，用来堆放稻草、腊、红薯等可以长期储存的东西。

“……开学两个星期了，你怎么还不返校？打你电话也一直关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苏雨眠收回目，直视陈一，语气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开学长时间不返校，要做旷课理的！严重到一定程度，校方有权利直接劝退或开除！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不管陈一有什么理由，人不回去，至也该有个电话，向校方说明体况。

苏雨眠：“还有卓耘，他跟你一样，没返校，也联系不上，你们到底什么况？”

陈一苦笑，正准备开口解释，之前来开门的小孩儿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张开双臂，护在陈一面前——

“你们别怪我哥哥！他也不想，但他没办法！”

孩儿十岁出头的模样，稚气未脱，说话却有条有理。

“没事，尔尔，他们是我朋友，关心我，才会这么说。”

陈尔回头看了他一眼，接收到陈一肯定的眼神，才退到一旁去，低头抠手指甲。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陈一笑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苦，“我家里……实在走不开，手机也摔坏了，所以没办法联系你们。”

“你父母没有手机吗？借他们的手机，打个电话很难？”苗苗不明白。

这话乍一听有点不客气，但也确实是这个理

。

陈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记不住你们的手机号，所以……”

“那卓耘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他手机也摔坏了吧？”

提到卓耘，陈一眼里的芒又黯淡了几分。

“他人在医院，还于昏迷中，没办法用手机……”

“昏迷？！”三人同时一惊。

苏雨眠：“他出什么事了？”

“说起来跟我们两家都有关，是……”

突然一阵咳嗽声从卧房传出，陈一好似想起什么，立马转往灶房走。

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三人说：“不好意思，你们先坐会儿，尔尔，给哥哥姐姐倒水。”

陈尔老老实实取来三个土碗，拿起保温瓶往里倒热水。

苗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妹妹！我不！”

陈尔没听，还是给三人每人倒了一碗。

苏雨眠：“谢谢。”

“不用谢，你们是我哥哥的朋友。”说完，又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坐吧，我进去看看……”

说完，朝灶房走去。

苏雨眠一进门就闻到了一中药味，果然……

砂罐已烧得呲呲作响，陈一用帕子包住，双手端起，倾斜而下，滚烫的药被倒进三个碗里。

这就是陈母一天的药量。

一起熬，分三顿，后两顿直接热了喝，节约柴火。

接着，陈一又把药渣倒出来，然后清洗干净罐子。

最后端起一碗药，穿过堂屋，进了其中一间卧房。

“妈——药好了，起来喝吧。”

“好。”

何苗苗忍不住起跟过去，但礼貌地停在门口，并未内。

只见房间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很瘦，头发花白，上盖了一张厚厚的棉被，被套已洗得发白。

空气中飘浮着苦涩的中药味，可即便如此，也盖不住房间里那腐朽败坏、行将就木的死气。

体形容不出来，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压抑和沉闷。

而陈一却仿佛觉不到，细心地喂老人吃药、进食，接着伺候、洗手，最后又扶躺下，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退出房间，关上门。

转看向堂屋里等待的三人，以及眼看着自己的妹妹。

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无力。

很多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何苗苗和林书墨没见过这种场景。

两人震惊骇然的同时，还有些压抑，但都极力控制着，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出夸张的表。

“其实我也想准时返校，但家里出了点事，你们也看到了，我妈的体况……所以，可能还要耽误一段时间，我会打电话给教务说明况，你们不要担心。”

苏雨眠觉得真相远非他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

“那卓耘呢？卓耘又是什么况？”

“卓耘他……”陈一顿了两秒，脸上闪过懊悔和痛苦，“是被我家牵连的。”

牵连？

陈一对上三人关切的目，深吸口气，这才缓缓道出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