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耘哭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属于徐艺那个小团体。

他们对他的排斥甚至都不加遮掩，直接摆在明面上。

卓耘也曾笨拙地试图融。

毕竟，人是群居动，在这样的环境下，但凡可以抱团，就绝对不会独行。

趋利避害是人本能。

卓耘也不例外。

但很快他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对方都高高在上，不曾回应过一丝善意。

至此，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是怎么也讨好不了的，有些圈子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所以他不再强求，顺其自然。

得知竞赛报名的消息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加谁谁的小组，而是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课题，能拉谁伙一起干。

因为潜意识里，他就认为徐艺不会邀请他一组。

看，当你不抱希时，真的可以坦然面对所有排挤和孤立。

然而出乎意料地，徐艺竟然主动找到他，递出了橄榄枝。

卓耘当时就愣住，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徐艺只当他高兴傻了，哼笑一声，便转离开。

卓耘纠结了两天，最终鼓起勇气决定拒绝。

但当他找到徐艺时——

对方已将他的名字放在小组名单里，报了上去。

“你这是什么表？让你加，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申浩帮腔：“就是！本来不想要你的，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把你名字加上，着乐吧！”

卓耘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了徐艺小组的一员。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秉持着做事就要做好的原则，一直积极配合徐艺的工作。

对方要他收集论文，他熬了三天两晚，才终于找齐资料。

休息不到半天，又有新任务布置下来。

可以说，这段时间，卓耘比陈一还累！

后者加班归加班，可有钱拿，并且晚上好歹能睡个囫囵觉。

而卓耘呢？

被徐艺使唤得团团转，几乎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陈一见他那么大个块头，着体，坐在地板上，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皱眉：“你先别急，把课题报告拿给我看看。”

桌耘愣住：“……什么课题报告？”

“就是最后上去的课题总结。”

“我、我没有啊。”

“什么？！”陈一震惊，“你怎么会没有？按理说，你们小组几个人就要几份报告上去，就算这些报告一模一样，但署名不同，直接代表了你们各自的产出。徐艺既然把你的名字放进了小组里，就肯定会有你的一份课题报告。”

卓耘也懵了：“可我真的没有，徐艺只说我负责收集资料，然后汇总到那里，最后由负责提报告。”

陈一：“没让你打印一份？”

“没有。”

“其他人也没告诉你？”

卓耘还是摇头。

“混蛋！”陈一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按照往年惯例，评选结果公布后，都会把报告返回到小组员手中，算算时间，你早就应该收到回寄的报告了！没有原件，至也该有一份复印件。”

桌耘讷讷：“没有。我没收到……”

陈一咬牙：“你别急，在宿舍等我，我出去一趟。”

说完，转头出了宿舍，直奔徐素锦办公室。

他抬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陈一动作顿住。

徐素锦：“这次你做得不错，小试牛刀就抱回一个特等奖。”

不仅给学院带来了荣誉，也让这个导师跟着长脸。

接连压抑了几个月，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徐素锦怎么可能不满意？

徐艺笑道：“说起来，还真亏了苏雨眠。姑姑，你说怎么这么厉害？Science、Nature随便发，就连参加个大学生竞赛都能拿出这么好的课题……”

这话，酸溜溜的。

徐艺窃取了苏雨眠的果，不假，但也真心觉得对方实力过。

徐素锦端着茶杯，对此不以为然——

“这就厉害了？嗤——能做到的，你也可以，只不过运气好，所以才走在了前头，迟早有一天，你会超过！”

徐艺上应着，心里却止不住苦笑。

能超过苏雨眠？

呵……说真的，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从前，有天才的环加，好像真的就把自己假想了天才。

可随着这段时间历的东西越来越多，徐艺才逐渐明白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山还比一山高！

而自己顶多算只青蛙。

从前那些“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其实都是“坐井观天”。

苏雨眠真的很强！

而自己……

也真的很菜！

不过好在，这次还是拿了“特等奖”！

不管用的什么手段，好歹是拿到了。

徐素锦低头吹了吹茶叶，勾起角，“这次，幸好我提前把报告换了过来。苏雨眠那组没东西可，就一定拿不到名次，等结果出来，报告也不会返还给他们，这样一来，自然就能瞒天过海，而他们……呵，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艺笑着上前，帮肩捶背：“还是姑姑厉害。”

这种事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轻车路，计划好所有细节。

没拿到名次，苏雨眠几人只会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足或者运气不好，本不可能想到报告出了问题。

“苏雨眠那伙人忙了这么久，最后反倒是给我们做了嫁，真是可笑哟！”

徐素锦得意了一会，又说起正事：“咱们这边的人没起疑吧？”

徐艺撇：“他们跟着沾，拿到特等奖，高兴还来不及，就算发现有问题，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谁也不会傻到把到手的荣誉往外推。”

所以，发现了又如何？

徐艺眼珠一转：“姑姑，其实有件事，我忘了说，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徐素锦挑眉：“说来听听。”

“就是……我把卓耘的名字从名单里划掉了，所以这次只有他没得奖。”

徐素锦眉头一拧：“他知道吗？”

“……不知道。”

“前期你让他做事没有？”

徐艺点头。

徐素锦脸猛地一变：“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