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補償孤。◎

寶言乖巧應下, 點頭如小啄米，儼然十分上心：“容與, 你放心吧，我會記得想你的。”

沈沉見如此模樣，心中的煩躁散了些許，手在臉頰上掐了一把。他還有事要理，只能送過來，馬上便得回去。

沈沉轉往外走，寶言一路跟出來，停在宅子門口, 遠遠地看著他上了馬車，與他揮手告別。沈沉眼神示意進去, 寶言點了點頭，轉進了門。見背影消失, 沈沉這才撂下簾櫳。

馬車漸漸駛離顧宅, 沈沉腦海裏浮現出寶言方才的那抹背影，湖水綠的擺在他眼前揮之不去。原本好不容易散了些的煩躁又湧上來，今日之後, 要有四個月時間不能常見。

煩。

非常煩。

沈沉懷著這種煩躁的心回了宮, 在宮中撞上沈慶安與三皇子。他們二人志趣相投, 自然而然頗為稔。

但也不似從前了。

如今沈慶安了個殘缺之人，偏偏又尋歡作樂，便只好變著法地折磨人為樂。三皇子卻可以真刀實槍地尋歡作樂，沈慶安聽他提及那些事，上雖然應著, 心裏卻約有些嫉恨。

二人正慢慢悠悠在宮道上走著, 有說有笑, 忽地後傳來一道涼嗖嗖的嗓音：“好狗不擋道。”

沈沉心正是不佳，見了他們倆，愈發不佳，說話自然也難聽。

三皇子自從上回被沈沉坑過一次，這幾個月一直夾著尾做人，聽他說這麽刺耳難聽的話，心裏雖然不舒服，卻也不能怎樣，只好訕笑一聲，朝沈沉見禮。

“臣弟見過太子。”

三皇子拉著沈慶安往路邊退，給沈沉讓路。沈慶安從前面對沈沉也是個慫鵪鶉，可如今卻覺得三皇子好生窩囊。

待沈沉走遠了，沈慶安沒好氣說：“三堂兄何必如此懼怕太子，說到底，你與太子同是陛下的兒子。”

三皇子悻悻笑，話是這麽說，但沈沉到底是太子，份上就他一頭。

沈慶安惻惻一笑：“從古至今。太子這位子也沒幾個人做得穩穩當當，腥風雨不。”

三皇子有些驚恐地看了眼沈慶安，這話可太過大逆不道，他有時候也會幻想一下，要是沈沉出了什麽事，這太子之位能到他當，那該有多麽威風？

但三皇子也知曉這不可能。

一來，皇後與皇帝好，皇帝又十分偏沈沉，沒道理會無緣無故廢太子。二來，沈沉確實能力出衆，那些大臣們也擁戴他。不給他們這些別的皇子任何機會。

“可別說這些，小心禍從口出。”三皇子叮囑沈慶安。

沈慶安嗯了聲，與三皇子道別後，才出個猙獰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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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言從東宮搬走的第一位，沈沉自然又沒睡好。雖是夏日，他卻覺得被衾不夠暖，亦太過空曠，還是想念寶言與他在一塊的時候。

想起最開始他還嫌膽子太大，竟然敢他，如今卻是想念著自己的日子了。

沈沉嘆氣，翻了個，想到了那悉的四個字：令智昏。

大抵是從那時候起，他便開始喜歡上莫寶言了。否則，他怎麽可能容忍這樣的行徑？

左右睡不著，沈沉不由將他與寶言相識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這回發現了許多被他忽略的細節。那時候他都以為是百日歡的作用，其實不是。

想到最後，沈沉又開始想寶言。

他想，明日他便去見。

不能空手去，還得備份禮。

他想得極好，待早朝過後，便提著禮去顧宅拜訪。

出宮的時候正巧遇上崇文。

崇文原本對這位太子的脾還喜歡，驕傲的人看驕傲的人，彼此都覺能理解。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崇文看沈沉，帶上了幾分老父親的濾鏡，心便有些複雜。

沈沉想到崇文是寶言的父親，自己未來的岳丈大人，態度和順了幾分：“先生可要出宮，孤捎先生一程吧。”

崇文沒推辭，登上馬車，餘掃到沈沉備的禮，了然他要去顧宅。

二人一起到了顧宅，一起進了門。

昨日回到顧宅後，李氏與寶言聊了聊關于沈沉的事。原本是擔心沒喝避子湯，想請個大夫來瞧瞧，卻聽寶言說，沒喝避子湯，太子殿下喝了。

李氏驚了驚，隨後笑道：“寶丫頭，看來殿下當真把你放在心上。”

寶言笑著頷首，片刻後又出些許惆悵的神：“可是外祖母，我又有些擔心……”

如今沈沉喜歡，可是日後呢？

萬一哪天他變心了，又該怎麽辦？

先前一心只有難過，都沒心思擔心這個。可現在找到了親人，不必再難過，便又擔心起來，這種不開竅的，在皇宮裏真能生活下去麽？

李氏其實也擔心，可是聖旨已經下了，不可能抗旨不遵。若是早些認回寶丫頭就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祖孫二人說著己話，聽得看門的小廝來通傳，說是太子與崇文先生一起來了。

李氏趕顧侯去迎接。

寶言亦跟著出來，歡喜地喚了聲：“容與，阿爹，你們來啦。”

沈沉嗯了聲，將備的禮送給顧侯，又與二老寒暄了幾句。二老都知道他來拜訪是想見寶言，并不攔著，任由兩個年輕人找了個借口去了旁邊說話。

寶言跟沈沉并肩在廊下走著，天氣熱得厲害，沒走幾步已經汗流浹背，再不想走了，趕停了下來。小桃跟在後面給寶言扇扇子，寶言嫌扇得慢，自己拿了扇子扇。

沈沉手接過扇子，他力氣大，扇的風大。寶言涼快了些，又慨：“好想吃山，好想喝冰飲子……”

在東宮裏時，冰塊想用多都可以，但在顧家，卻不。顧長雖是平南侯，但并沒實權，且從前都在南淮，在京城沒什麽發展，自然也沒分到多冰塊。

沈沉沉默片刻，道：“孤讓他們送些冰塊過來。”

寶言眼前一亮，笑容當即在靨上綻放。

沈沉見笑，心也跟著好起來。

“可有想孤？”

他可是記得，昨日答應得很快很好。

寶言眨了眨眼，覺得他問得有點莫名其妙：“才一日不見……”

便要問想不想他了麽？又不是已經分別了好些日子。

沈沉不滿：“一日已經很長了，有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沒聽過麽？”

寶言嘟囔：“這話是這麽用的麽？”

沈沉眉頭微低：“所以你沒有想孤。”

寶言太誠實了，一點兒都不會說謊，昨日的確還沒顧得上想沈沉，故而討好地笑了笑，說：“我今日一定會想容與的。”

沈沉冷哼了聲，“不行，你得補償孤，孤可是想了你的。”

寶言一雙柳眉皺在一起，這也要補償麽！

“什麽補償？”

沈沉眸定定落在鮮豔滴的上，他們可不是什麽都未發生過的未婚夫婦，他們之間該有的應有盡有，且彼此都十分契合。故而饒是寶言不夠聰明，也一眼看懂了沈沉未說的話。

他是說……

親親……

可是……

寶言不安地往隔壁院子裏瞟，他們倆與他們隔得并不遠，甚至還能聽見長輩們的說笑聲。若是在這裏與沈沉做些什麽的話，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很恥？

沈沉不容拒絕，已然小桃退下，小桃看一眼他們，猜出了他們是要做些什麽，趕小跑著退遠了。

待小桃退遠了，沈沉不由分說將人按在懷裏，強勢的吻落下。

他咬住的，慢慢品嘗，分開的，采擷的香甜。

寶言手搭在他口，起初是想萬一他太過分好推開，到後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推開還是希他更進一步了。這是一個有些漫長的吻，結束後寶言有些力地靠在沈沉懷裏。抓著沈沉口的服，料在手心裏變得皺的。

“好……好了吧？”寶言松開手指，從沈沉懷裏跳下來，跑開了。

沈沉看著的背影，不知怎麽想到最開始見到自己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

沈沉勾。

後來用膳的時候，寶言總有幾分心虛，去瞥沈沉口。若仔細看，還能看出皺過的痕跡。

好在最後無人發現。

用過午膳，沈沉要走。

寶言送他到門口，沈沉又說：“記得想孤。”

“……好，我會記得的。”

沈沉道：“明日孤再來看你。”

不過第二日沈沉未能來，朝廷忽然發生了水患，大批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甚至難民都已經湧進京城，雲帝這才知曉，原來水患已經發生有些日子，那些員怕影響自己的烏紗帽，竟然攔著消息不報。

雲帝大怒，革職查辦了不人，整個朝廷上下都為此事忙碌起來。沈沉作為太子，自然更為忙碌。

一連一個月多，沈沉都沒時間與寶言見面。

難民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寶言自然也聽說了，還有幾分擔心沈沉。不過隨即又想，他這麽厲害，一定很快就能解決的。

想罷，又嘆氣。

比起沈沉，覺得自己的問題更不能解決。

皇後娘娘派來的教規矩的嬤嬤也跟著來了顧家，寶言這一個月來跟著嬤嬤學各種規矩，學得想吐。甚至腦子裏冒出個大膽的念頭，有些不想做太子妃了……

當然，也就是這麽一想。

等二人再見面，已經是中秋節前兩日。

趕在中秋節前，讓百姓們能吃飽穿暖。沈沉得以松一口氣，他累了一個多月，當夜便來找寶言。

李氏不準他過夜，因而沈沉又是翻的牆。

寶言嚇了一跳，旋即被沈沉擁了滿懷，他的頭沉甸甸靠在寶言肩膀，語氣疲憊至極。

“讓孤抱一會兒，乖乖。”

【作者有話說】

小沉：好好好，騙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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