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乖。”◎

不是滾出去, 看來方才那話說對了。平生松了口氣，迅速撂下一句告退, 便要逃之夭夭。

手還未來得及打開門，又聽得沈沉改口：“回來。”

平生哭無淚，轉回看向自家殿下：“怎麽了殿下？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以你的狗眼看，我與莫寶言不像富家爺和他的妾麽？”

平生啊了聲，迅速恭維：“怎會？很像啊。您看您今日才帶著莫姑娘去逛街，又給買了許多東西，不就是爺和他的妾麽？”

沈沉不信：“是麽？”

平生幹笑了聲，又道：“若是您能與莫姑娘再親近一些, 那就更像了。”

沈沉眉頭微蹙，再親近一些？

他若有所思, 大發慈悲讓平生退下，這回沒再住他。

第二日一早, 寶言尚在睡夢中, 便被沈沉起來出門。

他這般火急火燎的，寶言還以為有什麽大事，雖困倦不已, 還是打了兩個哈欠爬起來, 迅速地梳洗好, 跟著沈沉出門。

打開房門，穿的還是從京城帶出來的服，沈沉覷一眼，問：“怎麽沒穿昨日新買的裳？我記得昨日有一紅的芍藥襖，十分襯你。”

寶言啊了聲, 有些意外今日殿下竟還管穿什麽裳了。從前殿下對這些事都不在意的, 難不今日真要去做什麽大事？

如此想著, 回屋換上了沈沉所說的那套紅芍藥襖。重新打開門，沈沉還在門口站著，寶言略擡手，算是展示一番，詢問沈沉意見。

沈沉道：“嗯，好，走吧。”

寶言點頭，乖巧跟上沈沉的步子，出了客棧大門。

還沒用早飯，方才沒完全睡醒，不覺得，這會兒經晨起的風一吹，意識越發清醒，肚子也起來。寶言不知道今日要去做什麽大事，竟連早飯都不吃。

有些沮喪，這會兒又正是早飯的飯點，街邊不賣早點的攤販開張營業。熱乎的食的香氣順著風飄來，將寶言的眼神勾過去，打著簾櫳，不時朝那些早點小攤張著。

好香啊，能不能和殿下商量商量，讓先去買個早點，再去辦正事。

有這想法時，桃花眸便飄向沈沉。

還未來得及開口，沈沉便已經拒絕：“不可。”

好吧，寶言只好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街邊的蛋灌餅。吃不早飯，無打采的，腦袋耷拉下去。

“爺，咱們今日要去做什麽？”

沈沉看一眼，只說：“待會你就知道了。”

哦，好神噢。

總不能是帶去鏟平青蓮教吧。

寶言嘆了聲，繼續垂下腦袋發呆，放空自己。好一會兒，忽地又想，殿下今日似乎沒為昨日的事生氣了。

想著，朝沈沉看去，豈料被沈沉抓個正著。

分明這一眼沒什麽別的意思，但寶言無端地心虛起來，迅速移開了視線。或許是因為，昨日是先說錯話，惹殿下生氣的。

沈沉對迅速移開的視線若有所思。

馬車沒行駛太久，便停了下來。

平生的聲音在馬車外道：“到了，爺。”

今日平生在，但仍舊不見程世子。興許程世子又去做別的正事吧。

寶言這回沒問，跟著沈沉下馬車。繡鞋即將踩到腳凳上時，卻忽地一輕。

寶言怔住，看著頭頂的沈沉瞪大了雙眼。

殿下怎麽忽然抱下馬車？

眨了眨眼，看向沈沉，沈沉并不說話，只抱著拾階而上，進門。

寶言因為沈沉這突如其來的舉驚訝到，忘了看他們進的地方是什麽。被沈沉堅實有力的胳膊橫抱著，周遭來往的人們不時投來好奇的目。

那些目似乎在說，是不是腳不便？

甚至店裏的夥計見狀，特意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平生笑著回答：“多謝小二哥關心，不過我家姨娘沒什麽事，只是我家爺心疼，不想讓下地多走路，故而才親自抱著。”

說著嘆了口氣，自顧自繼續：“哎，我家爺啊就是這麽寵我家姨娘，平時裏那是有求必應，哪怕姨娘要天上的星星，也拼了命給摘來的。”

這話一出，四周皆寂靜了一瞬。

寶言已經呆住了，平生在說什麽？不會是和太子殿下吧？

而後小二才笑著回複了一句：“這位爺還真是……深呢。”

平生點了點頭，當即給了那夥計一點碎銀做打賞，又轉頭看向那些個看熱鬧的：“抱歉，讓大家見笑了。今兒我們家爺心好，諸位的帳都記我家爺頭上。”

原本那些人還都在嗤之以鼻，覺得這幾個人莫不是出來丟人現眼的？聽了這話，當即心中欣喜，想道他們不是丟人現眼，而是人傻錢多。

夥計接過碎銀，喜笑開地領著他們上樓，進了包間裏坐。

“客想吃些什麽？”

沈沉將寶言放在凳子上，道：“所有菜品都來一份。”

平生適時開口：“我家爺的意思是說，每道菜都想讓我家姨娘嘗嘗，看最喜歡哪道。”

小二應聲退下，不多時，菜品一道一道地流水般送進包間裏。

在上菜的間隙，寶言忍不住開口問：“爺，咱們今日到底是要做什麽呀？”

昨日還好，殿下只是給買了一堆并不需要的東西，今日簡直……

方才聽著平生那些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這會兒在夢中。為此甚至掐了掐自己手心，疼的，不是夢。

沈沉并不回答，手從桌上的盤子裏夾了只餃子，喂到寶言邊：“乖，張，嘗嘗這個。”

寶言不由得瞪大雙眼，睫羽簌簌扇，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咽了口口水，大膽猜測道：“爺，您中邪啦？”

這句話從沈沉裏說出來，實在是太難以想象了。

甚至手探了探沈沉額頭的溫度，沒發熱呀。

沈沉被的舉搞得臉垮了垮，隨即道：“你昨日不是說，我與你不像爺和妾麽？我覺得你說得有幾分道理，我們是應該更親一些，才能讓別人這樣認為。”

他微微垂眸，語氣難得和幾分：“來，乖，嘗嘗吧。”

寶言仿佛被綁架一般，巍巍張開了，咬住那只餃子。機械地咀嚼著，其實完全沒嘗出來是什麽味道，整個都還沉浸在方才殿下說那句話的震驚裏。

太震驚了！

沈沉問：“好吃嗎？”

寶言扯了扯角：“好吃。”

小二再次進來上菜時，便瞧見這二位你儂我儂的樣子，小二有賞錢拿，自然不會多說一句，甚至賣力地誇贊他們倆。

“兩位客真是般配，我還沒見過像你們二位這樣般配的人兒呢。”

沈沉挑眉，那是自然。

平生在一旁看著，也有幾分驚訝。方才殿下說的那一句，他從來沒想過可能從殿下裏說出來。

結合近日種種，平生越發覺得自家殿下應當對莫姑娘是不同的。

哎呀，其實莫姑娘同程世子也沒那麽般配嘛，越看越覺得莫姑娘同自家殿下才是天下第一般配！

從最初的震驚裏緩過神來後，寶言終于食知其味，這家店的早點味道不錯。從沈沉手中咬過一口腸，再看一眼沈沉的臉。

忽然就覺得，其實也沒那麽違和。

殿下用這般腔調說話時，還是很溫的，若是平日裏他便是這樣的形象，想必那些仰慕他的子會更多吧。

而且，原來殿下也不是不會溫嘛。

興許殿下只是尚未尋得那個願意讓他低聲下氣的人，待日後尋到了，殿下也定然會同舉案齊眉。

寶言飯量雖比尋常子大些，但滿滿一桌子也吃不完，看著還剩下的東西，以殿下金尊玉貴的子，必然不會在意這些。但若是就此扔掉，實在可惜。

寶言扯了扯沈沉袖子，提議道：“爺，還剩下這些，能不能他們送去給附近的乞丐？”

沈沉看著蔥白指尖，嗯了聲，喚平生去做。

寶言見他同意，眉目皆笑：“謝謝爺。”

沈沉看著的笑容，無端被晃了眼似的，心跳略有些快。

從早點鋪子出來，沈沉又帶寶言去了昨日沒來得及逛的一些鋪子。

崇平不過是個小縣城，來來去去鋪子就那麽多，昨日沈沉帶著寶言揮金如土的消息早已經不脛而走，今日又見他們二位，那些做生意的店家都頗為欣喜。

“二位客要不要看看？”一位掌櫃眼尖，認出了他們倆。昨日的消息說，是一位富家爺帶著他的妾出來玩，那爺氣度不凡，那妾室更是豔若桃李。想來正是他們倆。

寶言看了看那鋪子的招牌，是家鋪，昨日沈沉已經買了不新服。當即有些猶豫：“爺，算了吧，都已經有很多了。”

總喜歡拉沈沉的袖子，這舉像個小孩子。

沈沉眸再次落在如玉指尖，這回反手握住，轉為牽手的姿勢：“以你之姿，便該多穿些漂亮的裳。”

掌櫃的聞言笑逐開，當即做起生意來。

“這位小娘子生得真是好看，就適合穿這種張揚的，不妨瞧瞧這件寶石藍的？還有這件絳紫的……”

掌櫃的甚是熱，拉著寶言進去試試裳，寶言只好換上試試。

先試了那件寶石藍的百疊，寶石藍藍得太過純粹，很容易一眼讓人注意到服，而非穿的人。因此倒沒什麽人穿這，尤其是年輕姑娘，不住這。

沒有銅鏡，寶言也不知曉好不好看，打起簾子從後頭出來，小聲問沈沉：“爺……”

【作者有話說】

小沉：我和老婆才是最般配的，謝謝。

昨天上醫院拔了兩顆智齒π-π，不是很舒服，這兩天二更不一定有，但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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