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殿下，莫良娣與程世子很般配，您覺得呢？◎

寶言尷尬不已, 小聲為自己辯解：“誰您當時話說得那麽決絕……”

沈沉道：“孤一向這般說話，是你給孤的言語添上自己的想象。”

這倒也是, 殿下確實一向說話都這麽冷。

寶言咬了咬，為自己的誤解而愧，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誤會殿下是個冷無沒有同心的人，還為此和殿下鬧了別扭，就覺得不好意思極了。

“對不起，殿下，我錯了。”寶言誠實道歉，請求原諒。

沈沉面不改：“不, 你沒錯。”

“我錯了……”寶言有些著急，不由得手抓住沈沉袖, 儼然一副撒的姿態。

馬車往城中行駛，不知怎麽路上冒出個石頭, 車碾過時重心一偏, 寶言被這麽一顛，直接坐在了沈沉上。

撒不，直接投懷送抱？

沈沉垂眸, 思索片刻, 也不是不行。

寶言被這突然的意外嚇得瞪大眼睛, 趕要起，“我……我沒想到馬車突然顛簸，殿下，您別生氣。”

迅速想站起來，可那車卻又另一邊碾到塊石頭, 又將寶言顛了回去。

寶言哭無淚, 這下解釋不清楚了呀。

已經不敢看殿下的表了, 只好將腦袋垂下去，卻聽見殿下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罷了，孤大人有大量，不同你一般見識。”

寶言怔住，不可置信擡頭，這意思就是……

“殿下原諒我了？”眉目與角俱是彎了彎。

他原諒，也值當笑得這麽開心？

“嗯。”

寶言笑容愈發粲然，“太好了。”

笑罷忽地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殿下上，連忙站起，幾乎從沈沉上彈起來，跳得太高，腦袋一下子撞在車廂頂上。

這一下撞得不輕，眼淚都要出來了。寶言捂住自己的腦袋，又哭又笑地看沈沉。

怎麽能這麽蠢笨？

沈沉在半空，未來得及替擋住腦袋的那只手不聲地收回來，置在上。他只當什麽事也沒發生。

看著瑩潤雙眸一層氤氳霧，似乎真是撞疼了。

見沈沉目落在自己上，寶言去眼淚，沖他笑了笑。

“沒事兒的，殿下，也不是很疼，就是有一點疼吧。”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他可沒問。

沈沉從鼻子哼了聲，挑開簾櫳詢問平生方才馬車顛簸是什麽況。平生不知車廂發生什麽，只老實回答：“方才路上有幾塊石頭。”

“怎麽了，殿……爺？”

“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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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朝設十四州，南淮是其中一州。每州之長稱刺史，刺史可統率一州大小事宜，刺史之下設長史與司馬兩職，倘若刺史不堪重用，或是不出，長史與司馬亦能暫代刺史之職責。

而各州之下劃分縣城，縣城中最大的便是縣令，下設縣丞、主簿、縣尉三職，輔佐縣令。

此番南淮刺史上報朝廷，關于青蓮教泛濫行兇之事，正是發生在南淮之下的崇平縣。

因而進了南淮，還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他們還要從南淮州城前往崇平縣城。

不過崇平縣城距離南淮州城還要趕一日的路，已是下午時分，沈沉命他們在南淮州城休息一夜，明日再前往崇平縣城。

南淮亦是南方富庶之地，亦甚為繁華，江南水鄉的風采與吳儂語的腔調，約從街道上各傳來。到都是與京城不同的風土人，寶言覺得新奇，著脖子張。

一行人住城中最大的客棧。

客棧掌櫃原本正昏昏睡，忽地一道影子籠罩前，他睜開眼，對上一張年輕而冷峻的臉。

“掌櫃的，你這兒我們包了。”

平生從袖中掏出兩大錠銀子，拍在櫃臺上，銀子沉甸甸地砸出聲響，掌櫃的見到真金白銀，當即困意全消，端出一副笑臉，命夥計迎他們上樓。

沈沉此行帶了護衛約二百餘人，這樣的規模太大，太過張揚，不符合一個生意人的排場。因而在來客棧之前，沈沉便先將其中一百多人遣散，命他們在城中分開行，隨時待命。

如今跟在邊的，只有三十餘人。對外正好說是家中商隊，方便掩人耳目。

夥計見他們著不凡，出手闊綽，可見是富貴人家，態度很是和善，領著他們上樓，往天字房去。

“幾位客瞧著不像本地人啊，是從外地來的麽？”

平生答話：“我家爺是從京城來此地做生意的。”

夥計一聽，便對得上了，原來是富商，難怪出手闊綽，著華貴了。

這便說明是大生意，哄好了說不定有賞銀拿，夥計臉上的笑容便更為燦爛，態度更是殷勤。

“客真是好眼，咱們南淮可是個好地方。客若是想去哪裏玩，可以問問小的，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平生覷那夥計一眼，從袖中拿出些碎銀，隨手賞給夥計：“那便提前多謝小二哥了。”

夥計接著碎銀，連連道謝：“多謝客，多謝客。”

沈沉與寶言要了兩間房，方才在馬車上投懷送抱功了，說不定馬上要得寸進尺，可不能恃寵而驕。再說了，此番出門可是為了辦正事，他不能令智昏，還是要了兩間房。

寶言的房間就在沈沉隔壁，程玉的房間在沈沉對面。

寶言并不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麽問題，理解殿下出來是為了理正事，自然不會太顧得上這種事。這一路上，殿下與仍是兩天圓一次房，想來如今得三天一次了。

想著，有些累了，與殿下說了聲，便推門進去休息。

程玉也打了個哈欠，回了房間。

沈沉亦回了房間。

唯有平生站在原地，了下，回想方才程世子是不是看莫良娣了？

好像看了，不大確定，莫良娣似乎也看了程世子一眼。

唉，怎麽辦，他越來越覺得莫良娣與程世子更般配了。

平生憂郁地嘆氣，下樓去吩咐夥計先準備飯食。

寶言進門後先喝了口水潤嗓子，而後了個懶腰，往床上一躺。可惜不小心到了腦袋撞到的地方，疼得齜牙咧。坐起，了自己的腦袋。

想到沈沉。殿下其實面冷心熱嘛。

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幫忙找到平南侯夫婦的兒，他們的兒不知道還活不活在世上……

當然希他們的兒活著，可安人的時候才總說吉利話，若是他們的兒已經不在人世，二老這唯一的寄托恐怕也沒了。

寶言頓時有些惆悵，困倦之意盡消，起，打開房門，想下樓走走。

才打開門，便瞧見程世子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關于程玉家中的變故，寶言依稀聽說了些，宮們沒事時會聊些八卦，那幾日，丹侯的事便是最大的八卦。想必程世子心裏一定不好極了，這會兒才站在外頭吹風。

寶言想了想，上前安他：“程世子，您別太難過。”

程玉轉，沖寶言出一個勉強的笑，已經出門一個月了，他心裏總還沒放下這件事。原本擁有的幸福快樂，一夕之間為泡影，誰能看得開呢？

“我是在擔心我娘。比起我，我娘大概更難過。你不知道，有幾日天天以淚洗面，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程玉嘆氣，他一路上都有給丹侯夫人去信，單寄去他娘那裏，“我怕想不開。”

寶言想了想，勸道：“其實丹侯夫人也不用太難過，因為世子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就算與丹侯不得善終，還可以依靠世子。”

程玉被的話寬了些，這才是安人的話嘛，他想起沈沉安人的話，不由嘖了聲。

平生從樓下上來時，正巧看見寶言與程玉二人說笑，頓時腳步一頓。雖然殿下也很好，但莫良娣與程世子這會兒腦門上就刻著“般配”二字嘛。

再說了，像莫良娣這麽的小姑娘，還是得程世子這樣的人才好。殿下就只會冷著臉，都不會給姑娘家一些安。

“莫姨娘，程爺，可以用飯了。”

二人應了聲好，一道下了樓。

平生看著他們背影，慨一聲，這才叩響沈沉房門。

“爺，可以下樓用飯了。”

沈沉嗯了聲，出房門，看了眼寶言的房間，想了想，擡手叩門。

又吩咐平生：“用過飯後，你悄悄去一趟州府衙，通知黃簡。”

一時無人應答。

不會睡著了吧？那睡速度，十分有可能。

沈沉又叩了叩門。

還是無人應答。

平生終于小聲提醒：“爺，您找莫姨娘麽？方才同程爺一起下樓了。”

沈沉在半空的手僵了僵，他還想著，倒好自己就下去了。

“為何與程玉一道下去了？”沈沉敏銳意識到關鍵詞。

平生扯了扯角：“小人上樓的時候，正巧看見莫姨娘與程爺站在窗下有說有笑，他們便一起下去了。”

沈沉眸微暗，有說有笑？

平生跟在沈沉後一起下樓，遠遠就瞧見寶言與程玉坐在一桌，不知在說些什麽。別說，莫良娣與程世子站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不像跟殿下，殿下日冷著臉，莫良娣總十分拘謹。

沈沉也看見了這一幕，心裏頓時有些不爽快。

不久前才對自己投懷送抱，這會兒又對程玉笑得這麽開心。

平生還不知死活地多一句：“爺，小的覺得莫姨娘同程世子般配的。您覺得呢？”

【作者有話說】

小沉：我覺得你活膩了。

平生：只要我是雜食黨，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