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幾年前的那個吻

回去的後半程，車裏靜默無言，時秒頭發還是的不方便靠在椅背裏，于是托著下看車外繁華的夜景，側的男人一直在看手機，時不時打字。

閔廷在回妹妹的消息，閔稀問他：哥，你確定相親之前，沒見過我嫂子？

閔廷：沒。

閔稀：你再好好回憶一下，飯局上，會所裏？

閔廷十分確定：沒見過。

他問妹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閔稀發來一張照片，讓他找重點。

照片背景是會所包廂裏，畫面不算亮堂，照片裏他在打牌，對家是傅言洲。

閔廷：那天傅言洲怎麽了？

閔稀：哥，讓你找重點，別盯著你看不順眼的傅言洲看。

閔廷：“……”

他放大照片，看見了時秒悉的側臉，在牌桌斜後方的吧臺前，一個人端杯飲料在喝。

閔稀：看到嫂子沒？

閔廷：看到了。

閔廷：什麽時候拍的？

閔稀：四年前。

那時還沒和傅言洲聯姻，拿哥哥當擋箭牌，拍下了傅言洲。

就在剛才，閑著沒事翻看相冊，看到了這張舊照片，沒想到有意外發現，幫哥哥回憶是哪天拍的：我往四合院的荷塘裏扔幣，你還挖苦我來著，想起來沒？

那天其實算不上許願，暗傅言洲，連哥哥都沒告訴，心裏堆了很多事，無人可說，于是找四合院的主人要了幾枚幣扔進去。

巧的是，晚上在會所就偶遇了傅言洲。

是許願實現了嗎？

不知道。

也許只是巧合。

閔稀問：想起來沒？

閔廷仔細回憶，妹妹對著一池錦鯉許願他也只記得有這麽回事，本想不起來是哪天，至于會所包廂，他隔三差五就去，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場子，無關要的人他從來不往心裏去，所以對時秒一點印象沒有。

閔稀：還是沒印象？

閔廷：你那晚也在，你不是對時秒也沒印象？

閔稀：我注意力不是在傅言洲上麽。

閔廷：我注意力也在他上。

閔稀：……

聊不下去了，閔稀退出聊天框。

閔廷決定問問本人：“時秒。”

“嗯？”

時秒從窗外收回視線，轉臉看他。

閔廷把手機遞過去，示意看照片：“閔稀無意拍下。你有沒有印象？”他說，“我記不起來。”

時秒一眼就掃到照片裏的自己，那是相親前與閔廷的唯一集，那晚因為輸了游戲選擇了大冒險，哪裏知道大冒險是要親現場的一個人，不自覺就看向整晚說話最、也不開別人玩笑的男人。

“他單，你放心親，別有心理負擔。”在場有個好心人直接把閔廷推到旁邊。

時隔幾年，已經不記得好心人姓什麽什麽，但對閔廷印象深刻。

不過閔廷已經不記得。

或許他還能約記得有人親過他，但早忘了是誰親他。

既然他完全想不起來，不打算再提，提了只會徒增兩人的尷尬。

時秒模棱兩可道：“有點印象。”

閔廷：“葉西存帶你去的？”

“也不算，是我過去找他有事。”

那晚葉西存到包廂外面接了一個電話的功夫，輸了游戲，如果他在旁邊，他會想辦法化解。

賓利停在了房子樓下，把手機還給閔廷，話題就此結束。

時秒提著健包下車，閔廷從另一側下來，越過車頂看他：“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閔廷走向緩緩自打開的後備箱，道：“你生日禮還在後備箱，忘了？”

他如果不提醒的話時秒還真的忘了，數個手提袋，一人拿不完，閔廷幫著送上樓。

兩人進樓棟，時秒走在前面，先進電梯刷卡，電梯是老舊小區改造時加裝，全玻璃，站電梯裏能看見小區的綠化，業主群裏調侃稱是景觀電梯。

有綠樹相掩映，電梯裏不再顯得沉悶。

時秒看著玻璃外的槐樹一點點矮下去，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對閔廷說：“我就不邀請你進去了，你一會兒把東西放電梯門邊，直接跟著電梯下樓。”

閔廷：“不著急，我回去也沒事。”

時秒不是不想讓他進家門，解釋道：“家裏沒那麽整齊，你進去就想收拾。”

閔廷笑了下：“那得什麽樣？”

時秒：“…也沒那麽，只是不符合你要求。”說不定他看了後還想重新裝修，再把舊家換掉，就像布置的值班室那樣。

正說著，電梯到達樓層。

閔廷把禮一直送到門口，沒堅持進去，站在門邊等著把手提袋都拎進屋。這一路過來，的頭發基本幹了，蓬松順落在肩頭，可能走道的燈泡偏暖偏黃的原因，臉龐看上去也和了幾分。

所有東西都搬了進來，他在門外，在門，相顧無聲片刻。

背著，他的五更顯深邃，中，著溫和。

時秒握著門把手，剛想說你要不嫌就進來喝杯水再回去，閔廷卻先一步開口：“你讓我單獨陪你吃頓飯，是因為最近工作太累了？”

時秒沒想到他再次提起這事，點點頭。

可能是累了吧。

也與生日那天心不怎麽樣有關。

閔廷思忖著之前約定的兩周見一面是不是不合適。

走道的應燈忽然熄了。

時秒：“要不你進來吧。”

閔廷想象得出床上被子有多，不讓難為了，“下次過來再進去。”

他緩緩拉上門：“早點睡。”門關上之前，他又道，“到家我告訴你。”

隨著咔噠落鎖聲，走道的燈又亮起，閔廷擡步離開。

--

翌日，時秒以為能睡到自然醒，然而七點四十被母親的電話吵醒。

趙莫茵收拾妥當，出門前先確定兒今天是否正常休息。

“今天休息吧？你了班在醫院等著，我過去接你。”

時秒：“我在家。”

趙莫茵聽出兒還未睡醒的聲音，不再多說：“睡吧。”

“媽你要過來？”

“不急，我十一點到。睡吧。”

匆匆掛了電話。

趙莫茵放下包，自己也困得睜不開眼，這兩天出了一趟差，昨晚淩晨才下飛機，回到家沒睡幾個小時就起來。

化了妝不好再躺床上睡回籠覺，靠在沙發裏打盹。

這一覺瞇到十點鐘。

葉爍下樓，在客廳睡回籠覺的母親剛醒。

“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半夜。”

“怎麽不到床上睡？還要去公司？”

說著，葉爍去倒了一杯溫水端過來。

“不去公司。”趙莫茵喝了幾口溫水，醒醒神才問兒子：“你今天不忙？”

“嗯。”葉爍懶散往對面沙發上一坐，拿出手機刷。

如果不是等著參加葉西存的婚禮，他早該回學校，跟同學合作的項目到了關鍵階段，客戶那邊也急等著驗收。

趙莫茵放下水杯，“那一塊去看你姐。”

葉爍後悔剛才說不忙，他最想見又最不願意見的人就是時秒，心裏排斥著過去，但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

僵持幾秒，他起撈過車鑰匙，徑直走去院子。

趙莫茵看不慣兒子招搖的跑車，葉爍不想聽母親嘮叨，本著互不傷害的原則，母子倆各用各的車。

葉爍從沒去過時秒租住的小區，問了母親小區什麽，小區名字他沒聽過，只能開導航。

因不悉那邊的路況，比母親的車晚到五六分鐘。

趙莫茵提著一個手提袋，站在樓下等兒子一道上樓。

葉爍的車停在小區外，慢吞吞走著，十一點鐘的太正曬，灼在臉上火辣辣的，他熱得快不上氣，把T恤袖子擼到肩頭。

趙莫茵催促兒子：“熱你還不走快點。”

葉爍差點水，本走不。

進了樓道，終于涼快一點。

葉爍瞅著母親手上的奢華手提袋：“給我姐買的？”

“嗯。”趙莫茵專門給兒定的禮服，“西存婚禮那天你姐夫家裏人都過去，得穿正式點。”

葉爍又瞅了一眼那個手提袋：“我姐願意參加我哥婚禮？”

趙莫茵從包裏找出門卡刷電梯，摁樓層，然後才問：“為什麽不願意？”

因為沒人願意參加自己喜歡的人的婚禮。

葉爍瞎扯一個理由：“不是很忙？舍得請假？”

趙莫茵：“再忙該請假也得請假。”

出了電梯，葉爍亦步亦趨跟在母親後，四張，打量著斑駁刮花的走道牆面，沒想到這麽舊。

趙莫茵在樓下給兒打過電話，剛敲了一下門，時秒應道：“來了。”門從裏面打開。

時秒事先在電話裏知道了葉爍也一起來，所以看到人沒有任何驚訝，點點頭打招呼，見他額頭都是汗，袖擼到肩頭：“桌上有冰鎮西瓜。”

葉爍沒客氣，進門拿了一片西瓜解。

邊吃著西瓜邊打量房子，一室一廳，好在比較寬敞，采也不錯，沒有抑。

家還是從前的，有些年頭。

趙莫茵把手提袋給兒：“西存婚禮那天穿，你進去試試，看合不合適。”

時秒沒掃母親的興，母倆進了臥室。

葉爍連吃兩塊冰西瓜，又去洗手間沖了一把臉，總算活過來。

一個人待著無聊，他轉悠著去了臺，房東為了充分利用空間，臺除了晾曬，靠東邊那端改造一個簡單的只有兩平方左右的小書房。

他和母親到之前，時秒應該在看書刷題，電腦開著，書反扣在桌面，忽而他一怔，電腦旁的那支鋼筆特別眼，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又瞬間翻湧上來。

原來那支鋼筆一直自己在用。

那時的無法想象，他一支收藏鋼筆上百萬，而他也無法想象，買一支幾千塊的鋼筆需要攢錢。

從小到大，他沒後悔過任何事，唯獨那支鋼筆。

葉爍拿起鋼筆看了看，又放回原。

們還在臥室裏，他回到客廳，規規矩矩在陳舊的木沙發坐下，從口袋出手機點開，手指懸停在屏幕許久，不知要看什麽。

臥室裏，時秒試過下禮服，尺寸卡得正好，款式正襯，完到挑不出毫缺點。

趙莫茵把禮服掛起來放進櫃，“那天你怎麽打算的？”

時秒：“我問問閔廷。”

那晚把結婚請柬給閔廷，沒說要不要一起過去。

發消息問道：葉西存婚禮，你有空去嗎？

閔廷：有空。

沒等問，他先問：那天你是坐新郎家人那桌，還是和我一起坐？

時秒：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