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芯被賀北至說的一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賀總，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就為了許梔嗎？”

賀北至冷眼看著，“是因為你越界。”

上次肖蘭找許梔，賀北至就警告過，不要隨便帶著肖蘭出去了，可這次居然還犯同樣的錯誤。

“可是，賀總，你家的案子從我師父開始到現在，都十幾年了，你就為了一個許梔就要切斷我們的合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唐菲芯本以為，賀北至最多就是讓別再去管肖蘭了。

也是這麼打算的，肖蘭那也不想去了，肖蘭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

但是不敢相信，賀北至竟然會讓直接離職，竟然還讓離開申城，這是完全不想再見了嗎？

賀北至收回目，看都懶得再看一眼，“唐醫生，如果你是我賀氏的普通員工，上次在你帶著我媽去找許梔麻煩的時候，就已經被開除了。”

所以呢？留到現在已經是恩賜了？

“唐醫生，你師父的面子不是免死金牌，我希你明白，你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賀北至說完，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句話也不想跟唐菲芯說了。

唐菲芯看著賀北至，不可思議，本以為賀北至總會看在師父的面子，會給一些寬容。

“就算不看師父的面子，我呢？”唐菲芯不死心地想問，“我這些年在你邊，一直支持你幫助你，這些都不算嗎？”

賀北至一臉的莫名其妙，看向的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我花錢買你的時間，你不是陪在我邊，是在邊掙錢，唐醫生，你好像真的不知道，你自己的位置該在哪兒。”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直接在唐菲芯的心上，“所以這些年，你當我是什麼啊？”

賀北至收回目，“你是我的心理醫生。以后不會是了。”

只是心理醫生？就這樣？

唐菲芯冷不丁地笑了，緩慢地點點頭，丟下一句話摔門而去。

“賀北至，你別后悔就行。”

這句話沒在賀北至的腦子里回，因為他本不在乎唐菲芯這個人，這麼多年，就只是自己的一個私人醫生而已，一個員工。

可以創造價值，就留下，給他找麻煩，那就開除。

唐菲芯走出賀氏之后，又回頭看了幾眼樓頂。

樓頂是賀北至的房間，那里去過無數次，本以為自己與別人不同。

賀北至竟然只是當是普通員工。

好，那就讓他見識見識，一個普通員工能給他帶來什麼地獄級別毀滅。

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手吧。】

發完信息，唐菲芯又看了一眼樓頂，賀北至，我本來想給你留點活路的，是你自己不要。

從清晨找到黃昏，王康都沒有帶回許梔的消息。

王康就差把手機砸了，他也急，但是沒辦法，他進了賀北至的辦公室，沒有開燈，借著落地窗外的霓虹燈，看到賀北至靠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看著窗外。

“賀總……”

賀北至淡淡開口，“沒消息？”

王康嗯了一聲，賀北至笑了，“這回是真的想躲著我。我媽那松口了嗎？”

上午的時候王康就已經發回了調查結果，說，肖蘭見許梔是單獨見的，沒人聽到說什麼。

而且當時是背對著攝像頭的，連語都看不到。

王康派人給老太太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了，就是不肯說。

還讓王康給賀北至帶話。

“夫人說，說您跟許小姐就是孽緣，您跟朱韻才是正緣。”

“朱韻？”賀北至氣笑了，“已經在國外自生自滅了，還能想著？我媽真的是老糊涂了。”

王康也覺得是，肖蘭提到朱韻的時候，他立刻就查了，朱韻在國外自生自滅，賀北至不是一點沒管。

怎麼說呢，是沒管，但找了人盯著，就怕再咸魚翻。

聽說在國外過的不好，麥克被迪斯家族放棄之后，就了過街老鼠，雖然不至于去討米，但是過的很不如意，幾乎就是混吃等死的狀態。

被權力喂養大的貴公子，突然變了混吃等死的廢，這就是最大的懲罰。

他每天最大的娛樂，就是毆打朱韻，的孩子就是這麼打沒的。

整個人已經變得神神道道。

很慘。

王康在聽肖蘭提到之后，還專門問了國外看著朱韻的人，他們說，朱韻還是那麼慘，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

他不放心還特意查了出境記錄，朱韻的確還在米國。

所以，他認同賀北至的說話，肖蘭，真的是腦子壞掉了。

就這麼找了一天一夜，賀北至就睜著眼睛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第一道曙照進來的時候，賀北至還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他瞇著眼睛看著遠方。

看不清楚，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樣迷茫。

前半生他一直都在想著怎麼報復許正山，要不是他，父親不會死，妹妹也會如期出生，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好啊，多好啊。

賀天簡直就是人生的贏家，而他賀北至，最起碼可以當一個普通人，是啊，當普通人多好。

正常的長大，上學，工作。

再或許，他還能跟許梔在一起，對，許梔。

小的時候，賀天還沒跟許正山鬧別扭的時候，他經常去許家，每次都是許梔帶著他玩。

許梔人小鬼大，總有那麼多鬼主意，明明一個小姑娘，卻帶著賀北至去爬樹掏鳥窩。

開心嗎？開心，只要許梔在，他就開心。

他想一直這樣下去，要是父親沒有死該多好，他就能帶著許梔一直開心下去。

許梔啊。

賀北至的心一一的疼，那種覺，他很久沒會過了，第一次，是父親死的時候，第二次是母親流產的時候。

第三次，就是跟許梔離婚之后。

而這次，好像更疼了呢，因為他真的好害怕，許梔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見他了。

手機響起，賀北至懶懶地拿過來，一定是王康吧，不知道有沒有好消息呢？

可他看向屏幕的時候，上面閃爍著許梔的名字。

許梔？給他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