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后半程，一口也沒再吃。

那不是飯，都是過去幾年癡心錯付的懲罰。

飯后許梔主攬起刷碗的活兒，一腦堆進池子里，許梔看著碗筷發呆。

當年有多期待賀北至這麼，現在就覺得有多諷刺。

“梔梔。”后傳來賀北至低沉的聲音。

許梔一頓，吸了下鼻子，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碗，沒理他。

“今晚的飯不合口味？”賀北至站在側，微微歪著頭，打量的表。

許梔冷著臉，“沒有，都是我喜歡吃的。”

“可你沒吃多。”

許梔深吸一口氣，將碗丟進池子里，轉過來看著對方，“賀北至，我不吃，不是因為它們不好吃，是因為那是你做的。”

討厭賀北至，甚至連他做的飯，都不想吃。

他的示好，不接。

賀北至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下頜咬得的，他偏開頭，似是在調整緒，片刻又轉過來，“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許梔氣笑了，“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們分開，橋歸橋，路歸路。”

“我不同意。”

許梔覺得很無力，嘆氣，轉過，繼續刷碗，“你總是這樣，你不會在意我的想法。”

“你從來都是，你只要你覺得，從來不管我怎麼覺得。”

以前是，現在更甚。

“梔梔，我……”

“賀叔叔！你配我拼模型嗎？”許小贊在門外他，打斷了賀北至剩下的話。

賀北至深呼吸，調整好緒才回應，“好，我馬上來。”

門外，許小贊歡天喜地的腳步聲遠去。

賀北至才湊近，抬起手幫許梔別了一下碎發，才小聲說：“梔梔，我們一會兒再聊行嗎？”

聊你妹，許梔刷碗的作更大了一些，顯然是在泄憤。

賀北至抿，沒說什麼，走出了廚房。

許小贊人菜癮大，拼了兩個小時，就困的睜不開眼了，許梔去催他睡覺的時候，推開房門，卻看到許小贊依偎在賀北至的懷里，睡著了。

賀北至聽到進來，還將食指放在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

男人高大，許小贊窩在他懷里，小小的，被溫暖的懷抱裹著，特別安全，角還掛著笑，手里著已經型的軍艦船尾。

這幅父慈子孝的畫面，許梔在夢里描繪過無數次。

可真的放在眼前的時候，只覺得刺眼，眼眶紅了一下。

賀北至小心翼翼地將許小贊放到小床上，幫他好了被子，費了點力氣，才從他的手里，拿出那個模型，又放在他床頭上，關了燈，轉看向許梔。

許梔先他一步出了房間。

陳慧也回房間了，客廳里就開著一盞壁燈，昏暗的燈下，兩個人的氣氛也沒那麼劍拔弩張了。

“剛才我帶他洗了澡，刷了牙，模型拼了一半，我下次再來。”賀北至低了聲音說。

許梔抿，沒接他的話茬，“你早點回吧。”

后的房門被打開，陳慧小聲說：“北至，要走了？”

許梔：“……”

賀北至：“……”

許梔都懷疑，陳慧是不是一直站在門后，就等著呢。

“媽，你還沒睡啊？”許梔問。

陳慧笑了笑，“北至要不就留下吧。”

許梔嘶了一聲，“哪有地方給他睡？媽你別攪和了。”

也是，還有一間房是保姆住的，總不能讓賀北至住那吧。

陳慧訕笑了一聲，“那小梔，你去送送北至。”

賀北至本想拒絕，因為他知道許梔不想理他。

可許梔卻說：“好。”轉就往門外走。

賀北至愣了一下，才轉頭對陳慧說：“那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

陳慧小聲住他，“你有點耐心，小梔，你也了解，就是心。”

賀北至苦笑點點頭。

門外的許梔等不及了，“還不走？”

賀北至沖陳慧頷首，后者沖他擺擺手。

兩人上了電梯，許梔看著電梯的屏幕上變化的數字，賀北至一直看著。

知道，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電梯到了，許梔快步出去，本沒等賀北至。

他還是開的那輛車，許梔送他的。

許梔一眼就看見了，走到車前，用腳蹬了一下車子，“賀北至，這車就這麼好開？這麼多年都不換？”

賀北至走到旁邊，學著的樣子，也用腳點了一下車胎，淡淡地說：“好不好開的，反正后座空間大。”

許梔腳上的作一頓，耳子熱了起來，瞪了賀北至一眼，“你讓多人在后座上死去活來了？”

賀北至自然地看向，“就你一個。”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只有你一個人坐過這車。”

許梔懵住，所以這車是的專屬？

許梔的心跳有點，眼睫，眼神躲閃賀北至的注視，“你走吧，我回去了。”

剛轉，手腕上一，被賀北至拉回去，后背靠在車門上，男人兩手卡在兩邊，將困住。

許梔剛想罵人，男人的吻便落了下來。

與以往的強勢和激不同，這吻多帶著討好的意味。

許梔有一瞬間的迷失，可腦孩子一聲孩子的啼哭，讓瞬間清醒，猛地推開賀北至。

對方沒防備，又用了蠻力，賀北至被推出去兩步。

兩人拉開距離，許梔用手背抹了一把，冷冷地說：“賀北至，請你別了我了行嗎？我嫌臟。”

“五年前，我就嫌，你以為我現在就會接嗎？”

賀北至狹長的眸子里閃出一抹悲傷。

許梔覺得自己沒出息，因為看到了，心里居然還會疼。

可上的每一句話，都是狠的。

“四年前，我沒有錢，想去找馬正要回他欠我爸的五十萬，結果差點被他帶著人了。”

“三年前，我媽查出腎病，沒錢治病，我為了來塊錢，去送外賣。”

許梔拉開袖口，出自己的胳膊肘給他看，上面一道細長的疤，許梔的皮很白，那道疤也是白的，微微凸起。

“當時一輛車上的人，開門沒看人，我騎著電瓶車撞到門上，人飛出去，但怕送餐晚了，本顧不上，爬起來繼續送。”

“一年半之前，我媽的病嚴重了，我沒辦法，才回申城。”

許梔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不想見到你。”

“結婚一年，離婚五年多，你都沒有參與過我的生活。”許梔的目冷下來，“賀北至，你又憑什麼，非要在我的生活里，橫一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