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葉清從天黑等到天亮，都沒有等回裴牧川。

后來才知道，是程虞的父親心臟病發，裴牧川火急火燎親自飛出國，接了最好的專家團隊回來救人。

也對，在他眼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比起程虞父親的命算什麼呢？

接著，發現了頂樓那間裝滿程虞照片的房間，而且原來這幾年程氏落魄，裴牧川一手扶持，還專門為程家老兩口買山水莊園養老……

真是一個深意重，孝敬的好婿。

更讓震驚的是，裴牧川手機里一段小孩爸爸的視頻。

裴牧川竟然背著在外面養了私生子。

現實給了葉清最狠的幾記耳。

所有幻想就此破滅。

怎麼能自作多到以為他也喜歡上了？他只是喜歡的而已。

葉清甚至不敢追問，清楚自己沒有資格。

要是被他知道，早就上了他，說不定他更會認為，一開始就是故意爬上他的床……

他心里最珍貴的位置，永遠留給去世的最完的程虞，算什麼呢？算床伴？還是算間接害死他心的程虞的兇手？

那之后，葉清開始主疏遠裴牧川，拒絕他的求歡。

他可以把和心分開，做不到。

裴牧川搬離了主臥，他們漸漸回到一開始陌生疏遠的狀態。

可經歷過那樣“甜”的十年，早就習慣每晚看他的睡，習慣靠在他臂彎睡覺，習慣在夜里和他諸多親溫存……

在他面前極力維持著冷靜疏離，到了晚上，一個人在冰涼的被窩里哭過很多次。

花了好多年才將自己和他剝離，一個人緒默默崩塌，然后了一潭死水的平靜……

“放開我。”葉清冷聲說。

裴牧川避開冰冷得讓他心口刺痛的目，胳膊一松，輕輕放下。

葉清站直，從容整理自己的大，目淡然迎視程家老兩口。

“請問，我怎麼就算害死程小姐的兇手了？我是肇事司機嗎，還是我去的機場？”

這麼多年，程虞的死不止在裴牧川心上，也在葉清心上。

曾一度懊悔自責，如若沒有頭腦發熱答應和裴牧川的婚事，是不是就不會妨礙他們，程虞就不會死？

后來想明白了，這世上就是有太多意外，為什麼要把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攬下來，無限耗，盲目善良，即便難過到死，也于事無補，更沒人會諒……

“我事先完全不知道程小姐的存在，如果知道，我絕不可能嫁到裴家！”

;“所以，你們憑什麼我兇手？我擔待不起！”

程家老兩口一愣。

程老太氣的用手指著怒罵：“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就你這樣也配跟我們家小虞比？”

程父也是不屑冷哼：“是啊。你也配當裴太太？只有我們小虞和牧川才是最配的！你得了便宜居然還敢上門討罵？”

他一副長輩口吻指使裴牧川：“牧川，你看看！對我們不僅完全沒有懺悔愧疚之心，還蹬鼻子上臉欺負我們！你打算怎麼理！”

“否則這小虞在天之靈怕是不得安生吶！”

程家父母一臉期待盯著裴牧川。

葉清也看向裴牧川，渾發冷。

裴牧川帶來這里……是讓對程虞父母懺悔道歉？

攥了手里的包，明明早就麻木的心，竟然還是覺到一久違的刺痛。

利落地轉就走，手腕卻被一把拽住。

裴牧川沉沉的嗓音陡然響起：“你們家兒在天之靈安不安生的，關我屁事？”

葉清渾一僵，錯愕地扭頭看他。

裴牧川著一張臉，讓人發怵：“我和你們家兒最配？哪里配了？”

“你們家兒取向。”

“你們是尋思讓我去太國，挨一刀，補充幾桶雌激素再來和配？”

一瞬間，程家父母大驚失，心虛地面面相覷愣在原地。

程父舌頭打結地想狡辯：“牧川，你……”

裴牧川目鋒利瘆人：“要不，我先送你去太國給我打個樣？畢竟你這條狗命算我救回來的，讓你丟個那玩意兒，不過分吧？”

程父嚇的癱在地。

“牧川，你……怎麼能說這些！”程母瑟瑟發抖：“你不記得小虞是為你而死的了嗎？”

裴牧川冷嗤一聲，冷道：“首先，你要為剛才辱罵我太太，向道歉。”

“我，我憑什麼！是害死我兒的兇手，你們都是害死我兒的兇手！”程母惱怒道：“你沒良心，你對不起小虞！”

葉清恍惚地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覺這個世界終于癲狂了不認識的樣子。這都什麼跟什麼？

“就憑你們也配提小虞嗎？從頭到尾喪良心的都是你們這對豺狼虎豹的父母！”

一道憤怒的聲音忽然加戰局。

葉清下意識扭頭，看到了一道極其瘦弱的影緩緩走進了院子。

“如果說，小虞的死一定要找一個兇手，那就是你們這對所謂的父母，還有……我。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那人慢慢走近，葉清看清了那張臉，不由一愣。

那人左臉有一大團黑灰的傷痕，近乎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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