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落淚落得很兇。

眼眸里盛著的驚恐，手臂毫無章法地推拒著不斷靠近的男人。

“你說你不我的，你自己說的，松手……”

死死扯著角，蘇唐哭喊得語無倫次：“不可以在這里我，你不可以！”

曾經多麼希傅夜白能親近自己。

可期待從新婚夜的消散，到后來的心涼。

然，再怎麼如此，不可以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在這里被……

傅夜白的手指，無意間蹭到了蘇唐臉上的淚滴。

冰涼的和車恒溫的暖氣形鮮明對比，他眼眸在蘇唐花了妝的臉頰上聚焦，寬大的手掌到底緩了緩作。

“不要……”

蘇唐無助地嗚咽著，張狀態下并未察覺男人的改變，“夜白，別在這里，求求你了……”

人的哽咽，已然將傅夜白拉扯出沖的緒。

他瞥見下人散的連，還有蘇唐在掙扎時被他掣肘而無意掐出的紅印，心疼比懊悔更先一步漫上心頭。

這是他第二次失控了。

而他每一次沖的失控，都是對蘇唐。

深呼吸了一口氣，傅夜白靜默地注視著蘇唐，手掌合上人的。

蘇唐尚未反應過來這是男人妥協的舉措，手臂下意識地上擋了一下，在空氣中留下手肘對撞的沉默聲響。

這下，才從害怕里緩過神來。

“夜白……”

眼瞳對上了男人平靜如水的目，惶恐的緒融化了無邊的委屈，蘇唐細碎地哭出了聲。

把自己往座椅的邊角再次了，恨不得灰塵大小，在男人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手掌在半空中頓了頓，傅夜白最終還是收回了懸空的手。

“這一次，放過你了。”

男人角平直，看不出任何緒，收斂過的眼瞳中同樣平淡無比。

他了蘇唐最悉的模樣，這讓蘇唐松了一口氣，噎的聲響也漸漸變小。

車載紙巾被整包放置在蘇唐的上，男人蒼白纖長的指節推開了車門，傅夜白給人留出了整理的空間。

他凝著角的一自嘲，無視了江蕪詢問的目，靠著車，完了一整煙。

再回到賓利車廂時，蘇唐已經整理好了儀態。

面容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只有紅的眼眶，和垃圾桶滿滿的紙巾，卻是剛剛發生的一切的罪證。

拉開自己和男人的距離，還嫌不夠似的，連目也不肯往傅夜白的方向偏移。

車一路寂靜。

傅夜白沒有打擾人自我保護的空間。

“江蕪，開車。”

……

車廂殘留的曖昧氣息，被蘇唐打開車窗散了個一干二凈。

柑橘香氛直到在家門口停駐時才重新霸占車廂。

蘇唐顧不上欣賞，車乍一停穩，便逃離似地跳下了位置。

連出狼狽弧度，沒有心思同江蕪告別，匆匆忙忙扭開門的鎖孔。

蘇唐三步并做一步，在阿雅擔憂的注視下，直接跑上了二樓臥室。

“夫人……”

聽見阿雅喊的稱呼，蘇唐鼻尖一酸，差一點再次落下淚來。

有些不想當傅夜白的妻子了。

他分明不，為什麼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

無視了阿雅的呼喚，蘇唐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背靠著門板，瘦弱的軀殼一點一點下，落地時，蘇唐無助地用雙手抱住了膝蓋。

“爺。”

阿雅看見傅夜白隨其后，心下詫異。

這是爺難得數陪夫人一起回來呢。

“給準備一碗姜湯。”

余瞟過一眼二樓關上的門板，傅夜白盡力維持著語氣的一如尋常，淡淡對著阿雅吩咐。

兩人以往也常有爭執，阿雅聞言，對蘇唐的擔憂占了上風，點了點頭，便走向了廚房的位置。

傅夜白一步一步重復著蘇唐方才踏過的樓梯。

他腳步很穩，著只有他自己能夠的沉重。

傅夜白的臥室在蘇唐邊上，男人幾不可見的頓了頓步伐。

良久——

他開了隔壁的房門。

花灑的開關被撥開，未經加熱的水在冬日愈加冷涼。

傅夜白默然站在冷水下，冰水帶走了男人上仍舊灼熱的氣息，一點一點，試圖平穩著傅夜白沉重的呼吸。

車上的場景始終十分擾人地在他腦海中盤旋。

不知為何，他依舊能記起頸下的一邊潔白，還有腰間細膩……是溫的，所有的溫度都是勾引他沖的主犯。

吐出一口濁氣，傅夜白擴大了水流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