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就要到了。

姜姒爬起捂住被扇紅的面頰跟著許鶴儀走進重華樓里。

許鶴儀道，“取我玄甲來。”

姜姒踟躇著應下，取了他重重的玄甲戎裝。他張開雙臂，姜姒便為他仔細穿戴盔甲。

原是做慣了這些事，只是今夜手卻止不住地發抖。但凡有一丁點差錯，許鶴儀此行便有去無回。

他垂著眸子看，修長的手指輕被打的又紅又腫的面龐，低聲道，“阿姒。”

姜姒呼吸一滯，沖他粲然一笑，“阿姒不疼。”

他輕啟，仿佛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姜姒笑著看著又又敬的大公子，朱微。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大公子此去便是永別。這樣想著，眸中便生生滾出了淚，“阿姒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他輕輕拂去姜姒的淚，沖一笑，“阿姒，不怕。”

片刻，門外徐安催道，“公子，該走了。”

許鶴儀提著劍轉便走，姜姒忍不住沖上去從背后抱住他。他的子一僵，堪堪停下了腳步。

門外落著春日的雪，重華樓燭搖曳。

“等我回來，”許鶴儀踟躇片刻，握住姜姒微微抖的手，的手是涼的。

他對溫一笑，繼續說，“再喝你點的茶。”

*

三月末的飛雪往年見，直至丑時，才堪堪停歇。

許之洐的府邸卻是一派宴飲后的象。

衛軍統領帶刀來到時，于府外便聞鼓角之聲。了府中，暖烘烘的大殿眾人醉的東倒西歪。許之洐也坦醉倒在榻上，眾奴伎樂，椎醫剪彩，尋橦跳劍，夜深不絕。

統領沒有上前打擾，只是拿住門外侍奉的人問，“二公子府中何時開始宴飲？”

那人唯唯諾諾回道，“今日是公子生辰，戌時便開始了。”

統領又問，“今夜公子可曾外出？”

那人驚訝抬頭，“不知大人從何問起，公子一直與大人們飲酒，就連......就連舞姬都......從榻上抬下來時......數人皆是汗......骨...........”

統領聞言上前查看，許之洐渾酒氣，衫不整。修長的雙手也都溫熱，不似在風雪中激戰過。旁倒確實有幾個滿臉紅暈的舞姬袒不蔽，想來那人所言確實不虛。

統領這才離去。

汝日鳴,士日眛旦，白雪皚皚。

許之洐兀然睜眼，冷冽狠厲的聲音使人頭皮發麻，“伯嬴，星夜拿！”

*

姜姒一夜忐忑，只聽得宮中傳來廝殺爭鳴。朝皇宮看去，整個長安城一片白雪皚皚，那沖天的火因而也就分外刺眼。

份卑微，大公子從來不曾許諾過什麼。但這一夜，大公子說要等他回來。就是這四個字，姜姒心里升起從未有過的歡喜。

重華樓徹夜燃著長明燈。

直到有人深夜闖進來，一手刀將打暈，隨后裝進麻袋里。

姜姒雙手被縛在背后，麻袋空間狹小。被摔在地上的時候，就知道又落到了許之洐的手里。

許之洐安然無恙，想必大公子帶兵進宮便是謀逆的死罪了。

終究是害了大公子。

外頭有尋常人家養的開始打鳴，在麻袋中掙扎也不知有多久。直到有人走近，抬腳踩住了的子，那冷的聲音乍然在頭頂響起，“你已不記得我的話了。”

姜姒子僵住，不敢再。來人一酒氣，隔著麻袋也能到他的恨意，那雙繡著金蟒的靴死死碾踩著纖細的子。

姜姒吃痛，“奴婢記得！”

“我說過什麼？”

“公子說過，奴婢若敢給大公子分毫，定......”

“如何？”

“定奴婢生不如死。”

“你可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隔著麻袋姜姒看不到許之洐的作，只聽得他似是拔劍出鞘，那錚錚然的聲音令頭皮發麻。

“嗯？”

麻袋里蜷曲的此時掙扎起來，像極了一頭被活捉的。

許之洐持劍將麻袋挑開，的腦袋便從麻袋里鉆出來，正撞上他那幽冷的眸子。

姜姒打了個寒戰，想到大公子終是被誆了，一時悲從中來，“二公子騙我，不過是讓我把假消息告訴大公子，如今大公子帶兵進宮生死不明，正中了你的心意！又何必再來問姜姒的死法？”

“聽起來，倒是我理虧。”他嗤笑了一聲，那冰涼涼的劍鋒便劃到的臉上，“你大概還弄不清楚到底什麼是奴隸。”

“大公子因我獲罪，我早沒什麼心思活下去了！”

“我偏你活著，比死了還難！”

當下許之洐將姜姒攔腰提起，他的手像鉗子一樣有力，一甩手將摔到榻上。姜姒吃痛，渾似散了架一般。許之洐向來利落，這時直接覆上來，三兩下撕掉的袍子。姜姒的雙手還束在背后，竟完全反抗不得。

掙扎著哭著求他，“公子，我知錯了，求你！求你不要！”

“遲了！”

雖已不是第一次在他跟前袒，但姜姒還是被他猩紅的眼眸嚇壞了。從前他不過是戲弄，尚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這回，怕是要真格的了。姜姒原想最多不過一死，萬萬算不到他被激怒到這個地步。

但他本也不是君子啊！

“公子！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求你！”

實在是該死。

許之洐一心要懲戒，本不理會的求饒。掐住纖細的脖頸，一把撕掉的抱腹與襯。

姜姒無助失措，驚慌無助地看著眼神可怖的許之洐將那半敞的袍褪掉，神冷峻地欺上來。

接著便是無休無止的暴索取。

不敢再哭，因為會發出難堪的聲音，忍住不吭聲想要給自己留一點面。

他是暴的，帶著恨意去懲罰、征服，用盡手段、無休無止，不輕易歇一口氣。

姜姒想到大公子，便忍不住淚如雨下。便是他從不曾許諾過什麼名分，也一心想要把最干凈純粹的自己留給他。

沒有等來大公子。

如今的姜姒，再也不配去等大公子了。

直到天大亮，姜姒早已渾酸無力。的雙手被縛在下，已失去知覺多時。疲憊極了，閉上眼睛想要睡去。許之洐卻一掌將扇醒，著的下迫使直視他的眸子。

他待依然暴戾，從無半點溫。

姜姒哭道，“公子放了我吧！”

許之洐眸幽深，斥道，“自你烙上朱雀印開始，便當我主人，自稱為奴！”

這一夜噩夢尚未過去，姜姒哭的不過氣來，“求主人饒了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