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讓我開心,一開始就該老實點。”
“將功補過,善莫大焉。”
泠瑯稀里糊涂地想,這功和過的界限到底在哪里,他這麼細致一個人,喝水真的會忘記消除痕跡嗎?
臉頰熱度未褪,想不出個所以然,坐在他旁邊只覺得心慌,便起氣鼓鼓地離開了。
雨打林葉,又持續了兩個時辰。
大約午時,天終于涼涼地從云層中出來,雨勢愈來愈小,直至徹底停歇。
泠瑯站在口眺:“我認為可以出發了。”
寂生站在旁邊:“小僧也這麼認為。”
泠瑯說:“我還認為你的確一無是,那紫山谷距離此地不過兩刻鐘的路程,你怎麼天天出去找,天天找不到?”
寂生坦然道:“我造的殺孽太多,這種森地方難免被惡鬼纏上,鬼打墻。”
泠瑯忽然話鋒一轉:“你上的傷如何了?”
寂生微頓:“好了大半……一點沒好!”
泠瑯笑道:“勞煩大師,我丈夫進山的事就拜托你了。”
在雙方皆有不愿的況下,極力促了這段合作,三人草草收拾了東西,趁著天尚早,離開了端居多時的府。
依靠著記憶,泠瑯一路上走得很順利,何該拐彎,何該撥開藤蔓前進,早上孩的路線被記得很清楚。
終于,巨大的山中,那片奇異的谷地再次顯現在眼前。
寂生看了片刻:“我聽聞——”
泠瑯說:“日后你耍不子,去當個說書人也能混口飯吃。”
寂生赧然一笑:‘阿香也是這般夸我,我從大江南北收集異聞傳說,一直很聽。”
泠瑯沿著山坡往下走:“可惜這里沒有阿香。”
“是有點可惜,”寂生跟在后頭,“我想說的是,塞外一些荒無人煙的古戰場,土地也會呈現出這種詭異。”
“據說,是久遠的鮮凝固而,植都無法在那上面生長,荒涼破敗,往往鬼哭,天則聞——”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飄忽不定,在深紫的土丘中間回響。
泠瑯默然地行在前面,視線時不時往旁邊瞥,這禿禿的土地,的確是作不生的荒敗模樣。
“曾有一隊商旅經過,在那里停留休整,一夜安靜,無事發生。”
天空傳來烏鳴,涼風輕吹,泠瑯悶頭向前走。
“然而天明,只有一個人醒來,他看到邊同伴已經全部了禿禿的骨架。”
泠瑯出了點汗,鬼鬼怪怪的從來不怕,但奇異之地,心跳真的有些快了。
“骨架立在黃沙里,有的還黏著一層皮,有的已經干干凈凈,那些貨車馬全部被覆蓋,十分破舊,好似已經過了百年——嘶,施主,我背了你一這麼久,怎麼突然抵著我嚨?”
泠瑯糟糟地回憶阿泰所說,沿著那黑圓石搭建的雕像,便能尋到村寨——
停下腳步。
某土堆之后,出了黝黑石塊一角。
著那深沉,心中彌漫上說不出的古怪之,走上前,那石堆的全貌顯現,依舊是頭大子小,五用窟窿留出,滲人極了。
寂生也跟了過來,江琮撐在他肩,好整以暇的從容姿態,好似在騎一匹馬。
泠瑯指著石像:“這玩意兒有二十個,沿著一路走,便能到地方。”
三人復又行進,寂生猛然遭懲,不再大談恐怖話題。但此地靜謐詭異,頭頂還時常有鳴猿啼,就算不說那些,也足夠人心驚膽戰了。
一刻鐘后,下一個石像出現在眼前。
相似的漆黑,相似的滲人,靜靜立在草間,好似在迎接踏此地的遠客。
接著往下走,第三個,第四個——
途徑第七個的時候,泠瑯覺出不對來,遲疑道:“我怎麼發現——”
寂生終于吭聲:“我早就發現了!”
泠瑯默然,加快了腳步,尋到第八個石像時,總算印證了心中所想。
這些石像并非全然一致,那瘦小伶仃的雙之間,竟多出幾塊石頭壘在一起,越到后面,壘得越高。
瞧著,就像那不可說的某事。
泠瑯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再看向那留著窟窿的石像容,恐怖之余更添惡心。
十七,十八,十九——
果然,間石塊越壘越高,甚至高過下,有直沖頭頂之勢。這已經不是模仿,倒像某種象征。
泠瑯走南闖北,稀奇古怪的習俗也見過不,驚訝之后便不足為奇,只指著道:“還剩一個就到了。”
頓了頓:“按理來說,距離應當不會太遠,怎麼半點人聲都聽不到呢——”
話沒說完,猛地住。
山丘背后,有草葉拂的聲響,像野兔逃竄而過。
第103章 村寨
泠瑯點地而起, 形輕巧掠過土丘,如雨中歸燕。
下一瞬,站在了聲音源頭, 那里是一地茂盛藤蔓, 此時正于風中微微搖曳,葉片彼此,發出輕響。
沒有人。
泠瑯皺眉打量著, 一路過來,這紫土丘可謂寸草不生,偶爾有些綠點綴,也瘦怪無力。哪像眼前這地上的藤蔓, 青青翠翠,活力蓬。
心中一,往前又走了幾步, 凝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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