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琮躲開了,他啞聲說:“這麼喜歡咬人,是屬貓的麼?”
他們挨得很近,呼吸都打在彼此臉上,在靜謐暗沉的深夜時分,只用低低的氣聲來互相指責。
泠瑯迷瞪瞪地注視著青年暗中的面容,從眉眼到鼻梁,都是合心意的漂亮。
頭昏腦漲地打了個呵欠,說:“夫君,你真好看。”
語調綿而,帶著濃濃倦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江琮到了,同時也知道今晚的漫長刑罰終于要到盡頭,他緩慢地平定氣息,輕輕松開對下人的桎梏。
“睡吧。”
他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停留在散的領,以及領下致的鎖骨,半個纖巧可的肩上。
恐怕只有在古剎中修行百年的圣僧才能如此了,縱使他習慣了克制忍耐,但今夜的煎熬也是生平未有。
面對著的胡攪蠻纏,他理智幾番要潰敗,終究還是被拼命守住。他知道若是自己未曾心,那推開這副溫軀,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但他在這之前便已經兵荒馬,所以一開始便幾乎沒有贏面。
所幸定力足夠,他守住搖搖墜的防線,雖然不知道還能忍到何時,但今夜好歹已經過去。
已然沉眠,呼吸均勻而悠長,頭發乎乎地攤開在枕邊,是悉的橙柚般的芬芳。
江琮幫攏好了領,默然注視了臉龐片刻,終究又抬起手,慢慢拾起了一縷發。
微涼而,他輕輕挲了一會兒又放下,帶著些微不甘。
也不過是不甘罷了。
肆意妄為,盡興后一走了之,若任得逞,最后苦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這筆賬他算得很清。
然而,在起走的一剎那,一只手扯住了他襟。
力道很輕,卻足夠讓他渾僵。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他幾乎在絕地想,到底想如何,不要再這麼折磨他。
“不要走。”
帶著濃濃的鼻音,是他從未聽過的氣音調。
仿佛是午夜妖魅在低語,他聽見心中山石沉沉墜落,響徹整個空谷。
而他的苦修遠遠沒有結束,下一刻,一雙手臂從后面繞了過來,纏住他的腰。
“好冷啊,”在嘟囔著抱怨,“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山石破碎,夜漫涌。
江琮想,自己畢竟不是古剎里的僧人,他一都是念,滿心都是凡塵,他其實沒有任何繼續忍耐的理由。
暗夜中,他按住了腰間的手,輕輕執起,放在邊落下一吻。
后的人似乎被這點所,發出了一聲輕緩長嘆。
“好冷……”
在自語,又像在催促。
江琮沒有任何念頭,他如同被引至紅塵最深的修行者,只想對妖魅施加一點報復的懲戒,好像這樣就不算太過狼狽。
他俯下,靠近那暖熱呼吸的來源,輕輕吻了上去。
潤的幾乎立即將他淹沒。
在徹底陷落前,江琮默然地想,如果今后注定有苦楚。
那也是他活該。
第76章 馴蔥騅
泠瑯醒來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了。
窗戶是開著的,線穿過青紗帳落在眼皮上,清而。
慢慢爬起來, 只覺得四肢輕松, 頭腦舒暢,擁著被子愣了會兒神,奇異于宿醉后竟然沒到酸痛不適。
還記得上次在侯府, 喝了點江琮的藥酒后好一番折騰,這次居然平安順遂、無事發生?
了眼,泠瑯掀開帳簾,去尋水喝。
桌案上正好放著一杯, 手一拭,溫的,好似才傾倒進去不久。
端著杯子小口啜飲, 心中在想, 昨晚到底有沒有出洋相?
應該是沒有的, 僅存的記憶告訴自己, 是一直在不斷找江琮的麻煩。要他剝蝦, 把他當馬騎,使喚他頭發什麼的,最后還在床榻上拉扯毆打了多回……
若有人要出洋相,那也應該是他吧——
這麼想著, 門忽地被推開。
青年站在門口, 背靠著源,形高大清雋。
見坐在椅子上, 他似是停頓了一瞬, 接著從容走近, 坐到了對面。
泠瑯擱下杯子,率先發問:“你去哪兒了?”
江琮看了一眼:“我去問詢集市在何。”
泠瑯瞧了瞧天,不悅道:“怎麼都不我?白白耽誤了上路時候。”
江琮面無表地說:“這也要我得。”
泠瑯頓了頓,試探道:“……什麼意思?”
江琮一語不發地凝視,目幽而深,十足的耐人尋味。
泠瑯被這道視線看得有些慌張,梗著脖子道:“有屁快放!”
江琮竟然微笑起來,他抬起手,緩緩解開領口。
泠瑯大驚:“大早上的,你想做什麼?”
江琮笑意未改,為了方便被察看,他偏著臉,只留給對面人一個利落側面。修長手指拉開領,出大片脖頸和一點鎖骨。
他溫聲:“夫人不妨好好看看,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
泠瑯的視線早就不請自來地停留到那上面,只見他脖頸之上泛著片片紅痕,有大有小,似紅梅落白雪之上。
最深,似還在往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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