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一仗,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鄒凱笑笑,沒吭聲。
侯儒雖然是個儒生,今天也在城墻上觀察了好一會兒,他便說道:“這次鮮卑是由慕容氏率領的陣中可曾到他們主帥”
鮮卑三部,慕容、拓跋、宇文分而治之,其中以慕容鮮卑陣勢最大,人數最多,拓跋鮮卑和宇文鮮卑經常要聽令于它,很難反抗。
此番率兵侵略中原,便是慕容鮮卑提議,強拓跋宇文兩部答應,甚至還要求他們供給馬匹和士兵。
鄒凱想了想:“有主帥,只不知是誰”
侯儒點了點頭,他也在朝中多年,之前陳國的軍報也都看過,因此便道:“慕容鮮卑主事的是雁門王慕容恪,出兵在外的,應當是他的三弟慕容愉。”
“鄒將軍明日若還上前線,可注意一下,慕容愉材高大,面容黝黑,不過他左臉有一道傷疤,頭盔也遮擋不住,應當很好辨認。”
鄒凱道:“我知道了。”
侯儒同青畫對視一眼,青畫便說道:“今日我在城墻上觀戰,發現鮮卑騎兵在平原上實在是迎刃有余的,我們人數了大半不說,騎也略差些,如果一直這樣出去迎戰,對于我們來說太過吃虧。”
這一番話,青畫也不是說。
下面殺了一整天,就在上面看了一整天,發現鮮卑的士兵是越挫越勇的類型,了傷往往更興,雖然他們這邊有□□輔助,卻也只能勉強維持住場上局勢,不至于輸的太快。
鄒凱愣了一下:“王妃的意思是”
青畫說道:“前三天我們還是應戰,爭取把對方況和主帥打探清楚些,第四日……封城吧。”
一旦封了城,便意味著不死不休了。
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封城也是敢的,只是……不知道最后究竟能不能這樣把鮮卑的戰力耗干凈。
也多虧瑯琊府位置特殊,鮮卑想要進軍溪嶺,不從瑯琊府過,就要翻過西邊的雁山脈,一省省府立于此,也是存了守護之意。
且一旦他們封了城,鮮卑的騎兵戰力就大不如前,也算是一箭雙雕。
定下應對策略之后,青畫跟兩位大人一起回越王府,路上,侯儒說道:“我們城中糧食,只可守三月,一旦過了三個月……”
青畫抬頭了天中明月,也不知怎麼的,竟覺得今天的月亮都是赤的,紅彤彤刺得人眼睛痛。
“也不過就三個月……”青畫淡淡說道,“我們先守住這十幾天,等王上回來,他會有辦法的。”
侯儒和葉向北對視一眼,沒再說下去。
次日,鄒凱再度披掛上陣。
他一馬當先,遠遠立在隊伍之前,趾高氣昂地對面去。
對方的主帥也穿著整齊的鎧甲,距離太遠,他看不清對方面容,只是冥冥之中,覺得那人就是慕容愉。
軍號一響,剎那間萬馬奔騰。
兩軍如水一般織在一起,鄒凱眼尖,一個縱就騎到慕容主帥前。
他定睛沖對方臉上看了過去,下一刻便舉起長刀:“慕容將軍,久仰大名。”
慕容愉瞇起眼睛看他,也舉了舉手中的長柄彎刀:“鄒將軍,久仰大名。”
他一口漢話說得極為生,卻能人聽懂。
鄒凱確認了他的份,便也毫不猶豫,直接拼殺上去。
電火石之間,兩人手數十次,只聽“嘭”的一聲,一藍一黑兩道影便不約而同往后退了兩步。
鄒凱眼中芒大勝:“再來!”
慕容愉朗聲笑到:“痛快!”
兩人說著,又手到一起。
青畫正在城墻上布置封城后的守衛事宜,便見葉向北匆匆走來:“剛剛阿凱做了個手勢,對方正是慕容愉無疑。”
這個名字一出,青畫的心就無法控制地往下沉。
慕容愉是慕容恪唯一的同母弟弟,號稱草原上的海東青,他是慕容氏的主帥,也是個絕對不會退的人。
他既然帥兵攻打瑯琊府,就定了決心,而慕容恪也絕對不會不管他。
后續糧草軍備支援應當源源不斷,直到他攻下瑯琊府為止。
這場仗,太難打。
只能跟天爭命了。
第111章 變數
接連三日, 越國都積極出城迎戰, 在瑯琊府高大的城墻前,是延續十幾里的前線戰場。
這三日, 雙方都有不小的傷亡, 相比越國對士兵的在乎,鮮卑那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等到了第四日清晨, 當慕容愉率領手下的勇士來到前線,迎接他們的卻是城墻上冰冷的箭矢。
慕容愉皺起眉頭, 他轉對副將說了幾句話,副將便站出來大聲喊:“越國的頭烏, 出來迎戰。”
他聲音洪亮,一口漢話說得也還算流利,只要是中原人應當都能聽懂。
可城墻上數不清的越國士兵卻仿佛雕塑一般,一點回應都無。
副將回頭看了慕容愉一眼, 轉又喊了幾聲,還是沒見什麼靜。
慕容愉這才沉下臉來:“他們要守城了。”
作為以騎兵見長的隊伍,他們鮮卑鐵騎最喜正面鋒,在同等兵力的況下, 往往都能取得勝利, 只是這幫中原人一個比一個明, 早年漢關巍峨的城墻他們吃了好多虧, 猛攻這麼多年才終于攻破, 現如今這個瑯琊府城, 也依舊采取防守姿態, 拒不出城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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