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勝玄沉著臉在人群里站了片刻，便退回了楓樹林中。剛才報信的屬下跟著他，滿頭的汗像是流不完一般：“屬下已經看過了，那藥是心口中了一刀，立時就斃命了。尸首還新鮮，也就是半個時辰左右……”大約就是那人進書房的時間了。

“那人呢”袁勝玄沉地道，“找不到人，查出這些有什麼用!”

屬下的頭恨不得埋進里去，低聲道：“實在不知這沈是怎麼過來的……”他突然靈機一，“會不會其實是這沈——”

“是沈進了書房”袁勝玄反手一耳就摔在此人臉上，厲聲道，“有這個本事”

屬下連都不敢，低聲道：“屬下只是奇怪，此地離宴飲之地甚遠，那沈怎麼會跑到這里來，實在可疑——”其實看許氏那弱模樣就知道斷沒有武藝在，可行蹤就實在可疑了。

“閉!”袁勝玄恨不得再給他一耳，“你是想拿許氏來搪塞不還是我現在就把許氏攔下來”

他從來未曾覺得這個屬下竟如此多，卻又不能說許氏其實是他人弄到此來的，只能冷冷道：“那藥上可有可疑之”

屬下只得道：“已搜查過了，并無可疑之。此人時常替王醫收集荷葉及蓮葉上的水，今日想必是知道那邊宴客，才往鏡湖來……”

“王醫呢”

“他還不知。”一發現尸首是藥的，就有人往王醫院子里去看了。但王醫前幾日要收什麼松枝，不慎從湖石上跌下來，將左脛骨都摔裂了。這些日子也不能出門，只得向廚房要了幾筐蘿卜，在那里練切藥的手藝。他們去看的時候，王醫還在那里切了滿桌子的蘿卜片呢。

袁勝玄沉著臉沒說話，半晌才道：“外頭呢”

屬下忙道：“已經在一一盤查各府帶來的小廝和車夫。”看是否有人在那時離開了眾人眼目，不知去向。只是這工作既繁瑣又困難，很需要些時間還未必能出結果。且眼下還有件事：“二爺，沈家說去報了……”

“報又能怎樣!”袁勝玄煩躁地道，“董景懷難道還敢派人來搜查我們府上不”這杭州知府是個圓的，絕不敢如此得罪他們袁家的。

“只是經了，只怕免不了要傳得沸沸揚揚……”

袁勝玄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眉心：“便是不經，難道就不會傳出去了”多雙眼睛都看見了，這些后宅婦人，最擅長的便是簸揚舌，被許氏這麼一，怕是不要到明天，這事兒就會傳遍整個杭州城!

想到父親知道此事后會如此大發雷霆，袁勝玄也不由得心口了一下。如今萬幸是沒有丟失任何東西，否則他這個二爺也不了要有一番責罰。

“人去知府衙門，該怎麼打點你也知道。”總之是不能出現衙役們闖進袁府的事兒。

這個時候他毫也沒想到大嫂柳氏，而袁大在好不容易將客人都送走之后，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敢回，就跪到了袁夫人屋里。

“你做的好事!”袁夫人臉沉得可怕。一場慶功之宴，最后鬧了什麼模樣

“大嫂可是失心瘋了不!”袁勝蘭在一邊尖聲質問，“你可是要把全家人的臉都丟”今日是要炫耀自己很快就要進京宮的，可如今——都聽到有幾個孩兒在暗中議論家里定是有些腌臜事了。這若是傳進京城里去，可怎麼跟人辯駁

袁大有苦說不出。袁勝玄到現在都沒出來說話，也不敢就把小叔子供出來，只得哭道：“都是那許氏誤會了，只是實在沒想到湖里會有——”

“別說了!”袁勝蘭也是看見那死尸的，頓時就掩著耳朵起來，“別再提了!”再提，今天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等父親回來，你去與父親待罷!”在袁勝蘭心里，最怕的就是父親了。

袁大也是如此，頓時打了個寒噤，只得低聲道：“其實，是二弟他……”再不說出來，只怕袁翦回來要休了都說不定。畢竟比起袁家來，的娘家實在是——沒人能給撐腰。

第45章 應召

袁府里燈亮了一夜， 沈家也是如此。

沈夫人一回來，就人請郎中煎了安神湯來喝，到了晚間又將沈云接到自己房里來， 點了安神香才睡下。沈云婷那邊， 香姨娘也顧不得再端著什麼婢妾的份， 搬了鋪蓋就去陪著沈云婷睡了。

紫電站在那紫藤花架下頭，遠遠看著正房。房里亮著燈，似乎看到窗紙上映出兩個人影，靠在一……沈云殊一回來就進了正房， 到這會兒都沒出來。也是，聽說今日在袁府了好大一場驚嚇， 自然是要人安的。

紫電這般給自己解釋著，卻舍不得挪步。好容易看見小丫鬟蕓草經過，忙拉住：“爺和——”問了一半， 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難道是問爺何時從正房出來嗎

“姐姐有什麼事”蕓草見又不說了， 疑地睜大眼睛，“若是沒事，我得去傳飯了。” 從袁家回來到現在還沒吃什麼東西，大爺也是。好容易這會兒正房里說傳飯， 可不得趕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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