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游記,更多是各地風土人,讀了便是了解民生。律令為上,民生為下,這一上一下都了解了,自然會出錯。
“知道一些,也免得做出犯的事來……”許碧含糊說了一句。
沈云殊不由得失笑:“你能做什麼犯的事——”剛說完,就想起許碧給人割的英姿來,下頭的話頓時都咽回去了,換了一句:“前頭書房里有《大盛律例》,也有些游記之類,回頭都九煉給你送過來。”
許碧便眉開眼笑:“那就多謝大爺了。”
沈云殊看雙眼閃亮,若不是臉蒼白,可不就是一副俏皮模樣不由得心里喜歡,正要說話,便聽外頭知雨喚了一聲:“二爺——”
沈云安怎麼過來了
沈云殊咳嗽一聲,臉上的神驀然就是一變,一臉憂心模樣,又帶點兒病弱神氣,還拿手掩在邊,連咳了幾聲。看得許碧角了一下,他才起,緩緩地道:“我去與二弟說話,你歇著罷。莫怕,日后定然再無此事了。”
許碧對著他的背影再次了角——戲!
第33章 庶
沈云安進了院中, 見沈云殊出來,腳下急匆匆的步子才停了一停,干咳了一聲:“大哥也在……”
跟著他的剪秋忙屈膝行禮, 替他解釋:“聽說有人行刺, 二爺離得遠不曾見著, 這心里總是放不下,必要來看看大爺和大……”
一邊說,一顆心卻提得高高的。在西湖邊上,他們雖則離得遠, 沈云殊與許碧又是先走了,可也聽小廝來說歹人并未得手, 大爺不曾傷,只大了些驚嚇。既是如此,又何用沈云安這般急慌慌地來看呢
若說他是關切大爺——連剪秋自己都不能信。這兩兄弟素來都只是表面和氣, 里卻是自掃門前雪, 便是沈云殊前些日子傷重將死,也不見沈云安這般擔憂。與其說他是來探沈云殊,倒不如說他惦記的另有他人。
剪秋想到這里,心里就更慌得厲害了。
今日出了這麼一樁事兒, 他們才坐車到家,就聽說各院里都有下人被拿了, 大爺正在人審呢,其中還有今日跟著出門的,弄得們這些從西北帶過來的大丫鬟心里都惴惴不安。
說起來府里這些下人的事兒, 大爺可是素不手的。他常年與老爺都在軍中,府中之事皆與夫人,就連他自己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夫人安排。可今日這事兒一出,簡直是雷厲風行,夫人還沒到家呢,自己院子里就已經有人被帶走了,聽說紫羅到現在都不曾被放回去,似乎是沾了什麼嫌疑……
按說紫羅是夫人邊的人,便是有事也該由夫人出面查問,可大爺此次——莫不是改了脾氣還是如有些婆子們私下說的,如今大爺娶了妻,就要爭這府里的中饋了
偏這種時候,二爺還要來探大……
剪秋想起被沈云安珍而重之放著的那個荷包和里頭的幾枚小銀錁子,就不有些心驚,強笑著向沈云殊解釋:“奴婢原說過來給大請安,可二爺沒親眼見著大爺,總不放心……”
沈云安有點發熱的腦袋在見到沈云殊之后就涼了下來,順著剪秋的話道:“正是。下人們傳得糟糟的,究竟也不知大哥大嫂如何了……聽說大哥在審府里的下人,連紫羅也拘了,不知究竟是做了什麼,可是跟海匪有勾結”
沈云殊瞥了他一眼,以為他是替沈夫人來興師問罪的,不由得輕輕一哂:“紫羅與海匪倒是沒什麼勾結,可是自遷來杭州,家里兄弟倒收了外府的人不好,把府里的事往外傳遞。幸得如今還沒什麼要的事能讓遞出去,可若是等真出了大事,只怕也晚了。”
沈云安卻真不是來替沈夫人冤的,聞言便道:“竟是這般大膽既生了這心,和兄弟都留不得了!”紫羅或許只能傳遞些看著不要的消息,但誰知道這消息在有心人手中會有什麼用譬如說府里人一句主子哪日要出門,那知道的人就可能在途中設伏。譬如今日這海匪行刺,焉知消息不就是從這里來的呢
沈云殊倒有點兒詫異:“二弟說得不錯。府里本有規矩,一概消息不得向外傳遞。紫羅既生了拿主子的消息去謀私利的想頭,確是留不得了。”
其實想謀私利的是紫羅的兄弟,那小子時得病,腳有些跛,難娶媳婦。這回來了江浙,見此地富庶,便是來往人家的下人都出手寬松,就生了些心思,想著趁這幾年給自己攢點家私,日后好娶妻。
紫羅雖沒這個心思,可隨口就將府里的大事小說給弟弟聽,也是個賣弄口舌的,不堪大用。只是是沈夫人邊的大丫鬟,雖不如紅羅青羅得用,也是沈夫人的臉面,沈云殊直接便人將關了,還當沈云安要來生事,卻不想他竟很是通達理的模樣,倒讓他有些奇怪了——難不還真是來關切他是否傷的
剪秋忙拉了拉沈云安的袖:“大爺沒事,二爺也該放心了。大了驚,該好生歇著,二爺還是別在這里說話,免得倒打擾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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