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不聽香姨娘說那些話,更不看香姨娘在別人面前低眉順眼的模樣。以前便是這樣,若是沈大將軍或沈云殊私下里給了些什麼,便要激一番。
沈云婷心里自然也是激父親和兄長的,可香姨娘這樣子讓覺得仿佛乞丐在激施舍一般,卻是非常不喜歡的。因此這麼一來二去的,也就不大肯接父兄給的東西了。為了幾件裳再讓生母做些那般的舉,不愿意,寧可不要那些裳首飾。
沈云殊當然不知道妹妹心里想了些什麼,只擺擺手道:“哥哥給你的,你只管拿著就是。眼瞧著都是大姑娘了,自然該好生打扮。去吧,幫你嫂嫂好生挑挑。”
許碧猜他大概還有別的事要辦,說起來剛才兩人也談了不,這里頭的訊息,也得回去消化一下呢,便笑牽起沈云婷的手道:“那我就要勞妹妹了。”
沈云婷不是很想去,可又覺得沈云殊說得很對。既然他如今傷勢好轉,許碧不得要去外頭走,這裝上自必是要用心。可才到杭州,對這邊時興的式樣又怎會知道哥哥讓來幫忙,難道不管嗎
這麼一猶豫的時候,許碧已經拉著的手,把拉到自己房里去了。
其實親第二天,沈夫人就人送了四匹料子過來。要說這個繼母,面子上的功夫做得還是相當不錯。原先那聘禮里頭已經有不料,還往這里送,若是說出去,人人都要說一聲大方。
聘禮雖是沈家出的,可如今就都是許碧的東西了,那庫房的鑰匙也早由紫電給了知晴,這會兒又搬了七八匹來,全部擺開讓挑。
“這匹銀紅的,嫂嫂穿了好看!”沈云婷到底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兒,看見這些好看的料便不由得喜歡起來,拿了那匹云錦在許碧上比劃,有些羨慕,“嫂嫂生得真是白凈,這就是嫂嫂穿著最好。”
沈家的兒都深些,不知是傳,還是在西北風沙日頭大。沈云婷自也不例外,對許碧白玉般的頗為羨慕。
許碧笑著取了一匹碎花的料子,也在沈云婷上比一比:“這個你穿了也好看,不如就做一件。”沈云婷雖略深,卻是臉紅潤有澤,十分健康,穿鮮亮些的好看。
沈云婷了那料子,眉眼便有些耷了下來:“還是不要了。這料子太貴重,不是我該穿的。”若是要了,姨娘不得又要在父親面前請個罪。雖則父親并不以為然,或許還要再給補點什麼,但就是不想看見姨娘那幾乎把自己伏到泥地里去的樣子。
許碧還當是不好意思,便笑道:“是你哥哥發了話的,怎麼就不能穿了”
沈云婷有些低落地搖了搖頭:“我是庶出的,嫡庶有別,各人都有自己的本份。”
許碧怔了一下,想了想道:“不瞞你說,嫂嫂從前在家里也不認識多料子,這些里頭好多我都分不出,妹妹教教我可好”守本分自然是好的,但沈云婷這樣子,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年輕人多半都有點好為人師的意思,何況沈云婷是極敬大哥的,屋及烏,許碧既這麼說,自然也愿意教,遂指著那些料子逐一講起來。許碧邊聽邊點頭,笑道:“妹妹懂的真多。”
沈云婷抿了抿,嚴肅的小臉上也忍不住有一點兒得意:“都是姨娘教我的。”香姨娘在沈家管著沈大將軍的前院,這里頭自然也有走禮的事,香姨娘經手的東西不,自然都認得。
許碧點點頭,拿起兩匹料子:“剛才妹妹說那個料子穿不得,那這兩匹應該無妨了吧”按沈云婷的說法,這兩匹料子要比剛才那碎花的便宜些。
“嫂嫂——”沈云婷的臉頓時漲紅了,“我不是——”不是要這料子,才說它們便宜些的。
“我知道。”許碧也一臉嚴肅,“可是你大哥方才都說了,也要給你做兩件新裳的,若是你一件都不要,說不定你大哥要怪我了。”
“這——”沈云婷猶豫一下,指了指最便宜的兩匹,“那我要這個便是。”
“這個不鮮亮,你小姑娘家的,聽嫂嫂的話,不穿那個。”許碧拍了板,“放心,也不是都給你,不過比著你要的尺寸剪了就是。這丫頭什麼名字寶杏這名字不錯。寶杏,你家姑娘做裳要用多料子,你想必是知道的,這事就給你了。來來來,妹妹方才說的那個襕邊,究竟是個什麼做起來可麻煩”
沈云婷最后還是帶了那兩樣料子回了自己院子,一進屋便見香姨娘正坐在窗下,拿著個繡棚仔細地給繡一條襕邊,見回來便揚起溫的笑容:“這會兒才回來,可是跟你大哥大嫂說話來著”
沈云婷腳下停了停,后頭抱著料子的寶杏頓時就想退出去,卻已然來不及了。香姨娘一眼瞥見那料子,便又笑了笑:“這綾子倒是鮮亮。”
寶杏連忙道:“這是大爺說的。大要做裳,捎帶著給姑娘也做幾件。姑娘原本是要那素緞的,是大說那個不鮮亮,給姑娘挑了這兩樣。”
沈云婷抿著沒有說話,香姨娘擺擺手示意寶杏下去,拉了兒的手笑道:“這倒好。拿那個做子,再配上這個襕邊,正得住。可曾謝過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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