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野一頓,“…放心。”
他有分寸,就算陸壹不補充這一句,他也不可能讓陸清越在他這里傷害。
陸壹對他的人品并不怎麼完全相信,惻惻地又強調了一遍,
“知道我說的是哪條吧?”
程星野:“……”
陸清越:“???”
陸清越迷茫地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當即瞪大了眼睛。
你要威脅他就好好威脅,為什麼要拿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做賭注啊?
忿忿地瞪了陸壹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陸壹推著肩頭塞回了屋里。
“行了,你給我滾回去睡覺。大晚上的跟一個臭男人在外頭瞎他媽聊什麼聊?”
陸清越心想我們不止是瞎聊,還親親抱抱了呢。
但沒敢太過得意忘形,陸壹推進屋里,連忙朝程星野揮了揮手,然后乖乖地轉過進去了。
…
回到自己的臥室,陸清越才拿出程星野送的那個小盒子。
這個小木盒有手心那麼大,打開一卡,里頭是幾張照相紙。
把這些照片紙拿了出來,意外地發現全部都是的照片。
第一張是兩年前軍訓的那天。
那天很大,遲到的被迫突兀地站在最后一排,腦袋微垂著,小手撥拉著軍帽,試圖用帽檐遮擋驕。
第二張是他前年的生日宴。
那天不知道陸壹帶去的是程星野的生日派對,穿了一簡單的針織衫和牛仔就過去了。
因為這過于隨意的打扮,當天心一直都低落。程星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注意到耷拉著角,一臉不高興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于是給拍了下來。
再往后,是他們決斷之后的那一年。
用了很長的時間走出失落,卻不知道后來的在沒有他的日子里,或笑或鬧,或悲或喜,都為了他鏡頭里永遠唯一耀眼的小太。仟韆仦哾
最后一張照片上,是今年高考結束,興高采烈地從考場里飛奔出來。
那天其實只想著終于可以解了,因此對那天的印象反而很模糊,只記得最后一科結束已經是傍晚。
夕西沉,整個考場被染一片金黃。
站在家人圍簇的中心,一臉驕傲地揚著小臉在跟陸壹說什麼。
背影里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和一起被定格在照片中的,除了明張揚的笑臉外,還有倒映在地上孤寂的影子。
那道影子清瘦清冷,仿佛遠遠地站在的世界外。只與周圍的熙熙攘攘一起,淪為歡笑的陪襯。
陸清越坐在床上,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直到眼睛酸脹通紅,依然執拗地不肯收起來。
不知道程星野是什麼時候開始收集這些照片的,也沒想到在他們決斷的那些日子里,他依然在后不曾離開。
當初以為自己走得決絕,他也不再迷。然而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低估了他的執著和喜歡。
陸清越不知所措地坐在大床上,看著眼前一張一張照片,仿佛過往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展開。
不知道最后看了多久,才抬手了酸難的眼睛。
邊的手機恰好這時響起。
陸清越看見來電顯示是程星野,吸溜了一下鼻子,調整好緒后才劃開了接聽。
“喂?”
開口時聲音里有很輕的哽意,連自己都沒發現。
可是程星野似乎聽出來了,對面那邊沉默了幾秒,他才低低地問,
“看到禮了?”
磁沉的聲音直接鉆進的耳廓里,陸清越的耳尖立刻就有些燙了起來。
“嗯。”
揪著淡的床單,努力克制著緒,悶悶地問道,
“你怎麼拍了這麼多照片不告訴我?”
電話那邊頓了下,他大概是在床邊坐了下來,傳來布料的細微聲音。過了一會兒,他才低啞著聲音慢騰騰地解釋說,
“那時候每天都想把你找回來,但怕影響你學習,只好去看你一眼就走。”
其實說看一眼并不確切。高三那年每周只有一節育課,有時還會被別的科目替換掉。所以他期間有過一段時間,差不多每隔兩三天就去看一次,可是過了近一個月才見到人。
程星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但是不去看看又實在放不下。
擔心在學校里會不會被男生糾纏,擔心會不會學習力大,擔心會不會還跟陸壹天天吵架…
那一年他自己都過得渾渾噩噩,和家里人的關系僵化,和陸壹徹底決斷。可是一想到,就又覺得,這場夢他還不愿意醒。
空曠的房間里安安靜靜,可是空氣卻很熱,陸清越覺得自己耳尖的熱意都蔓延到了臉上,于是不自在地抿了抿,忍著哽意小聲說,
“那你后來也沒跟我說啊…”
那邊倒也坦誠,“因為想著給你一個驚喜。”
畢竟十八歲的生日就這麼一次,其他用錢就能買到的禮都太俗,對于他來說實在沒意思。
現在看來,似乎還喜歡的?
聽出話音里的哽意,程星野頓了幾秒,然后才無奈地低笑了聲,
“送你這個可不是讓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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