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要充分利用兩個庶的，來討好曹中睿的上司。張君瑤聽著點了點頭，“這也是個法子，若是當側室，年紀倒不是多大的問題，疼孩兒的人家，將兒留到十八再嫁人也是有的。”

“是啊，因此母親說不急。”曹中雅覺得袖子一扯，低頭一看，麒兒不知怎麼抓了的袖放了口中，嫌口水臟，忙將袖子用力拔出來。

張君瑤家中的都是庶姐妹，自小跟這個嫡出的表妹是最親的，深知潔的xing子，便笑道：“小孩子的尿都是藥，可以口的呢。”

曹中雅不好顯出嫌棄的樣子，笑了笑道：“我是怕我的袖子臟……”說著忽地想了自己在袖上抹了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口，臉一下子就慘白了起來。

張君瑤不知怎麼了，便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曹中雅支吾著不知道要不要說明，說明了當然好，可是又怕表姐怪自己用那麼金貴的藥，尤其是開鎖，這是最招人忌的一點。忙看向小麒兒，小麒兒也正抬著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娘親，又看看表姨娘，呵呵地笑了起來，一道晶瑩的口水嘩地流下來，又把曹中雅給惡心著了。

張君瑤咯咯直笑，喚了丫頭進來將小公子抱下去，jiāo給rǔ娘喂，又問曹中雅：“要不要換裳？我正好有幾裳不穿了，我們量差不多，就送給你吧。”

曹中雅這人自私得可以，這會兒只覺得裳上沾了這麼多口水，臟得不行，已經不糾結告不告訴表姐藥的事了，又聽說表姐有裳相贈，當即眼睛一亮，“要啊要啊。”表姐的裳可全都是宮里的貢緞制的，華不說，款式還是極見的，而且通常還有九新，就不會再穿了，穿出去完全不會丟臉，只會更人。

不說這表妹兩個如何挑選裳，只說蘭嬤嬤，拿了小公子的裳退出正堂后，便快步回了西后院自己的房間，從chuáng底下拿出一個銅盆，將裳丟進去，點了火燒了，又打了水來，反復用香胰子洗了幾遍手，只呼出一口氣。頭一回忘了洗手，可能不小心吃了點藥肚，腹中絞痛了一整夜，這藥發作的時間晚，可藥效卻霸道得很。

不過王爺那廂是不用擔心的，王爺的手上雖然沾了藥，但一會兒到了吳庶妃那兒，肯定會握著吳庶妃的手，基本都會沾到吳庶妃的手上去。這種藥，在皮上沾得久了，也會慢慢滲一點到皮里。們要的，就是這滲皮中的一點，想讓吳麗絹不凈手就用膳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樣發作得太快，也容易查到這邊來，可是這樣慢慢滲皮里的，就會慢慢作用到腹中的胎盤里去，連續用五次之后，就能在胎盤中累積起來，宮胎就會發作的

今日已經是第五天了，應當今晚就會發作。

蘭嬤嬤看著銅盆中的灰燼，yīn險地笑了。

正院里，俞筱晚給王妃請完脈，秀麗的眉頭蹙在了一起，“王妃的脈象不穩啊，臣早勸過您，還是多養養再懷才好。”

當初覺得治得差不多了，能懷孕了，可是王妃是天生的宮弱，離健康子的宮還是有些距離的，希王妃能多養養再談懷孕的事，可是王妃已經無孕了八年，有了一線希，怎麼還會耐得住，當時就說，“邊懷邊養便是了，便是正常的子，也多是親幾個月后才能懷上的。”所以就不顧俞筱晚的勸阻，跟王爺同房了。

俞筱晚沒有辦法，只得留了個利懷孕的方子，可是沒想到王妃居然頭一個月就懷上了。結果現在胎象又弱，王妃這才請了俞筱晚過來，仿佛認定能幫到自己似的。

俞筱晚嘆了口氣，可不是婦科大夫，治王妃的方子，也是從一冊孤本上看到的，如何安胎，只知道一些常用的方子，可真不敢肯定自己有這個本事，幫王妃保住這一胎。

見俞筱晚為難的樣子，王妃也就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笑道：“反正孟醫正帶了幾位擅婦科的太醫，每日為本妃請脈，孟醫正說雖是不怎麼穩，卻也不見得就會胎。”

俞筱晚順著這話道：“王妃是有福之人，懷的又是世子爺，自是不會有事的。王妃頭三個月還是臥chuáng休息比較好，等日后胎兒穩了，再慢慢走。飲食也不宜過多，食多餐，葷素搭配，合理就好，免得日后胎兒過大，不宜生養。”

王妃笑道：“太醫也是這般囑咐的，看來俞小姐的醫真是不錯。”與俞筱晚又閑聊了幾句，便聽得門外唱駕道“王爺駕到”，忙道：“許嬤嬤，你帶俞小姐去看看吳庶妃吧。”

許嬤嬤欠應諾，帶著俞筱晚從側門避了出去。俞筱晚到了水風景，吳庶妃正側臥在竹榻上，兩名宮為打著扇。俞筱晚深福一禮，“給吳庶妃見禮。”

吳麗絹聽到聲兒，這才睜開眼睛，一見是俞筱晚，便撐著子坐起來，含笑道：“快過來坐。”

俞筱晚謝了坐，才在竹榻上搭著邊兒側坐下，仔細看了看吳麗絹的臉，便笑道：“庶妃氣不錯。”

吳麗絹了自己的臉，輕笑道：“氣是不錯，就是胖多了，不知生了孩子之后，能不能減下來，不然可太難看了。”

俞筱晚輕笑道：“您也太cao心了，哪個孕婦不是胖乎乎的，生了孩子之后自然會清減的。……不知是哥兒還是姐兒。”

吳麗絹著腹部道：“我希是姐兒，王爺說若是姐兒，就封為郡主。

俞筱晚的問話，多有些試探的意思，吳麗絹的回答，卻讓十分寬心，這說明吳麗絹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沒有爭搶的心思。先生個姐兒，待王妃生了嫡子之后再生庶子，就不會招人眼，這庶長自然會得到王爺和王妃的疼，封了郡主，也是極大的面，日后的婿就不會差，就算沒有兒子傍，吳麗絹也會終有靠了。

兩人又聊了會子閑話，吳麗絹留用地晚膳再回府，“反正現在天黑得晚，我一人在這也是無聊。”

俞筱晚便含笑道：“那我就打擾了，王府的菜jīng，我也十分喜呢

吳麗絹便讓人拿出以前用的一支簪，赤金瞿鳥鑲紅藍綠寶的，瞿里銜的紅寶玉，有小拇指那麼大，彩奪目，垂下的jī石串，也是澤均勻、顆顆大如huáng豆，“這是我府的時候，老太太給我的嫁妝，讓我撐面的。前些日子王爺送了一支相似的，我就用不著了，送給妹妹玩吧。妹妹轉眼就要出孝期了，又近及笄，是該好好打扮打扮了。”

俞筱晚知道這是吳麗絹給的謝禮，沒過多推辭，謝了賞便收下。

此時宮們已經將晚膳擺在外間了，吳麗絹就攜了俞筱晚的手，一同到桌邊坐下。吳麗絹現在子重，自不可以走到凈房去凈手，而是坐在桌邊凈，王府里的規矩大，小丫頭雙膝跪下，頭頂銅盆，幾個宮在一旁服侍。

俞筱晚鄉隨俗，也讓宮們服侍，剛接過宮遞上來的香帕，就聽得旁之人“哎呀”一聲，俞筱晚忙回過頭，聽見吳麗絹面蒼白，背躬著，肩膀一團，駭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吳麗絹此時又恢復了正常，吐了口氣，蹙眉笑道：“寶寶踢我吧。”

俞筱晚不放心地問，“踢得這麼疼嗎？”

吳麗絹蹙眉想了想，“以前不這麼疼的。”

“那我幫你診診脈吧。”

俞筱晚也不顧是在餐桌上了，拉過吳麗絹的手腕，便凝神聽脈。吳麗絹也覺得今日的胎格外不同尋常，便焦急地看著，問道：“怎麼樣？前日宋太醫才來請了脈，還說好呢，可是這兩日，我夜間有些躁……大概是天兒太熱的緣故，又不敢用冰。”

俞筱晚的臉十分難看，小臉板得跟門似的，示意吳麗絹將人打發下去，抬眸盯著師嬤嬤道：“去搜搜房間里所有的屜、柜斗、花瓶里，是不是還有那藥丸！這是早產的脈象！親自去搜，別打糙驚蛇。”

在為王妃治療的時候，俞筱晚也時常幫吳麗絹扶脈，有太醫的jīng心調理，吳麗絹腹中的胎兒已經很穩了，現在又不到發作的時候，這脈象不正常！

師嬤嬤大吃一驚，忙跟牛嬤嬤和喜兒去搜屋子，吳麗絹則解釋道：“自從上回的事兒后，每日里打掃屋子，嬤嬤都要求宮們將每一個花瓶都拿出去清洗，牛嬤嬤和師嬤嬤還親自檢查了的，按說應當不會有藥丸了才對。……我如今子重了，就算是走，也不出院子，怎麼會……怎麼會呢？”

俞筱晚示意吳麗絹將另一只手拿給診，然后要了筆墨，寫了張藥方，讓師嬤嬤立即揀藥熬藥，又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一只瓶子，倒了顆藥丸出來，讓吳麗絹服下，“這藥是保胎的。一會兒拿藥水泡澡，我給你施針……”說著遲疑了一下，“我是第一次施針，你若是擔心，就立即傳信得過的太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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